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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就这样跟着小老先生来到了魔城,她注意到离魔城越近,小老先生的神色也越为凝重,在进入魔城之前,小老先生戴上了一个黑色的面具,穿上了黑色的长袍。西王母什么也没有问,她从人们投来的恭敬眼神中,感觉到了先生不一般的身份。
进入魔城时的场面更为壮观,道路两旁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山呼:“教皇大人!”
小老先生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将西王母带入第一座宫殿,道:“西王母,这是你的闺房,有人在等待你。”
西王母点头,走了进去。
西王母随后说:“小老先生,我知道你的阴谋。”
这就是第一千零一夜……
第二卷 无源之河的等待
一
天边找不到半点儿的云雾,无可挑剔的万里睛空……像这样的好天气,心里没来由地生出放眼世界,胸怀天地的情愫,我想登顶揽峰的人都会有过吧!
一路往西奔腾的马车,被迎面的风吹乱了紫红头发的射天狼来说,今天的心情正是如此。
理由相当得简单——
梦境所见,着实教人心里头如诗如画。
没有尘埃的梦境……
出现天使,美伦绝艳。
临风如画,见水成诗,是个沉鱼落雁的乖乖美人,令人心猿意马,飘飘欲仙。
鲜嫩欲滴的红唇,只见她如腊月的梅花,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绽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如花开的声音,在阳光中似一个音符在跳跃。
虽然如此,却隐隐约约感受到她的无奈掀起的红粉叹息……
人约黄昏后,心比黄花瘦。百鸟为她歌唱,雪花为她起舞。
一个令人忘我的天使……那一滴美丽的眼泪……
彼岸在那里?连树叶落下都会流泪。
这就是彼岸么。
大漠黄沙,长河落日,映红了狼的肚皮。天狼说:刚才你的样子,好无辜,好无助,好无奈啊!连我的狼心都要碎了。白眉蝠被风尘迷住了双眼,没空搭理他俩。他看着马车里的小骗子,看看沉默的沙丘,看看骚首弄姿幽默的画皮,天狼甩了一记马鞭。
画皮嚷嚷道:我们不知道自己已经颠沛流离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颠沛流离多久。
我们的命运就是不断地流浪。从一条大道到另一条大道……从此世到彼世。
在西部高原上的惨白夜色里,在山川下苍茫的冰河边,我和天狼大声唱着老掉牙的歌谣。
天狼说:我嗅到了水气,就找到了开头。
画皮说:这就好,开头太重要了。
圣诞老人在马车里,念祷着:阿门。
画皮轻盈地跳下马车走出三步,唤了一声:“白眉蝠。”
白眉蝠便也跳下了车,往前赶出七步,回头微微一笑问:“什么事?”
画皮迟疑了一下问:“我们怎么开头?”
白眉蝠道:“什么怎么开头?”
画皮道:“我们从那里开始呢?”
白眉蝠道:“有关系吗?”
画皮道:“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怎么能记得住呢?”
射天狼摧马赶上,听着插嘴说:“那就不要记住好了,墙头还有鸟语花香、风月无边,你记那些做什么?”
画皮摇摇头说:“我想记住。”
又苦恼地接着说:“可我总记不住。”
“有的时候,觉得开头好难。最难的事就是开头,只要头开好了,接下去就容易了。有的时候一件事是怎么开头得,你根本就来不及发现,他已经开始了,继续下去却要费你一辈子的力气,仍然觉得很吃力。就像我们驾驭的马车,我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驾驭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彼岸到底有没有那盏灯?并且要把这个小骗子一路送下去。因为,我们不知道彼岸在那里,行程在那里终结,抑或彼岸才是真正的起点。”
“我们一无所知。”射天狼甩响鞭子,紧紧追上来又说。
画皮道:“在路上,我们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路上,也就不觉得我是人是鬼了。”
“白眉蝠,你……”
画皮一个人喃喃低语:“从那里开始呢?”
圣诞老人还在马车里,念祷着:阿门。
只听射天狼又甩了一记马鞭,喊了一句:“明月又在头顶了,前面隐隐约约有一个城关楼子!”
