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长一段时间汤的外观完全变化了,变成一个镜子般的湖?白,倒映出雪后晴朗的山野、红叶和杜鹃花,最大面积的是早春时那样异乎寻常璀璨的天空。射天狼直觉得那是覆盖着大地的巨斧的冰凉刃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迅速下落,而一切都像不过是海市蜃楼,猜想酷刑亦然。
另一边是个乐园,俯瞰到成群的年轻貌美的妖魔在其中嬉戏作乐合欢。奇怪的是并不令人感觉羞耻,而是合乎自然,纯朴的生命力扑面而来。带着蜂蜜的金黄色泽和质地的时代好像就此秘密停留。射天狼看到鲜花盛开,有流泪有争吵有格斗,鲜血进了出来,有妖魔死掉,其他的泰然处之,接着开出更恣意喷薄的花朵。射天狼冷汗涔涔。
只觉得口渴,石乳上有水。听到靡靡之音传来,可都是想象,其实什么声音也传不上来。身上都是伤口,外壳疼痛密布。他就这么静静待着,只有相信总有一个时刻会澄明,所有谜底昭然若揭,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说:“就是这样了”!
便那样义无反顾地做去。在此之前还是等着,着急无用,妄动不得。想到纵身往一边跳下的时候,回忆起那次下坠的体验。
两边都还有妖魔在往他这里攀爬。射天狼很有点担心它们会爬到他落脚的地方来。
可是又想到,我这处绝境,有什么值得它们努力过来的呢?心里一亮。
一亮太短,暂时还没有用。
忽然整个石室开始上升。射天狼来到石块边缘看到这是真的。石室上升到他看见另一个披斗篷的人踩在一块岩石上下降。他们相遇,那人跳下岩石走过来,岩石失去他的重量石室停止了上升。射天狼看到那人腿跛得厉害。
夜晚的时候白眉蝠来到海边。天上没有月光,只有一张完整的星图。浪潜伏在远处的很深的蓝色里涌过来。一小点白色的浪尖亮出来,向两边延长,很快就和旁边的浪接成一道白色的线,冲上海滩。海水很寒。白眉蝠看了很多时候。
海正涨潮。水迅速在变高。白眉蝠还不打算离去。
海水里漂浮着发光的东西,火花般噼啪闪烁着,冲上滩,又被带走。
可能什么地方有迷航的船只,那上面有人心惶惶的。天上连月亮也没有。
平静的白眉蝠突然打起了寒战,止也止不住。海浪拍上他的胸膛,他的心又开始剧烈地跳,浪涛的声音也没能掩盖。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还有自己的牙齿格格作响。他心里一寒,转身就往回走。走到滩上忽然好像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去,看见不远处海里有件什么事物。
白眉蝠仔细去看,那是个人。
风把他吹得难以站立,那个人叫:“白眉蝠!白眉蝠!白眉蝠!”扑爬着到了滩上,朝这边跑过来。
白眉蝠已经看清这个人是谁。一股海的苦涩从胃里翻腾起来到了口中。他弯下腰,呕吐起来,一面背朝海要走。
那人追上来抓住白眉蝠的胳膊,立刻就察觉到了他不想被察觉的剧烈颤抖。白眉蝠要挣脱开去。那人用力扳着他的肩膀。白眉蝠犟开。那人一把抱住他的腰。两个人摔在海滩上,一口苦水。白眉蝠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那人也不顾,只是也一拳把白眉蝠打得摔了出去。
白眉蝠跪在海滩上,急促地喘气。
那人躺在了沙滩上,四肢摊开,对着笼着整片土地的星空,忽然道:“其实我也很想留下来呀!”
白眉蝠发抖着看着他。
“可是”,那人道:“我记得当初是为什么不能够留下来。”
“我不说你也清楚的。”那人道。
那人猛坐起来道:“师父救活了,但是情况危在旦夕。绝情谷内讧,西王雪独掌生杀大权,师父在她手上,西王母受囚。我中计被俘。飞天助我逃脱,要我请你救西王母一命。”
白眉蝠还在打着抖。
直到目光渐渐冷却镇定下来。
“我不走。”白眉蝠道。
“你让我把胡杨颠当什么?”白眉蝠道:“三千年了还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射天狼恼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七
天上的云一层一层翻滚,转眼就把星空掩盖了,掉下几颗雨,打在射天狼脸上。他好像也听到事情已经完了讯息,竟将迫不及待要发的火搁了一搁,问道:“我说,你见过幽冥界罢?凡人死后,是不是去了那里?还是走着么?”
