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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高严一声令下,弩箭齐发,反抗的、求降的羯人,全部倒地。
一场伏击战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完结了,高严等羯人全部杀完后,又去接应前面拦截后续羯人的罗靖。
宋军大声的嚷嚷,在开阔的平原上,传出了很远。
尔朱荣隐约听到吵杂声,忙命令部队快前进,却不想突然无数长枪呼啸着朝他们袭来,尔朱荣和辛勇不同,他率领的是轻骑,更不耐撞击,一下子队伍的阵型就被打散了。
“布阵,盾手!”尔朱荣声嘶力竭的吼道。
很快的队伍散开,盾手掩护,弓箭手射击,但是因为敌袭在有坡度的山丘山,山丘挡下了大半的弓箭。尔朱荣的副将大喝一声,领着一队亲卫朝一处冲击,手中连连射箭。
咕噜噜的圆木顺着山坡滑下,压倒了前方的骑兵,可是后面还是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很快的宋军的圆型阵型就被突破了一个口子。尔朱荣骑射本事极强,即使在急速奔驰的马匹上,也几乎是箭无虚发,光是他一人就射到了不少宋军。
“兄弟们,准备来硬的了!”罗靖一手举盾,一手拿着长矛说道。
突然的远处又传来了沉闷的马蹄声,又是一阵如雨般的弩箭射击,冲在最前面的羯军连人带着马匹都被弩箭密密麻麻覆盖住。
是弩弓手!尔朱荣瞳孔急剧收缩,这是高严杀他们羯人最大的杀器!不对——尔朱荣看到那那一个个稳重如山的身影以及马身上闪烁的冷芒,那是——有马铠的重骑兵!
“该死的!”高严居然有重骑兵!
“呜——”当代表冲锋的号角声闷闷的响起,重骑兵显然加快了速度,队形成新月形朝羯人摧拉枯朽的攻击,长而尖锐的长矛深深的刺入羯人身体里,然后整个人被挑了飞了起来;厚重的盾牌轻轻一扬,就可以将羯人轻松的拍下马。无数落马的羯人被骑兵的铁蹄踩成了肉泥。轻装的弩弓手在重骑兵身后,不停的发着弩箭,射落重骑视线所不及处的敌人。
“冲上去!”尔朱荣完全的杀红了眼,指挥着自己的五百重骑冲了上去。只是尔朱荣的五百重骑,在这三百重骑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脆弱。只穿了重甲、而没有带马铠的骑兵,根本称不上重骑兵!没有任何防护的马匹,在弩弓手和轻骑兵,弩箭和长矛的伤害下,不断的倒地,一旦马匹翻落,很快的长枪手就会攻击来不及站稳的骑兵……
高严到底从哪里得来这么多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尔朱荣在最后倒地的那一刻,脑海里唯一闪过的就是这个念头。
“重骑兵!一个小县城有了弩弓手,还有重骑兵!”龚贺在远远的趴在远处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些配合默契的重骑和弩弓手。要知道他们魏国号称有八万重骑,可也不过只是装备了重甲的重骑兵而已。像高严那种给战马除了嘴巴、四肢和尾巴以外,全身都套上马铠的重骑兵,他们魏国也才两万五,他有多少?三百?什么时候宋国这么有钱了?一个小县城就能装备这么多精兵?要知道像这么一个重骑兵,都可以装备一队的步兵了。
“将军,怎么办?我们要上去吗?”龚贺的副将小心的问。
“屁!上去送死吗?”龚贺没好气的说,“人家长枪手、轻骑、重骑、弩弓手全有,我们上去送死?给我退回去!”这套将士配备,再多三千人都是横扫的!龚贺再一次咒骂打探涿县消息的人,五千兵和五千精兵是一个概念吗?
“唯唯!”副将看到那些重骑兵和弩弓手也很胆寒,士气都泄了,还打什么仗?
“郎君,还追吗?”陈源问。
“不用了。”高严望着微明的天色,“大家回去休息吧,派人继续探下去!”今晚的事太蹊跷了,这么点不中用的人手,就想来攻城?这两个主将还比不上之前俘获的那两个大首领。
“唯。”陈源目光扫过那些无声缓慢撤退的重骑兵,心中暗暗惊骇,郎君养了一支重骑兵,是他们早知道的,可因为之前郎君从没用过,大家也没当回事,没想到郎君今天居然用上了这么一杀手锏!
