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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陪着她一起骑马。时常惹来陆止的取笑,她丝毫不以为意,走路都轻快了不少,整天数着高严回家的日子。
所以当崧崧和山山小心翼翼的跟她说起高严受伤,而且非常严重的时候,她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高严南征北战那么多年,身上也不是没有伤痕,但每次等他回去看陆希的时候,伤口基本都已经结痂了,陆希就从来没想过他有伤重到起不来的一天。
“你们说什么?”陆希怔怔的望着两个儿子,身体晃了晃,感觉头有点晕,大脑一片空白。
“阿娘!”高岳和高屾见陆希这样,吓得脸色都白了,两人一左一右扶住了陆希,小心的扶她坐下,高屾给陆希倒了一盏热茶,缓缓的喂她喝下。
“你们耶耶现在在哪里?”陆希大脑只空白了一会,就恢复了神智,人能回来就代表没事,重伤没关系,好好养病就是。
“耶耶马上快到广陵了,我们想跟大伯一起去接耶耶。”高岳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陆希道。
“不行。”高岳吓了一跳,“我们是骑马去的,不是坐马车。”
“我也会骑马。”陆希说。
“不行!”这下高屾都坚决反对了,他们骑马跟阿娘骑马能一样吗?阿娘每次骑马不是耶耶带着,就是由女侍卫护着,每天也不过骑半个时辰罢了,哪里吃得起那种整日在马背上的苦。
“阿娘,我们很快就接耶耶回来了,你就在在家等好不好?”高屾哄着陆希说。
“我坐马车跟在你们后面好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让王直陪我去,能什么时候遇上你们就什么时候。”阿兄受伤了,车队一定不会走的太快,她肯定追的上去的。
高岳和高屾苦着脸,他们怎么可能放心就让侍卫护送阿娘,万一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耶耶动手,他们自己先自杀了。
陆希知道自己的举动很任性,但让她一个人在建康等丈夫和儿子回来,她会疯掉的,“建康去广陵一路都是重镇,肯定没问题的。”
高岳很头疼,阿娘跟寻常贵夫人不同,其他贵夫人权利最多就在内院,但阿娘对耶耶手下那些控制力并不比他差,耶耶的下属听他话是因为他是蓟王世子,他们听阿娘是因为他们尊敬阿娘。也就是说,他不答应阿娘去接耶耶也没用,阿娘想去她自有法子去。“我去跟大伯说。”高岳咬了咬牙说。
“你跟你大伯说干什么?”陆希奇怪的问。
“阿娘您饶了我们吧,要是让耶耶知道,我们让你单独去了,他会打死我们的。”高岳苦笑道,与其七上八下担心,还不如去找大伯,让大伯答应阿娘跟他们一起走。
“等等。”陆希拦住儿子,“你就说带上几个丫鬟、医女去伺候你耶耶好了。”
“那怎么行?”高岳连连摇头,带丫鬟跟带阿娘能一样吗?
“崧崧,你耶耶受伤,你大伯杂事肯定很多,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麻烦他了。”陆希说。
“但是这样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要是带着丫鬟,他们肯定不会为了丫鬟放慢赶路速度,这样的话,哪怕阿娘坐在马车里,也不会太舒服的。
“我今年才三十又不是六十。”陆希瞪着儿子。
高岳和高屾只能相视苦笑。
高囧看到高岳和高峥等人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的时候,不由挑眉看着两个侄子。
“大伯,阿娘不放心我们照顾耶耶,让我们带几个医女过去照顾。”高岳上前对高囧道。
“走吧。”高囧翻身上马对他们带多少侍女并不上心,横竖几个丫鬟罢了。
一群人策马往广陵疾驰,马车也跟在他们身后疾奔。
高峥狐疑的目光扫着高岳和高屾,这两人一路上就没有离开过这马车左右,他们两人真带的是丫鬟?就一个丫鬟需要他们这么重视?高元亮瞄了两人一眼,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休息。
高岳和高屾强忍着没冲进马车看阿娘。陆希在马车里颠得七晕八素,她出生迄今除了生崧崧那次,还没受过这种苦呢!强忍了半天,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高元亮见两人抓耳挠腮,嘴角一晒没说话,但接下来众人赶路的速度就稍慢了些。
高严率领的大军,一早就接到高元亮等人要到的消息,早早的派人在码头迎太子等人,鲁云接到世子新送来说王妃也跟着一起过来的消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先派人去把王妃接过来。女君来了就好,再也不用担心郎君不肯吃药换药、不肯看军医了。
“高囧来接我?”高严挑眉,“他来干什么?看我死了没有吗?”他这次伤势在腹部和大腿,为了换药方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连续近一个月的卧床,让他的脾气接近爆发边缘。
