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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暑秋站起来,离开桌子,气愤难忍,脸色更加冷峻。
是啊,已经到这一步,还要什么房子?父亲那里大不了又能怎样?想到这里,林夕梦便说:“但他必须把我写的东西全部给我。”
陈暑秋走了出去。
很快地,卓其拿着一个记事本走进来,甩给她,说:“给你。”
林夕梦接了,说:“还有。”
“没有了。”
“还有。”
卓其扭头走了。
陈暑秋站在那里。林夕梦对他说:“还有。”
“你能断定还有?”
“一定,我知道。”
卓其又折回来了。
林夕梦对卓其说:“你当着陈经理面,打开所有抽屉,我看看才相信。”
“我为什么打开我抽屉给你看?你算老几?看把你醒醒的!”
“不看我怎么能相信?请你打开。”
“不打。”
两人僵持着。
陈暑秋看到这局面,一个坚决要看,一个坚决不让看,便对卓其说:“既然没有,打开又有什么?到这个时候,酸的臭的各归各。”
卓其还是坚决不让看。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四十四(2)
陈暑秋也叹了口气。
眼看快近中午,卓其气呼呼地甩手回家了。
林夕梦对陈暑秋说:“你回家吃饭去吧,我中午必须守在这里,否则卓其一定会转移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要不行?”
“一些日记,还有──”她止住了, 还有樊田夫那封信复印件,这才是最最关键的。原件在她去北京之前,用五千块钱从卓其手里赎回来的。她说:“还有一些我一时也说不清。反正这些东西是我必须要回来的。”
陈暑秋不再放声,从衣袋掏出一千块钱,给她。
“我不要。”
“拿着吧。你现在像个刚下生的婴儿,浑身光溜溜的了。”
他安排人给林夕梦订来饭菜,然后就走了。
林夕梦接了钱,一等他离开,立刻给樊田夫打电话,叫来小顺带着锣丝刀之类工具,撬开卓其写字桌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了半抽屉她的日记、记事本。在一个信封里,找到了樊田夫那封信的复印件,还有一封卓其写给樊田夫妻子的信。她从储存间翻找出一个大床单,把这些东西放到床单上,包裹好,足有五六公斤之多。
一切收拾停当。
林夕梦将包裹藏在大衣内,活像个快要临产的孕妇,什么也顾不得,迅速从后门离开了这里。
下午两点,卓其发现抽屉被撬,知道这一定是林夕梦干的,死命地来砸林晨爽家的门。
“林夕梦!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卓其气急败坏地在门外乱吼乱叫,把门砸得震天响。
这早在林夕梦预料之中。林晨爽下午没上班在家陪伴她。当卓其第二次砸门不停时,林晨爽给林天明拨电话,又给丈夫拨电话。丈夫说万一紧急时就拨110电话。卓其又开始疯狂砸门,林夕梦给陈暑秋拨电话, 他不在公司,她顾不了其它,紧接又拨他家的电话,庆幸他在家。一听到陈暑秋的声音,林夕梦就像抓到了救命绳:“快!快!卓其疯了。”
“怎么了?”
“你……你……你没听见砸门声?”
“听见了,是谁砸门?”
“是卓其,我中午把东西拿出来了。卓其现在发现了,就在门外,像条疯狗。你赶快来想办法,你的司机知道我这里,你让他开车送你过来。快!”
“好。”
林夕梦刚放下电话,门外没有了动静,估计卓其再三砸不开就走了。她又给陈暑秋电话:
“卓其走了,可能回你们公司了,你赶快回公司去吧。”
这时,林晨爽笑吟吟地示意她向楼下看。
原来,在她所住这栋楼的前面,已有两辆轿车停放在那里,车里面的人不时地盯着这个窗口,时刻听从这窗口发出的号令,只要这里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绕过来冲上来。林夕梦只看到林朝阳,其他人没看清。
林夕梦释然了,是父亲,一定是他,是他找来人保护我的,她不禁哭了起来。在这个家庭里,父亲是一头猛虎,母亲是一只母鸡,母鸡生养一群小鸡,保护责任便是猛虎的。只要谁敢动这群小鸡一根羽毛,无论是谁,天王老爷子也不放过。自从林夕梦执意要嫁给卓其,她曾令父亲多么地失望过啊,她曾多么地希望卓其能使她在父母面前抬起头来,使她在父母面前有所交待啊。然而,这一切都失败了。这还不说,现在连离婚都连累父亲,让他为此大动肝火,而又不得不为她操心。看来,此生注定她既不是一位好母亲,又不是一个好女儿……
正在林夕梦为自己对不起父亲而万分难过时,电话铃响了。
此时此刻,林夕梦一听到父亲的声音,真是百感交集,低低地叫了声:
“爸爸”
“别怕!卓其要胡来你别怕!房子的事我知道了,你都给他!你嫁给他的时候也没有房子,现在要什么房子!不要!!”
