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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柴旦是柴达木最大的一座帐篷城市,方圆足有三四平方公里。城区街道宽阔,商业网点很多,还有一个小型的帐篷医院。柴达木工委在这里办公。
到大柴旦的第二天,陈毅副总理带领中央慰问团也来到大柴旦进行慰问演出,每人还发了一份记念品。
程总心血来潮,他布置了两条路线进行练兵。第一组由方同军带着跑达肯大坂山南坡的温泉沟矿泉;第二组由郑宝光带着斜穿大柴旦盆地到绿梁山山前。程总给各组交待任务提出了要求,大家分头出发了。
仝飞分在第二组,和郑宝光、黄瑛、刘小芳等在一起。一天下来,可说是腰酸背痛两腿发直,要多累有多累。让仝飞不能忍受的是蚊子,他头一次领略到了柴达木的蚊子是多么利害。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三种蚊子围着你,最小的叫小咬,一般蚊帽挡不住它,咬人很痛;第二种是黑蚊子,个子很大,有人形容它象重型轰炸机,飞着听不到它发出的嗡嗡声音,只要往身上一趴嘴就已经钻进了肉皮里头,等你感觉到疼痛时它就快喝饱了血,扒都扒拉不下来,一巴掌下去就是一片血点子;第三种就是牛虻了,它咬得更痛更痒,痛痒钻心。这里的蚊子晚上一般不出来,都在白天活动,不管是召泽地、戈壁滩、山沟里,到处都有。它们像蜜蜂出巢围着你乱转,躲避不了,也甩不开;解手还要找个迎风的地方。定一个地质点下来,脖子被咬得一个疙瘩连着一个疙瘩,红肿一片,麻木不仁。到了这种程度,蚊子叮、牛虻咬再也不知道疼痛,只是觉得热辣辣的。刘小芳说:“我算服了,这里的蚊子真利害。”仝飞风趣的说:“我们是来这里济贫的。百年不遇,好容易逮着一次,你还不让人家打个牙祭?让它们咬吧,反正身上的血是喝不完的。”
在回来的路上,黄瑛一直没有说话,也不和别人打招呼,一个人在后边默默无言的走着。在沼泽地里走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捡着草疙瘩踩,一会儿跳、一会儿蹦,两只手还得不停地轰赶蚊子;弄不好掉进沼泽窟窿里说不定就有生命危险。仝飞扭头看了一眼走在后边的黄瑛,心想女生就是经不起折腾,这才第一天就累得不行了。等黄瑛走到跟前仝飞问她,“是不是太累啦?你走前边吧,要捡着草疙瘩踩,千万不能掉进窟窿里。我在后边走,有问题好帮你。”黄瑛朝仝飞一笑,好像领悟了他的好意。她说:“小仝,我实话给你说吧,我身体没问题,不会比你们差,就是让尿憋得不行了。”仝飞说:“咳,这你就笨了。你在后边背过脸去尿就行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呀。”黄瑛说:“该死。在后边离远了我害怕,狼来了怎么办?离近了我又不好意思,怕你们扭头。再说了,你看这蚊子,还不把我吃喽。现在管不了这些了,你往前边走几步,背过脸去给我挡着点。”仝飞说:“好,你快点,完喽你在前边走莫回头,我也要解个小手。”
刘小芳出了大毛病,回到家就支持不住了。小脸刷白,他坐不住也站不稳,倒在地上打滚。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他说不出来,就知道满腹疼痛受不了。
仝飞给徐副队长打了个招呼,跑到医院请来了大夫。周大夫检查后说:“可能是肠干结。干渴、劳累,解不下大便堵的。一天还没解大手吧?刘小芳点点头。周大夫说:“嗯,这就对了,我摸着你肚子里圪垃疙瘩的嘛。没关系,灌灌肠冲一冲,解下大便来就好了。”周大夫挺负责任,因陋就简,就地找了一些肥皂化了一大盆肥皂水,用一根橡皮管插进肛门,采用虹吸法可着劲的往肚子里灌。眼看着一盆肥皂水已经下去半盆了,怎么还没见动静呢?不知是谁在旁边问了一句。
周大夫说:“起作用了,你看他不喊痛了,比刚才好多了。”正说着,刘小芳肚子里的功劲上来了,就听咚的一声,干屎橛子拌着肥皂水从肛门喷射出来,把胶皮管崩出好远,接着又喷射了第二次,最后流出来的是一部份肥皂水。
刘小芳觉得好多了,他提上裤子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就给周大夫磕头。他说:“是你救了我这条命,没有你我可能就活不成了。”周大夫说:“这是我的责任,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徐副队长后来找人写了一封感谢信,他和仝飞给医院送去了。
