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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父女俩都心知肚明,于是有了这通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你爸?”卧室门口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宿岚从沉思中回到现实,对着问话的人微笑:“是啊!有事吗?”
“你爸知道你养了个‘儿子’吗?”挑衅的声音中有着一丝狡诈,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反败为胜的方法。
宿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话,叹道:“虽然你的观察力很敏锐,可是显然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很遗憾,我的父亲并不能压制我。他不是我的弱点。”
“不管是不是你的弱点,我想他一定不高兴自己莫名其妙认了个‘孙子’。”被看穿意图的狼狈令他倍感顿挫:他真的斗不过这个奇异的女人。
“只要我不打扰到他,他不会管我。”宿岚简单地说明了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不想把和司拓之间的事扩展到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怎么样?你考虑清楚没有?到底还想不想离开?”
“你老这样绑着我,我能到哪儿去?”司拓终于在她面前低头认输。
不认输又能怎样?这个女人为了留住他无所不用其极,劈昏他也就算了,居然还用手铐铐住他的手脚,甚至还在他身上绑了十多个铃铛,只要他一动,铃铛声满屋响。就连睡觉,她也会不顾他的“年幼”,尽在牛奶中加安眠药给他喝,如果不喝她不介意再劈昏他一次,然后在确定他睡着后,她才在他身边入睡。
罢了,他认了,谁让对方虚长自己几岁呢?而且还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毒女人。他会记着的,等到有一天,他会让她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与屈辱,双倍奉还。
“这么说,你是愿意承认我这个监护人的身份了?”宿岚的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哼。”虽然司拓没有正面同意,但不反驳表示他已默认。
“那好,下学期起,你到市南小学就读。”没有多罗嗦,直接下达下一道指令,这就是宿岚处事的风格。
“我没有说过要读书。”司拓平息的怒火被宿岚轻易地挑起,这个女人根本是以整自己为乐,读书根本不适合他,他大字都不识几个,也从来没有上过学,怎么读书?
“如果你想有朝一日对我报仇的话,最好收起你的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愚蠢念头。现在不比以前,只要有拳头、不怕死就能当老大。你不学习,将来如何对付那些高科技的武器?还是你觉得你的身子比子弹、炸弹硬?”宿岚一眼看穿司拓的心思,小孩子就是天真,以为不怕死就可以了吗?
这个……她说的对,身子骨再硬依然挡不住子弹,现在还小,自然不觉得,可是如果真的要往那条路走,那么迟早要碰到真刀真枪的时候。司拓倔强地看着宿岚不说话。
宿岚知道司拓已经被其说服,便不再多言,扔下一句“你想对付我,就要比我强”后,走了。
她相信他已不会轻易离开,这个认知让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
“听说,你‘买’了个男孩?”女人即使姿态优雅,声音中的不悦还是泄露了她不高兴的心态。
“没有,我只是收养了个男孩。”宿岚淡淡地应道。
“有差吗?”女人对宿岚的说辞不以为然。
“当然。没有花一分钱,怎么能说是‘买’呢?”宿岚的声音平稳,表情平静,眉毛都没扬上一分,却仍不掩语气中的坚持。
“哦?”女人轻挑左眉,显然被宿岚的说辞勾起了一丝丝好奇,“他的父母没有要你分文,就把他们的儿子‘送’给了你?”故意在送字上强调,表示她不相信宿岚的说法。
“是的,他的父母平时没有空管他,当知道我想收养他的时候,非常高兴地将他送给了我。”宿岚简略地将事情概括,挑重点来说。
她没有说谎,司拓的父母一个是酒鬼,一个是赌鬼,当时以为志同道合混在了一起,生下了司拓。却未料男方在女方待产时花天酒地,和别的女人纠缠,被女方逮了个正着。从此以后两人纷争不断,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从未和平共处过。
到后来,两个人都找到另外的“发展方向”,也就不管司拓死活了,在他们眼里,留了一间房子给他,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所以,当宿岚找到他们的时候,先是以他们虐待未成年儿童要告他们,并且将他们所犯的法律责任无限地扩大,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在他们害怕得态度软化之际,再以圣人怜悯同情的姿态,答应帮他们想办法。
