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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怎么样?烫么?”关心地好似要过去帮她吹上两口。
阮棠绫摸摸杯壁,回答:“不烫。”
王如衍着实看不下去,卷起风竹图冷笑:“都这么久了,世道变了人心变了朋友变了,唯独一样东西没变。”
季微明放下茶盏,挑眉笑道:“什么?”
“你依旧还在秀恩爱。”
阮棠绫顿时笑出声来,放下茶杯,道:“世道还是这样,不好不坏;人心还是这样,不黑不白;朋友还是这样,半真半假。谁当真谁就输了,是吧?”
阮棠绫说得直白,王如衍本想让人去探探秦拂玉在哪里,可惜片刻功夫就忍不住了。
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一掸袍子,翘起二郎腿,斜眼看着季微明:“世道变了,长乐街来兵马了;人心变了,米粒之光想与明珠争辉;朋友变了,季微明,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我今天来得意思?”他打开风竹图,啧了几声,突然双手扯住风竹图,“嚓嚓”几声,书房内雪纸如鹅毛大雪纷纷落下,王如衍身后的护卫剑拔弩张,季微明和阮棠绫却依旧闲闲地坐在一旁,像是观一场于己无关的戏。
“意思?什么意思?”季微明故作不解:“我季微明既没谋反又没杀人放火,王兄你突然带兵闯我府上,我还真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微明的怒意突然上来,周身凌然戾气,和他平日里截然相反,那肃杀之气凝成一道冷风,让王如衍顿时一慌。
连阮棠绫都觉得,此刻的季微明,像是利剑出鞘蛟龙出水,虽未动手气场却足够震撼!
“季微明,皇上收到内报,西怀郡王私自在黑沙漠养兵十万,近日又称病意图让你早日回西怀,黑沙漠十万兵马是什么意思,黑沙漠从前的部落现在归于西怀郡王手下,个个对柳重天的死心怀不满,西怀郡王谋反之心昭彰,你说我什么意思!”
铮铮有词,可惜虽直接带兵过来包抄季府,却又拿不出证据。
季啸虽为大纪皇帝,可做事大抵还需要一个理由,轻易拿下西怀郡王世子,让东隅北侑怎么想?
这不,王如衍亲自上门查证据来了!
季微明摇了摇头:“接下来王兄是不是想要搜府查证据?你请便。”坦荡荡,没有一点儿揶揄,王如衍顿时一愣。
正在此时,季府门口来了另一批士兵,有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季微明突然一惊,和阮棠绫两两相望。
而后起身,在王如衍没有搜到证据之前,他还是臣子,自当不会冒然冲突。
循规循据地接待,季啸身后跟着王宣,两人直达书房时,王如衍已经开始行礼。
“免了。”季啸到底是个皇帝,喜怒不露于色,淡淡道:“我听说季府里头藏了些东西,怕是有人诬陷微明,所以亲自过来一趟。”表情平静,扫过阮棠绫时,她并无任何不适。
季微明笑道:“古来恶语中伤人者不少,我父王一心为大纪从无异心,臣知道皇上此举并非有意针对我西怀。”而后突然间换上了一副笑容,“王兄也是奉公行事,搜吧。”
阮棠绫觉得,季微明定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看来厅堂里那杆枪,她是用不上了。顿时觉得,精打细算什么的,有时候也听让人恼的。
季啸回头看一眼王宣,对着季微明和蔼可亲:“朕自是相信你和你父王的,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到朝堂上,今日让王如衍过来搜查,若是无事,今后莫在提起。”
长乐街官宦云集,恐怕今天季啸一来,那宣传度好比在长乐街上打了个横幅:皇帝亲临世子府,疑似西怀要造反。这宣传力度比在朝堂上可广多了!
