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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太后话,臣从英国买进的。”袁世凯紧张地说。
“花了多少银子?”
“一万二千两。”
“这么多?有一万二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得买多少匹好马啊!洋人就是这几招儿,什么 照相机器、洋钟、洋汽车的,我看都是蒙大清国的银子,有人还就偏乐意上这个当。”慈禧 这话儿当着袁世凯面说的,其实也是对瑞王和茶水章等其他人说的。袁世凯听见了,军营里 自然有不少人会知道,茶水章可能会传到皇上耳里,瑞王听了,肯定会告诉那些和他一样反 对新政的王公大臣们。总之,这是个信号,传给不同人有不同用处。就像她刚才坐在车上一 动不动,这是一种姿态,其实她屁股和腰都不舒服,但她必须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因为 她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着,这也是一种信号。
袁世凯低下脑袋,不敢吭声,做梦也没想到会闹出这种局面。本来是皇上安排他来慈禧 面前露脸的,瑞王也特意赶来捧场,结果反而丢尽了脸,献礼不欢而散,袁世凯回到住处, 越想越懊丧,一夜没睡安稳,第二天一大早,瑞王来住处看他,带来一串宝石项链,说这是 老佛爷赐给他的赏物。
袁世凯打开漆盒,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一看就知道这种宝石价值连城。别看它不大, 论价钱比他迸贡给慈禧的那辆洋汽车还要值钱啊。他不明白,昨天在颐和园他已经丢尽了面 子,慈禧为什么不怪罪他,反给他如此重的厚赏。另外,瑞王无论官职和爵位都比他高出许 多,带着慈禧的厚赏亲自上他这儿,不能不叫他心生疑惑,诚惶诚恐。
“瑞王!卑职昨天当众出丑,闯了天大的祸,实在不敢也没有脸面领皇太后的如此贵重 的厚赏!”袁世凯摆出一副执意不肯领赏的架式,借此摸对方的底牌。
“老佛爷赏你你就收下,要不她会不高兴的,皇太后说,昨儿的事难为你了,让你辛苦 了,虽然出了点事,那也不能抹了你一片心意。所以皇太后特意让本爵代她来这儿厚赏 你。”瑞王笑笑,说了慈禧派他来这儿的经过,并安慰袁世凯说昨儿的事不能怪他,话中的 意思显然直指光绪皇上,要不是光绪为了让老佛爷领教所谓洋人的科技成就,袁世凯也不至 于当众出洋相。
“不,是卑职考虑不周,才出了这种事,让皇太后受惊了。卑职诚惶诚恐,昨晚上一夜 没睡好,实在是不配领赏啊!”对慈禧不仅没追究昨天的事发责任,反派瑞王带来厚赏,袁 世凯心里颇受感动。他本想跪地领赏,但想到慈禧太后昨儿当他面说的那些话,怪罪他不该 花那么多银子买这辆洋汽车,又犹豫起来。
“袁侍郎!你不要多心,皇太后昨儿说的那些话,不是说你啊!”瑞王看出对方心思, 指出慈禧那是指桑说槐。
“这… ”袁世凯不敢接瑞王的话头。他夹在光绪与慈禧之间,而这两位大人物身后各 自有许多人物,因此稍不留神,就可能卷进一场残酷的争斗,稀里糊涂丢了脑袋还不知怎么 回事。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小心,不知为什么,经过昨天的事,他对慈禧有种说不出 的敬畏。她那种临危不乱的神态令他非常吃惊,没想到一个六十好几的老人身上,居然有着 一种慑人的威严。
一天下午,小格格银柳与几个亲王家的格格坐上袁世凯进贡的敞篷轿车。因为没司机, 开不动车,她们让太监找了几匹马,拉着那辆死沉的铁做的四轮汽车满园子跑。小格格正疯 玩得开心,一名小太监突然来传话,说老佛爷召她去佛香阁陪她老人家去喝茶。
慈禧见到小格格非常高兴,跟她聊起天来,正好李莲英也在场,他们从宫外聊到宫内, 从老百姓说到王公大臣。聊着聊着,不知怎么聊到了光绪身边的卫士荣庆丢失的那封信。慈 禧问李莲英,皇上是怎么处置荣侍卫的。李莲英说因为瑞王替荣庆说情,皇上饶了这位侍 卫。
“哼,我就不信瑞王有那么大面子。”慈禧冷冷地说。
一说到荣庆,小格格心里本能地紧张起来。但脸上却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问李莲 英荣庆信上写的什么,李莲英不想火上加油,故意没吭声。没想慈禧记得那几句歪诗,边想 边说,居然将四句短诗背下来。小格格拍着手掌,连声说老佛爷记性好,但心里却不是滋 味。
“大清国几百年了,还没听说过宫中有卫士写这种歪诗的。皇上不查,你可得小心查访 啊!”慈禧得意地对小格格笑了笑,然后转脸对李莲英说:“依我看,这人准和宫里的女人 暗通关节。
“老佛爷!如果姓荣的写给宫外女人的怎么办?”小格格问,心里暗暗替荣庆担心。
“只要有证据跟宫中没关系,那咱们也不想管。”慈禧笑笑,和小格格开玩笑地说, “总不会写给你的吧?”