林夕梦流着泪答应着。
果然,陈暑秋熄灭了卓其头顶的怒火,使卓其冷静下来。再加上林夕梦的釜底抽薪,他感到无路再择,一旦继续闹腾下去,说不定家庭财产和房子不得独吞。晚饭时,卓其来电话,很温和地说,“明天去街道办事处协议离婚。”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四十四(3)
办理完协议离婚手续,两个人走出街道办事处,卓其对林夕梦说:“我们两个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卓其啊,你是在用这些财产来抵偿我给你的伤害;那么我呢?这十多年里你给我的伤害用什么去抵偿?”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四十五(1)
林夕梦越来越感到人这个生命体的奇妙。
她热烈地狂爱樊田夫,视这个男人为她今生今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渴望得到这一部分超出了她对自己生命的珍惜。然而,当她为了得到这个生命的一部分而三次回家与卓其离婚时,都失败了。她始终没有勇气走出那个生活十五年的家门。这是为什么?难道樊田夫不值得她为之舍弃这个家中的丈夫和孩子?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当她抛开对樊田夫的渴望,抛开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希望,把这个男人视为可有可无的一个普通人时,为拥有自己爱的权利,为卓其得到被爱的权利,她竟然勇气十足,力量陡增,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门。
这是她第一次抛开感情色彩,运用理性来思考她的人生之路,竟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地轻松自如。从前,她是自己感情世界的奴隶,一切受感情支配,整年整月整日地背伏着沉重的十字架,为爱而生,为爱而活,为爱而死。现在,猛然醒悟,从感情世界里一下子站立起来,抖落掉那一身沉重的情感,用理性去主宰这些情感,竟然发现自己成了感情的主人,不仅可以享用这些感情,而且可以享用到支配这些感情的权利。这不仅没有削减从前感情世界里的幸福,而且奇迹般地扫除了从前感情世界里的一切痛苦。
她不得不这样去想,一个情感丰富的女人,一旦把握理性这根缰绳,那么,幸福就在她手心。而从前的她是何等地愚蠢啊!为了爱樊田夫,她差点儿把自己给丢失了。为了樊田夫,她可笑得去想方设法增肥,可笑得去留不适合自己的长发……拿留长发来说吧,她在樊田夫说服下留了近半年头发,他甚至在电话里都询问她的头发是否长长,长多少。她知道长发已不适合自己,在北京几次想剪掉,但每次想到樊田夫的希望,就只好留着。而就在几天前她们相见的十几分钟里,樊田夫望着她刚刚长过肩头的长发,毫不留情地说:“你不适合这个发型!还是剪那个短发好!”她又气樊田夫,又怨自己,毫不犹豫地去剪成短发。望着镜子里自己那理想的形象又回来了,她喜出望外。樊田夫说:“这样多好,这个发型最适合你,这是我的专利。”她不禁责怪道:“是你让我留长发,我留了快半年,你却又嫌,一句话让我去剪短发。你是存心不良,让我这几个月在北京那么多人面前现出一副难看的形象。”樊田夫说:“一点儿不错!只要你离开我,我让你留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你就得留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这个该杀的男人!她恨道:“那我现在这样漂亮回北京你就不怕?”他笑道:“过了危险期。”她猛然意识到,不要为迎合爱人,而去做自己认为不应该做的事,或放弃不应该放弃的事。那样当你失去自我的时候,也是爱人放弃你的时候。一切为了自己,这样才不至于失去自己。只要自己存在,就不怕得不到爱人。
当她连自己也丢失了,樊田夫还再爱什么?
她洗头,化妆,打扮,望着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