季微明不好直说,心中却暗笑。
他早就知道季啸不敢胡乱塞个名头,四方势力太强大,中州镇不住,他只能拿着实打实的证据同时安抚其余封地上的郡王,只要一个削掉了,后面便轻松了许多。
郡王们也不会干看着,但凡此中有一丝疑点,都有可能造成四方与中心的矛盾,王如衍不是来搜府的,而是来拿他们早就布下的证据的。
今日若不成,季啸定会再次行动,除非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否则,这个冬天,可够热闹。
王如衍带人去搜府了,首个目的地就是乔木轩,王如衍本人去了碧槐轩找秦拂玉。
书房里,季啸坐在正中,王宣立于一旁警惕着季微明的一举一动,季微明带着点微笑不语,偶尔和阮棠绫眉目传情。
季啸轻咳了一声,止住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传递,书房里的氛围异常的诡异,似乎真正被搜家的季微明不急,反倒是来搜查的人带着担忧。
“微明成亲之后,倒是朕第一回见到西怀世子妃。”季啸抿了口茶看着阮棠绫,似有一点儿疑惑。这姑娘长得虽没有秦拂玉那般倾国倾城,却也能算上个美人,每次手下来报时,总说季微明对阮棠绫宠爱有加,算算成亲也有半年,却不知既是宠爱有加,却又为何从来没有传过喜讯。
别人家娶妻,鲜少有半年还不怀上的,季啸私以为,这宠爱只是面上的,偏偏这回看见了,季微明和阮棠绫之间默契十足,连带眼神都是温柔如水的。
若演戏,演得了深情款款,演不出眼神之间的宠溺,季啸贵为九五之尊,后宫嫔妃无数,真情假意看人到位,说阮棠绫浑浑噩噩,他却一点都没看出来。
殊不知,就在刚才,在王如衍还没进来的那一刻,季府内的氛围是多么的粉红。
阮棠绫点头,无惧无畏,要不是季啸死活要塞个秦拂玉给季微明,怕是当初季微明娶妻季啸多少会给个面子,论亲戚,季微明也算是季啸的侄子。
可惜啊,季啸是给季微明做嫁衣裳,还不知,他一手培养的秦拂玉,却是季微明曾经塞给他的。
这么塞来塞去,也是这一对叔侄心有灵犀。不知季啸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世子妃的父亲,我当初是在虫二楼见过的,倒是个有趣的人。”季啸想到当时和桃花班在虫二楼火拼的阮肃,做得一手好面,还能张口即来,只是一直查不出身份,倒是让他有点奇怪。阮棠绫说来在鹿鸣巷长大,举手投足却没有小家子气,这足以说明阮肃的不凡,才能教出一个不卑不亢的女儿。
“那日臣也在虫二楼,我丈人的手艺极好,当时还幸得皇上亲口定胜负。”季微明接话道。
阮棠绫不接话,季啸便看着她笑了笑,心里想得,还是正在搜查的王如衍。
此刻陆寻风的伤也好了,破相也恢复了,竟摇着折扇独自来了书房,季微明手下的人也不拦,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
今晚的书房,可真是热闹。
季啸便故作讶异道:“这不是当年国文馆的院士陆寻风么?”
“承蒙皇上厚爱,如今还记得草民。”陆寻风作着揖,收起了他平日的放荡,余光瞟过季微明,道:“幸得世子爷收留,才没让草民在外头流浪,说来,世子爷也是草民的恩人呐。”
“在季府待得可好?”季啸和陆寻风聊上了,阮棠绫狐疑地冲着季微明撇了撇嘴,换来的是他安心的笑容。
有他在,纵然风浪再大,纵然天地倾塌,还有人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便是广袤世界的一处容身之所。
“挺好。”陆寻风摸了摸自己的脸,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惜还留了点伤疤,他看了一眼阮棠绫,叹道:“可惜府上的路边不平整,害草民摔了好多跤,如今这狼狈样,让皇上见笑了。”
“既如此,看来朕得拨点款让世子府改善一下道路,这摔了一个人倒还好,莫要摔了更多的人。”语中带话,和王宣对视一笑。
阮棠绫心中虽不舒服,此刻只想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于是眨巴眨巴眼,真希望季微明能反驳回去。
季微明诚不负她,说道:“那倒不必了,只要出京城的路上没有凸起的石子,过了今年这府也就荒废了。”不说王如衍能搜出什么,季微明给季啸的感觉是,他现在正在壮胆。
自从季啸来了以后,季微明便收起了对王如衍的争锋相对,气场温和了下来,季啸看到的还是那个中庸的平常的季微明。
王宣沉沉地咳了几声,想让季微明别那么无所畏惧,说道:“如衍怎么还不回来?”
搜查的时间越长,便说明事情对季啸越不利。东西都是秦拂玉和陆寻风布置的,可王如衍搜不到,这说明什么?
再看季微明的云淡风轻和阮棠绫的置身事外,季啸愈发确定,季微明是深藏不露,而非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千万别栽在一个小辈手上,那才是作为一国之君最大的耻辱。
众人等着愈发心急,眼看半个时辰快要过去,除了听见从乔木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