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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仿佛预感到了死期将临,立即松开口,站起身,用极快的语速叫喊道:
“四哥,救我啊。”
与此同时,吴汉成也大叫一声:
“李叔叔,住手。”
李大汉可能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把挥出去的拳头又收了回来,扭头朝吴汉成这边看去。
“李叔叔,我是吴汉成。”
李大汉先是一愣,然后非常高兴地说:“汉成,你长高了,都差不多和我一样高了。”
接着,李大汉的脸色又发生聚变。
“你和他是同伙?”李大汉指着呆站在一旁不敢动弹的老九对吴汉成说。
吴汉成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说:
“李叔叔,我还有件要紧事要办,一会就回来。”
“你上次出去一走就是两年,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了。”李大汉说,“你哪里也不许去,你给我留下来。”
“李叔叔,我的事情很紧急。”
“有什么紧急事我帮你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跑掉的。”
“我的一个兄弟被一帮农民绑架了,我去取钱赎他。”
“竟有这事?”李大汉对身后的一个小个子说:
“小耗子,你带一帮弟兄跟着汉成把人给解救出来。记住,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照顾汉成,他的弟兄就是你的弟兄。”
“是,大佬。”小耗子说:
“弟兄们,跟我走。这是你们加入接驾嘴码头帮要做的第一件事,大家都要全力以赴。”
“汉成,你回来,跟我说说这两年你都做了些什么,救人的事情交给小耗子就行了。”李大汉说。
“好。老九,你去带路。”
吴汉成把两年来的遭遇一一向李大汉作了禀报。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小耗子和老五、老九他们回来了。
“四哥,干嘛让他们来救我?其实,就算他们不来救我,我也打得过那帮农民。”
“老五说得没错,我们去了以后,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动手,老五就举起板凳把那个带头的给劈了,接着,那帮农民就溜之大吉了,老五真是威风得很。”
“耗子哥说得对。”老九说。显然,这一路上,老五、老九和小耗子已经成为了朋友。
“老五,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冲动了,如果不是耗子他们在,那帮农民岂不剥了你的皮?”
老五不作声了。
那一天,李大汉总共招收了四、五十个小弟兄。作为接驾嘴码头帮的标志,李大汉还给每个人发了一根红腰带。
在当时,加入汉口码头帮是许多少年的梦想,特别是加入像接驾嘴这样的大码头帮,更是绝大多数汉口少年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因为通常情况是,加入码头帮不仅要凭关系,比如乡亲关系、亲属关系、朋友关系,而且要想成为码头帮的正式一员,一般还要交纳数额不等但绝不便宜的份子钱,大抵相当于现在的入会费或者小商贩向城管交纳的管理费。许多人正是因为交不起份子钱,才被码头帮拒之门外。
我们也可以这样想像,汉口当时是中国的最大商埠之一,而码头又是汉口地位的绝对支柱,南方的水果要通过汉口码头转运到北方,北方的面粉要通过汉口码头转运到南方,东部的粮食要通过汉口码头转运到西部,西部的药材要通过汉口码头转运到东部。
总是,不管是什么货物,都必须经过汉口的码头夫的背驮肩扛,否则就进不了外地的市场,俗话说的有,货到汉口活嘛。不此如此,由于扬子长的存在,南方人到北方去,北方人到南方来,都必须跨越长江这个天险。因此,汉口码头又成了中国最大的人口集散中心。这样一来,汉口当时的地位有多么显赫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千万不要小瞧当时的码头夫,他们是有钱(虽然可能并不富裕)有势(码头帮的势力在汉口首屈一指)有地位的象征,是当时的少女们理想的追逐对象,他们在少女们心目中的地位类似于现在的空哥、海关员和列车员,而且,还是他们的合成体。
第五章 头佬之争(1。码头帮
吴汉成回到接驾嘴码头帮后,不久,就到了1907年农历5月15日的大端阳节。