当她说出唯一的办法是让别人来收养司拓时,他们再次跪在地上恳求她好心地收养司拓,才不管她看上去有多年轻,甚至可能未成年。只要尽快将“麻烦”转让,让他们继续过醉生梦死的生活,不受打扰,怎样都好。
为了说服宿岚收养司拓,他们甚至提出,将那套公房挂在宿岚的名下。更多的钱财,他们拿不出来,房子是他们唯一值钱的东西。
他们的主动都在宿岚的意料之中,于是,她就顺水推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们的提议。
收养之事,就这样毫无困难地定了下来。
不过,这种事根本没必要和外人提起,所以宿岚没有详说。
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看得出来宿岚不想多谈的意思,于是收起了自己难得的好奇心,继续摆她的架子道:“不管你做了什么,反正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要妨碍我的名声。要知道,血缘上,我们还是母女。不要做让我丢脸的事,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是的,您放心,我绝不会做出引人注目的事,也不会有人将我与您联系在一起。我们会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您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平凡人物,绝不会坏了您苦心经营的名声。”这种话从宿岚的口中吐出,丝毫没有卑贱或者讽刺的意味,平淡的口吻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知道你的本分就好。”说完这句话,女人直接离开了宿岚的小公寓,连回头瞥宿岚一眼都没有。
宿岚看着女人高傲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她的父母身上,她清楚地体会到当女人有所执念时,往往会比男人更狠!
多么悲哀,她竟然是这种六亲不认的女人的亲生女儿!更悲哀的是,她把那个女人的执著与冷血遗传了个十成十。
“身世的相同,是你收养我的理由吗?”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代表屋子里不只她一人。
宿岚回头看了眼倚在卧室门口的司拓,轻叹道:“似乎,每次都能被你瞧见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和我之间的冲突呢!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只以“有血缘关系”来称呼她的父母,是不是代表,除了血缘,他们再无其它关系呢?不是“亲人”,更不是“家人”?司拓将这小小的疑问藏在心中,冷淡地提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直以来,司拓以为宿岚只是位不识人间愁苦的大小姐,收养他只是一时兴起的念头。却未料两次被他撞见她与那两个该称为“父母”的人的对话,从中他知道她和他其实是一样的,一样的被父母“抛弃”。
“世上和我相同身世的少儿何其多?光是孤儿院的孩子就不计其数,如果只是这个理由,恐怕还轮不到你。”宿岚客观地点出显而易见的事。
然后,在司拓充满疑惑的脸上渐渐露出等不到答案的失望表情时,她用她一贯轻柔的声音道:“我养你,只是因为你是你!记住了这个答案,以后我不会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不理会司拓怔愣错愕的表情,她率先进入了卧室,在和司拓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在心中轻吟:你永远不会知道,我选你只是因为你有一双好眼,一双充满执念的眼睛,像一个人!
学生会
“学妹,加入学生会吧!”柯珂再次在宿岚身边小小声地请求道。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宿岚想都不想地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明明是学生会会长的不二人选,为什么要放任自己的才华被糟蹋呢?”柯珂无限惋惜地感慨。
这个学妹,看上去温婉柔弱,可是有着一双比谁都坚定的眼神。仿佛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想要什么,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追随其后。
她不会看错,这个学妹不会是池中物,因为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相之才。也之所以,她会不顾学姐的尊严,低声下气地请求她的加入。
“来吧!学生会绝对会比你想象中的有趣,而且挑战也多,生活绝对不会无趣。拜托你了,一定要加入学生会。”柯珂就差没有向她九十度弯腰鞠躬了。
“学姐。”宿岚扯出一抹淡笑,看向这个大自己一届的学姐——现任的学生会会长,“我想,你是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一职从未悬虚,你忘了吗?”
“如果你来,我就把会长的位置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