白眉蝠一愣道:“不知。”
射天狼又道:“我们这样的,倘有一死,会去哪里?”
白眉蝠黯然道:“会在这里罢。”
射天狼道:“我倒是听人说,人死本当升天,可是总是碰到云,一碰到就变成雨掉下来,滋养生息,灌溉田地,哺育生者。”又笑道:“我岳父对我说的,不知道作不用得数呢。”
但他与白眉蝠确实闻到了空中隐隐有画皮的气息。
“住口!”西王雪喝止道。手提的缸中的酒还是震荡不止,几泓暗金色的波光在她脸上晃了晃。她侧脸看一旁千丈深洞下,声音冽冽的,说道:“听见了吗?白眉蝠回来了。你愿意踩那机关自己沉下去换别人上来,那人也没有辜负你呢。你想必也心安了。”说完失神似的手里的酒缸就打翻落下,锋利的指甲在岩石上用力一刮,剐下一小块带火花的石子,抛下洞中去。轻轻“呀”了一声,站起走开。只听洞底下传来一阵凄厉的怒吼,一会儿便衰竭无声。
“呆子,竟然还回来做什么?”她自言自语道,过了那么久了,她早已大局在握,纵使白眉蝠回来了也无济于事,可不知为何说着竟声音轻颤起来。他回来是要人罢,人在我手里,不知道他要哪一个?西王雪妩然一笑,我倒要看看,他要得了哪一个,也叫西王母看看。
白眉蝠与射天狼来一到绝情谷前,就看见西王雪坐在正中间又高又远的山峰上,麦金色脸庞闪烁了一下,看不清是不是笑了一下。这天的太阳非常好,带雪的山顶熠熠生辉,晴空剔透。
西王雪道:“说得对。你们现在过桥,往下一直走,直到岔道口刚刚看见两个深阔的洞。洞内底部都是半悬空的石台,左面是小骗子,右边是西王母。我呢,就呆在这里。不知道你们还记不得,我这个位置就在玉衡,能启动机关,那两座石台沉没、毒液灌上来的时间应该刚刚好够你们赶到。
我是绝不敢低估白眉蝠与天狼将军的速度的。你们冲过来先制住我,不过那样的话就来不及救人了。不知道我的命是用谁的换来的呢?如果你们分两边救人,那是我最高兴的,因为我一定会到你们现在站的那个位置,在绝情谷口,我知道怎么把洞口堵死、灌满熔岩。
通道曲折,小心不要走太多弯路耽误了时间,不会有妖魔阻拦你们,因为它们现在都要来保护我,怎么也能阻挡上一阵。”说着,只看到无数的妖魔从西王雪与二人之间升了上来仿佛洒满金粉的云雾。“你说真话,我说的也是真话。骗人一直都不如说真话刺激的。我都说完了,机关也启动了,你们没多少时间。”说罢,吊桥轰然落下,两扇城门倒塌。
白眉蝠与射天狼同时冲了过去,射天狼凹:“你救人!”脚一跺,拔地而起,直攻向那片金色云雾上方,云雾立即漫上来,包围了他的腿脚。
射天狼努力拔高不陷入群魔当中,直接拿向西王雪,脚踩一个又一个美丽结实的肩膀和头在空中连迈步子前奔。那些妖精往下落,又撞落其他的,一并簌簌落下,一面就有另外的浮上来,云蒸霞蔚似地漫过他的脚踝、膝盖腰间到胸口。
射天狼知道那妖精的手攀住了他的腿肚子。它们的肢体健壮充满弹性,抓住他的胳膊的又一只手像远古时候人间都赞叹不已的年轻母亲。
抬头又见美少年,射日英雄的炯炯眼神与姣好体格,搭着一张大弓箭头正对射天狼眉心。射天狼甩开妖精,神兵将张弓者打飞,又见一箭头至喉间。就是这样的澎湃绚烂,云浪一般地与之战斗,好象生死已然度外。
射天狼不能停一分一刻,他怕自己迷惑手软,而代价就是更多的命——原来它们不战怕也是死的结果!射天狼只有在一片混乱的攒团中飞快地了结、挣脱、清除,风卷残云,好象泅海的人,但心里怀着务必战胜海的决心。
这时游来一尾妖娆残暴的鲨鱼,西王雪的身体划破水波又和水波浑然一体地袭击而来,亮出寒光一闪的爪。射天狼惊觉身后,一回身,左肩衣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