亲卫苦笑,“郎君,太子是担心你的伤势?要不您——”这几天伺候高严的小兵已经把高严的衣服取来,显然是让他换了衣服好见高囧。
高严冷然道:“我死不了,他也不用来吊丧。”
“这——”
“阿兄——”熟悉的让高严不敢相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中。
高严错愕的望着,就见妻子面白如纸的站在房外,“皎皎!”他下意识的就要起身。
“郎君!”亲卫吓了一跳,忙去拦高严,却被高严冷眼冻住。
“阿兄!”陆希从来没见受伤不能动弹的高严,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扑到了高严身边,想要往他怀里扑,但又怕压到他伤口,只站在床沿,泪水如断线的珍珠。
亲卫们纷纷退下。
风波又起(九) 。。。
“皎皎你别哭;我伤势一点都不重!”高严一见妻子哭成这样,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想抱陆希;却不想牵扯了伤口,让他身体微微一僵;眉头皱了皱。
“你别动!”陆希手按在他肩头,小心的掀开被子;“让我看看你伤口。”
“军医都给我处理好了;问题不大的。”高严一手按着被子;一手搂过妻子;见她唇色都是苍白的;心疼的亲了亲,“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我没事,就是马车坐久了。”陆希想掀开被子看伤口,但高严牢牢压着,她又不敢太用力,牵扯他的伤口,“让我看你伤口。”
还没见伤口就哭成这样,高严哪里还敢给她看伤口,他手一伸就把陆希搂在了怀里,“我伤口真没事了。”他伸手揉陆希的胃,“是不是晕车了?不是崧崧送你来的吗?”
“我跟大伯、阿峥和崧崧、山山一起来的,不过大伯不知道我来了。”陆希说,她从高严怀里起身,脱了外衣后又偎依到他怀里,“阿兄,我想你。”
“我也想你。”高严温柔的摸着陆希的背,“高囧不知道你一起来?你是借了丫鬟的身份来的?”高严只稍稍问了几句,就猜出了陆希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了,高囧他们都是骑马来的,皎皎在马车里一定很颠簸,“怎么不跟他说,我让疾医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陆希靠在高严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动都不想动。
高严见她双目微合,知道她是一路赶路累了,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睡一会。”
“嗯。”陆希手顺着他的手臂下滑,在滑至腰部的时候,手一掀将高严搭在腰间的薄被一下子掀开了。一条狰狞血红的从侧腹到大腿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最深的部位似乎能隐约见到白骨,陆希怔怔的看着这条伤口,眼前一片模糊,阿兄都受伤了一个多月了,养了这么久,伤口还这么深,当初伤势要有多重!
高严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妻子,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别哭了,我现在真没事了。”他捧起陆希的脸,不停的亲着她流出的眼泪。他这些天伤口有些发炎,军医没包扎伤口,只在上面敷了一层厚厚的药膏,早知道皎皎要来,他就先把伤口处理好了。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没事?”陆希哽咽的说。
“真得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高严哄着她,“之前都不疼了,不过现在又开始疼了!”
“伤口疼?我去叫殇医!”陆希慌忙道。
高严失笑的搂着她,“我不是伤口疼,是心疼――”他贴在她耳边道,“你一哭我就心疼。”
陆希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抽噎道,“你就会油嘴滑舌!”
“我是认真的。”高严温柔的给妻子按去脸上的泪珠,亲了亲她眼睛,“我还没活够呢,怎么舍得现在就死?”
陆希吸了吸鼻子,头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的搂着他,汲取着高严身上的温暖,“崧崧说你伤口有点发炎。”
“前段时间是有些,现在好多了。”高严干脆捂住陆希的双眼不让她看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不累?我们睡一会?”
“大伯还在外面呢。”陆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