“老佛爷!瞧您说的,多叫人难为情… ”小格格红了脸,心想真要是写给自己就好 了。难怪她每次向荣庆暗示,他总是不接她的话茬,原来他已经有了相好的。离开慈禧后, 小格格越想越觉得要去找荣庆问问清楚,是不是他真的有了心上人,才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的。她离开颐和园,回到王府,换了一身男人穿的长袍,外罩琵琶坎肩,襟上还挂着金表 链,十分潇洒利落地来到了荣庆家。
她告诉荣家的家丁,说她是瑞王家的小七爷,要见荣庆公子。家丁一听是瑞王家的公 子,慌忙要进去通报叶赫将军,小格格说她与荣公子是把兄弟,不用惊动老爷和夫人。她边 说边掏出几两银子赏给家丁。家丁瞅着小格格一身华服,不敢怠慢,收了她的银子,恭恭敬 敬地领着她来到后院荣庆的书房。小格格在离书房不远处站住,让家丁先回去,然后悄悄向 书房走去。
荣庆坐在书桌前的圆凳上,瞅着他从吟儿家讨来的那张相片。为了吟儿这张相片,他求 了福贵不知多少回。通过上次在承德见了面,福贵倒是帮着他说话,无奈母亲和老婆都不听 他的,硬是不肯将吟儿托小回回带回家的相片送给荣庆。最后福贵只得拿出他的绝活,从母 亲处偷了其中一张相片交到荣庆手里,荣庆为此给了对方一百两银子的赌本。
为了吸取上次的教训,他再也不敢带在身上,精心地放在家中书房的木箱中,用锁锁 好。今儿他休息,趁空回到家,取出吟儿的相片躲在书房中仔细端详着。他越看越入神,觉 得吟儿活生生一个人居然装进了这张洋画片里,心想要是自己也能拍一张这种洋画片,送给 吟儿该多好啊。想到吟儿,他心里又沮丧起来,埋怨小回回坑了他,差点脑袋没搬家。不过 话又说回来,这样一闹,至少吟儿知道他不变的决心,就凭这一点也值。
荣庆抓着吟儿的相片看得入神,根本没发现小格格进来。小格格轻轻溜到他身后,伸手 捂住他眼睛。
“谁?”荣庆以为是他那调皮的小妹妹,急忙将吟儿相片随手塞进书页中,同时迅速捉 住小格格手腕,一把将她抱住,“我看你往哪儿跑!”荣庆高兴地大叫。小格格就势倒在他 怀中,双手搂住他脖子,咯咯地笑起来。这时荣庆才发现,原来坐在怀中的是银柳,他急忙 松开手,满脸窘迫。
“我呀,你把兄弟!”小格格兴奋得满脸飞红。
“你怎么不言声就进来了?”荣庆从书桌前站起,将对方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轻轻拿下。
“你们家又不是金銮殿,难道还得层层通报,扯着喉头叫破嗓门才行。”小格格一边说 一边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抱膝地问,“怎么好些日子不见你上我们家,一个人闷在这儿干 啥?”
“这不,看书呢。”荣庆躲着对方热辣辣的眼神,指着桌面上的书。
“不对吧,是不一个人躲在家里想那位相好的妞儿呢,能不能告诉我那妞儿是谁?”
“什么相好不相好,你胡说些什么呀?”
“你想瞒我?”小格格放声大笑,笑了一阵子,背起荣庆托小回回捎给吟儿的那首情 诗:“荣华似浮云,庆幸洁吾身;思卿常入梦,君子泪沾巾。”
“你……你打哪儿听来的?”荣庆沉下脸,心里有说不出的纳闷。这事儿除了皇上和茶 水章,连宫中其他侍卫、太监全都蒙在鼓里,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当我没看见,我一进就看见你在看这小妞儿的洋画片!”小格格突然抓起书,从书 中抖落出吟儿的相片举在手,“你说,‘宫中写的那首歪诗是不是写给她的?”
“还给我!”荣庆急了,伸手要抢。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写给她的?”小格格扬起手中的相片。
“就算是吧!”
“这么说你有老婆了,你怎么不早说呀,也太黑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