端阳节起源于公元前3世纪楚国诗人兼政治家屈原,他为了抗议其国君对生秦国侵略的软弱政策而投水自杀,龙船比赛就是为重新安葬这位诗人的遗骸或招回他的灵魂而进行的仪式。他的家乡湖北秭归,人们每年都会通过赛龙船活动来纪念这位诗人。可在当时的汉口,人们对端午节的推崇要远远超过秭归。
在那个时候,汉口的龙舟节和欧洲的狂欢节有着同样的意义。那一天,社会尊卑高下的清规戒律被束之高阁,由城市中的底层劳动者(在汉口码头夫最具有代表性)制定规则组织赛事,这一习俗将生意场上的争斗转化成了娱乐方式,同时也给市民提供了娱乐和休闲的机会。
据说,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龙船比赛,汉口沿河街从硚口到龙王庙一带,都被挂上了一个个大红灯笼和五颜六色的彩带,汉水边的码头上,各大码头帮也都插上了各种各样的彩旗,彩旗上绘着各种图案,有龙首、虎头、蛇身、象鼻、兔耳等动物图案。在这些图案中,有两个最特别,一个是接驾嘴码头彩旗上的图案,红底上竖着一支大香蕉,一个是沈家庙码头彩旗上的图案,白底上点缀着一个红太阳。一定有读者觉得很奇怪,香蕉和太阳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当时的汉口人比你们的想象要丰富,他们给这两个彩旗分别取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阳物和阴户。
在当时的汉口人眼里,这两面彩旗分别代表着英国驻汉口总领事馆和日本驻汉口领事馆。英国总领事馆自诩为男人,要搞的就日本这个女人,而日本领事馆也甘愿做女人,因为他们要把英国这个男人淹没在自己的陷阱里。在这种心态的笼罩下,英国和日本在汉口的争斗就无处不在,其中又以接驾嘴码头帮和沈家庙码头帮之间的争夺最具代表性。
“你说这回是女人搞赢男人还是男人搞赢女人?”
“肯定是男人赢女人啊。”
“我看不见得,男人总谗着要搞女人,可一旦上了床,男人总是先投降。”
汉口的72个码头被分成72支队伍,每支队伍由四、五十人组成,分别以自己的码头名作为番号。由于接驾嘴码头帮是最大的码头帮,共有400多人,所以,参赛的码头夫都是精挑细选的,一个个强壮无比,仿佛个个都是李元霸在世。
“李叔叔,我个头比他们都高,为什么不选我参赛?”吴汉成问。
“汉成,我个头更你还要高,可我照样不能参赛。”
“李叔叔,这不公平。”
“不,这非常公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们。你从前不是说你是干大事的料吗?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干大事的机会,你千万要为我争口气啊。如果你把事情完成得漂漂亮亮,往后,你也成为接驾嘴码头帮的大佬。”
“在端阳节里还有什么比划龙船比赛重要?”
“有。因为每次龙船比赛,都会引来一场码头帮大战,我们不光要赢利比赛的胜利,更要赢得大战的胜利,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哦。”
比赛开始后,汉口72个码头的几个个码头夫们都非常卖命,为了赢得比赛的最后胜利,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围观的商民也非常捧场,带了锣鼓的使劲了敲打,带了嗓门的敞开喉咙大喊。最后,幸运的桂冠落到了接驾嘴码头帮的头上,他们凭借微弱的优势抢先到达武昌码头。
但是,输掉了比赛的沈家庙码头帮并不服气,拒绝认输。
“我们先到达了终点,就比你们快那么一丁点,这绝不是我们的运气好,是你们技不如我们,哈哈哈哈。”接驾嘴码头帮的头佬张楚汉非常得意地说。
可是,胡玉清却说:“你们的船头比我们长,如果把你们的船头砍掉一截,砍得和我们的船一样长,就是我们赢了。”
“讨不到媳妇怪厨娘,生不了儿子怪竹床,打洞莫嫌金钢钻,老鼠饿死了哭马蟥。”张楚汉妙语连珠。
“长船好比腿长,短船好比腿短,腿长的是大人,腿短的是小孩子,小孩和大人一起赛跑,这公平吗?”不得不佩服胡玉清的狡辩水平,他们竟然能够将两个风马不相及的事情硬是拉扯到一块来,并且还说得很横有理。
“愿赌服输,要不,你就莫在码头上混了,我在码头上混了三十年,像你这样不守法湖规矩的人,还是头一回见到。”张楚汉毫不客气地说。
“分明是你们输了,却要我们服输,你这是不是在欺负我们沈家庙没人吗?”胡汉清扯开嗓门说,“弟兄们,堂堂的接驾嘴码头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