程总听说后来看刘小芳,并告诉大家赶快去看演出,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了。
四月下旬,柴达木的天气还比较冷,台上演出人员穿得很单薄,有些舞蹈演员大腿都在外面露着。台下看演出的人却戴着蚊帽,穿着皮大衣,形同两个世界。仝飞想,在半路上能够欣赏到高水平的文艺演出,这是一种精神享受,难得呀!这些演员在台上演出,不怕冷,不怕蚊虫叮咬,他(她)们的精神可佳,值得钦佩。他(她)们为了什么呢?这就是毛主席说的,为了工农兵大众。
二
二
七天两夜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兰湖。
队员们个个被风吹得脸蛋长了皴,鼻子尖上爆了皮,上下嘴唇裂了许多口子。和别人说话前得先捂上嘴,不然撑破了就会满嘴流血。
兰湖是个典型的帐篷城市,没有一间固定建筑。一条南北大街四里多长,机关办公、商业网点,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大街两旁,都是一水的绿色棉帐篷。大街两旁没有树木,也没有草地,到处光秃秃的。
不足四十个人的队伍,被安排住在了石油队旁边,靠近冲沟的一个平台上。搭建了三间式的两顶棉帐篷,呈丁字排列;一顶住人,另一顶的后两间做仓库,前一间用来做水分室。
两个女生住在一顶骑马式的单帐篷里,两边住人,中间摆了一张简易的两斗桌做临时土工实验台。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在二十米开外,靠近山坡挖了一个茅坑,迎面围上一张苇席,上面用红油漆写着两个大字,“厕所。”大字旁边还有一排小字,男女共用,进厕吭声。
兰湖十分缺水,滴水贵如油。
生活用水、生产用水要在七十公里以外用汽车拉。石油队机关只有一个储水池,洗脸、喝水、做饭实行按人头配给制。每人每天发一暖壶开水;早上刷牙、洗脸要到水池旁边排队打水,每人限量只给一瓢。有时去得晚了还打不上水。
头一天余大中和郑宝光去打洗脸水就出了洋象。他们看到打水的地方人多拥挤,俩人登上高台想自己用茶缸往盆里舀水,被值勤人员发现把他们拽了下来,并且示意请他们看看标示牌。标示牌上写着:洗脸水是限量的。每天早上6:00—7:00发洗脸水,每人一瓢,过时不候;一视同仁,没有例外。看完标示牌才明白,洗脸水是限量的,不能随便打也不能随便用。余大中朝老郑吐了一下舌头,觉得这个事儿干得窝囊,丢人现眼没面子。出于无奈,俩人只好蔫不唧的在后面去排队喽。
打来的一瓢水除了刷牙剩下来的就不多了,甚至连毛巾都沾不湿,只好用手撩着洗洗脸。后来有的同志建议,把打来的水倒在一起,每人舀上小半缸刷牙,剩下来的水大家围在一起洗脸,然后再把这些洗脸水积攒起来留着洗衣服。
兰湖的水质不好,矿化度超标,硬度很大。尽管如此,人们还是视水如宝,不能敞开使用。大家吃了这种水,肚子总觉得不舒服,特别是新来的人爱胀肚,特别爱放屁。
余大中是北京人,东北地院毕业的专科生,今年二十四岁,团团的脸,爱说爱笑。他喜欢运动,足球、兰球、溜冰都有两下,但样样都不精。最拿手的还是打斤斗,后空翻可以连着翻几个。他是这个群体里的老大哥,身体特别棒。他在北京已经有了家室,妻子在照相馆工作,宝宝也有两岁多,家庭生活幸福美满。但是,自从听了部机关的动员报告以后,他的思想也不安份起来,打了几次报告要到边疆去,到艰苦的地方去。他是抱着一腔热血和大家一起踏上边疆之路的。来到兰湖,他不服水土,从头一天起就开始胀肚子放屁,几乎达到了一步一个屁的程度,有时还放连珠炮。他的脸皮子特别厚,谁说啥不在乎,走到哪儿放到哪儿,一点也无所顾及。他还有一套理论,“屁也屁也,乃五谷杂粮之气也。谁不放屁呢?有屁不放憋在肚子里那才难受呢,时间长了非得憋出病来,我才不当傻瓜呢。
一天中午,大家围了个大圆圈蹲在地上吃饭。余大中打完饭走过来,刚要往下蹲就放了个响屁。他干脆往后退了两步,一抬腿咚,一蹬腿咚,咚咚咚连着放了好几个。他说:“这会儿行了,基本算是放干净了,你们放心吃饭吧。不过我得告诉你们,有句俗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