几十名辅兵在接到消息后,带着数百名奴隶赶到战场,清扫战场。
高严策马往城内奔去,陈源等人连忙跟着,而弩弓手依然配合重骑兵缓慢撤退。
作者有话要说: 汉代,两晋南北朝是马槊重骑兵横行的年代,到隋朝重骑兵发展的顶峰,从唐朝开始重骑兵重骑兵开始没落,宋以后中国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重骑兵了。
重骑兵也好,弩弓手也好,都需要很长时间的培养,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所以。。高严你承认吧,其实你就是小白脸。。
第103章 激烈的守城战(一)
当王直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到疾驰而来的骑兵时;大喜过望;“开城门!郡尉回城了!”
城墙上一下子爆发了一阵如雷的欢呼声;“郡尉回城了!郡尉回城了!”
高严回城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回了城中军队驻地。
“郡尉!”危险暂时解除,高严就没让王直继续守城;王直朝高严拱手;向高严说着伏击辛勇时的伤亡,“死了七个兄弟,伤了五十多个。”死掉的七个,大部分都是死在辛勇手下。
“受伤的没什么危险吧?”高严往伤兵营走去,和尔朱英作战时的伤员,他们已经带回来了;但是死了多少人还没有统计。
“郎君,伤了的兄弟不在这里。”王直连忙道。
“在那里?”高严停下脚步问。
“在家里。”王直说。
“家里?”高严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女君说军营里条件太简陋,不利于休养,就让大家去家里了。”王直说。
高严闻言,让人拉过马车,运着伤员往家里走,王直连忙跟上。
高严这些年在涿县军威愈重,城中自有巴结讨好他的富户,将他住宅附近的民居买下送到他手上,高严来者不拒,直接将一条街都划成自己将士们居住的地方,然后让大诚和阿伦改造。陆希对高严压榨自己手下的行为非常不满,高严就把军中专门管理辅兵和奴隶的军官调给陆希,让辅兵和奴隶帮大诚和阿伦干活,才平息了妻子的怒火。
高严和王直进家门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愣怔,门口挂满了白幔,门口轮值的兵丁一看到高严和王直,行礼道:“郡尉、王司马!”
两人踏入屋内,就见宽阔的正院里,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灵堂,七口薄棺并排摆放在正院里,七名牺牲的军士穿着整齐的新衣的并排躺在大厅上,面容、头发和露在外面的双手也打点的非常整洁,神态安详。
陈源和罗靖见这些神色微动,“这是——”
“郎君,王司马、陈司马、罗司马。”阿伦正将叠好的纸钱摆出,见高严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你做的很好。”高严见到死去的兄弟能这么走,心里很是欣慰。
“郎君吩咐的事,小人不敢怠慢。”阿伦恭敬道:“郎君,小的已经在后山开辟了一块灵园,时下天气炎热,小人想等诸位大人都祭拜过后,就送几位大人入陵园,寺庙也建的差不多了。”
阿伦的话让众人都怔住了,“灵园?什么灵园?”罗靖问。
“是郎君让小人在后山开辟出来的一块墓地,专门用于安葬远离故土的大人,灵园里大人还让小人建了一座英灵塔,供奉大人们的排位,大人们是为了保护涿县而亡,想来死后在天有灵,定会保佑涿县一方水土,涿县百姓定愿意去祭拜诸位大人的。”阿伦说的很大声。
“郡尉!”前来祭拜同袍的将士们难掩激动的望着高严,身为武人,他们并不怕死,可谁也不愿意死后成为孤魂野鬼,别说正经的下葬、后代祭拜了,很多战死的军士都是随意的往乱葬岗一丢,烧了了事,如今高严肯正经的安葬战死的兄弟,还见庙让他们有香火供奉,大家如何不激动!
高严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他也没吩咐阿伦做过这件事,但不妨碍他配合阿伦的举动,这一定是皎皎帮他做的,高严心中柔情涌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高严按下了去看妻子的冲动,随着王直一起来了伤兵营。皎皎帮他做了这么多,他也不能让她失望。
很多将士见高严去伤兵,也跟着高严一起去了伤兵营,一走进里面,众人就觉得眼前就一亮,入目就是一片开阔的花园,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树下摆放了不少躺椅,许多伤势较轻的人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他们都已经洗漱干净,身上也换了宽松柔软的白绸深衣,伤处也用白色的棉布包扎整齐。
一见高严连身上盔甲都没卸下,就看来他们,不由激动的站了起来,“郡尉!”
高严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