画皮一惊,一抬头见白眉蝠燕子三抄水向前飞去,连忙也使出追魂术跟上去。
月光照在隐隐约约的城楼上,城楼下面的河面广袤无边,黑色的、银色的、金黄色、以及惨白色的、滚滚翻腾不休。
耳边尽是滔滔浪响,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水,只有自己落脚的这一小块浮土,在黑夜里,幽暗中,看不见其它的地面,只有水,布满浩天邈地。世界的一开始,就是这样。连落脚的一点浮土都没有。
好像到了世界的最边缘,还是世界最开始的地方由此进入世界?
夏时明月商时关,万里传灯人未归?
射天狼跳下马车说:“罢啦,来到尽头路了。我们回家罢。”他们的声音顿时被滔天的大浪淹没。
白眉蝠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往水里扔。石头咕嘟咕嘟沉了下去,像射天狼喊出的声音一样被顿时吞没,像宇宙流光吞没哪么微不足道的一辈子,哪怕吞没一眨眼间的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一个人算什么?一个朝代算什么?
“算不得什么。”射天狼嘟哝了一句,又是被吞没了。他们不在意,反正自己说过了,没法知道这护城河有多深,那么,“我们肚子饿了。”射天狼大喊了一声。
马车帘子被掀开了,那双满眼都是悲天悯人的忧伤的眼发出了一束光,奶水未干的乳牙童声,说:“你们虽试得深浅,却不知有多宽阔。”
白眉蝠说:“我看看。”
白眉蝠捻个诀腾云驾雾在空中,定晴一看,陡然一凛,看不见对岸。白眉蝠虽有三光神眼,白天可看一千里,夜里也能看八百里。但是,彼岸遥不可及。白眉蝠的三光神眼也看不出凶多吉少,不能定宽阔之数,不能定深浅之数,不能定河流长短之数。
白眉蝠在空中一个激懔,被北斗星一万年前寒冷的光芒刺了一下眼睛。一万年前他就上路了,一路一万年冰川的风霜,今天才到河流的上方,就像河流过来时以为有河,但是也许它的源头已经干凅。不能定四维的东西,不能定天数。
白眉蝠前身虽是餐食佛灯油吞吸佛经灵气的一只小松鼠,却是一个天真地秀的英雄人物,但还是在情为何物中酿成了生灵涂碳的惨案。他仿佛看见沉沉黑夜,没有一腥渔火,无边的大海吞没了所有的山岳,于是打了一个激灵。
白眉蝠落到地上,说:“这个海,看不到海岸。”
画皮想,这是海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她想,海是渡不得了,精卫填海只是徒劳,执箸不知悔改,终究在泥沼中不能勘破脱身。有的河流、广袤无边,不是我等渡得的。
微不足道为中心,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无能微力的逝去。她想行程不知从何开始,却至此尽头了?那么白眉蝠,我们的生命如何继续?
射天狼又说道:“过不去就别过了,就不要走好了。”他想身后有庄院人家,有炊烟、有田地,饮食男女。这个时候爷娘哄夜啼的儿郎声音话,不一样的人熟睡的鼾声,寻常夫妻的悄悄话而不失趣味的嘢戏。
射天狼的耳朵有的时候很尖。他却喜欢人世的各种声音,希望生活在这种声音里,觉得踏实和快乐,加上还能闻到炉膛里有未熄灭的火,灶上锅里盖着剩下的饭菜香。
还有田野上泥草的味儿,蔬菜瓜果的沁味;女孩子呼吸的味道、胭脂的味道、地窖里酒的醇香味……寻常的气息就像寻常的声音一样是射天狼热爱的。
他们真的太累了,太寂寞了。
留云笼竹叶,邀月伴梅花;彼岸无尽头,何处才是家。
想了很多,还在想,可以敲一户人家的门,借问能不能借宿一夜,不知道那户人家有没有个待嫁的含羞女儿。当愿,至少有人间烟火,家常小菜。夜已深,我们留步罢,我们在人间烟火里留宿吧,松风煮铭,竹雨谈诗。
滩头栖身着几只野鹭,半眠半醒,谛听着明快的水声,仿佛很近又很远。
画皮说:“问问小骗子,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眉蝠背着身,望着一望无际的水中月波,哦了一声,像一尊泥塑菩萨一样一动不动。
马车里那个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