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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得了!
两个小厮张牙舞爪的便要冲上去,可是那白发人回首瞪了他二人一眼,顿时觉得泰山压顶而来,心中万分惊怕,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来人啊,有人生事了!”
扯开的嗓子的喊声带着恐慌在四下传了开来,须臾间,便见的无数人从王府内涌了出来,秦王入主皇宫,还有人胆敢来捣乱,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府中虽没有兵卒,但是仆役杂众也是颇多,一时间,竟不下五十余人将杨延昭与排风给围了起来。
虎视眈眈的模样似乎要将二人给生吞活剥了,有官家做主,谁会来追究于他们?
“咱家倒是要看看何人这般的大胆,竟然在此撒野!”
尖锐的声音响起,稍后便见彭雁越众而出,满脸的傲慢的模样,待他看清来人是杨延昭时,当即变了脸一般,堆着笑的疾步上前,“原来是侯爷,你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下,下人们眼拙,哪里能认识侯爷。”
杨延昭也未想到彭雁会这番快的出现在秦王府,有他在,倒也方便了些,否则硬闯王府,传出去,总是有几分不好。
“彭公公,我家妹子可是在王府?”
妹子?
彭雁有些吃惊了,王府里是有个小丫头受了重伤,御医束手无策,昨夜之时便撒手离去,而官家下了死令,仍将御医留在府中,再做医治。
貌似就是那女孩儿送来了诏书。
竟还是杨延昭的妹子,这倒是让彭雁有些吃惊。
“都围在这何,难不成咱家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还不动作麻溜点,咱家稍后还要与皇后娘娘回宫复命!”
转过首,怒吼着,将那些仆役喝退,彭雁面露出哀伤之色,“侯爷,你还需节哀才是。”
面无表情之色,杨延昭轻道了一句,“还请公公引路。”
叹了口气,彭雁点了点头,在前方带起路来,走过王府,楼亭阁楼依旧琉璃多彩,假山流水不减当年风情。
四月里,也是花开正盛时。
“延昭兄!”
正走着,一声唤传来,却见潘集兄弟从不远处走来,他们的身边是一身紫色宫装的潘影,头戴金冠,富贵非常。
“见过皇后娘娘,两位大人。”
那彭雁忙上前行礼,赵德昭册封皇后的诏书还未下,但是凭借二人感情,是决计错不了的,善于奉承的彭雁又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而潘氏兄弟,文武分职而就,潘集做了户部侍郎,潘颌则是领了骁骑将之衔,在宫中领着一万精兵,也算是极其显赫。
“见过娘娘。”
杨延昭弯身一礼,八妹自是跟着他作礼,好一会,却不见潘影发话,似乎有些异常之象。
“呵呵,延昭兄,不,侯爷怎就这般的多礼,快快,起来”,潘集一边说着,一边又是与潘影道,“榛儿,还不说话……”
“免了,文武侯。”
声音有些生冷,不过这些都与杨延昭毫无干系,因心系着排风,便径直的开口道,“臣舍妹在王府,得前去探望,娘娘恕罪。”
说着便又是一礼,不待潘影发话,便往前走去。
那彭雁看了看杨延昭,又看了看潘影,正是为难之时,还是潘集为他解了围,“公公去为侯爷指个路吧。”
听得这话,他才如卸重担,行了礼,匆匆的跟了上去。
“榛儿,你这是怎么了?不久之后,你便是皇后,母仪天下,怎能还这般女孩儿家的脾气,那些事情,你可是要忘得个干干净净才是。”
看着目露出阴狠之色的潘影,潘集不由得低声道,后者许久才轻声道,“榛儿知道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看她这模样,一边抱着剑的潘颌嗡声道了句,“这情字真是害人不浅。”
“六哥,娘娘她……”
八妹正欲说话,又听到身后唤声传来,却是彭雁追了过来,忙将话给咽了下去。
这担忧,杨延昭也是明白,连八妹都能看出潘影的恨意,他怎能又会不明白?
只是此事已成过往,赵德昭对潘影疼爱有加,甚至不娶妾室,如今更是一朝成了枝头凤凰,她怎还记恨于心?
烦心事太多,杨延昭也只能压下,此刻,他最为想见的还是排风,那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儿。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的命我要了
“侯爷,到了,咱家还有些事,便先行离去了。”
这是王府西北处的一个小院前,彭雁折身离去,杨延昭大步跨了进去,还未走几步,便看到半裸着上身的焦赞与孟良,肩头裹着布巾来遮住伤口,白色的布巾上甚至可以见到隐隐的血迹。
“公子。”
见到杨延昭走了进来,当即明白事情成了,本欲迎了过来,可还未走出两步,又是停了下来,二人脸上皆满是懊恼与悔恨。
“公子……”
焦赞痛楚的又是唤了一句,孟良更是一脚踢在身边的枣树上,顿时几片青色树叶摇曳着落了下来。
沉着脸,杨延昭没有说话,径直的往前走去,只是待到门前,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拉着他手的八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双本是宽大有力的手变得凉人肌骨。
隐约间,甚至看到他眼角泛出的泪花,八妹不由得心随之痛了开来,大颗泪滴翻滚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襦裙之上。
终于,杨延昭深吸了口气,将那木门打了开,屋内,几名愁眉苦脸的白须老者正唉声叹气着。
见到杨延昭兄妹二人走了进来,皆是抬起了首,御医门眼中有些惊讶,显然是不曾见过。
“几位大人,有劳了,你们都回去吧。”
一进屋,杨延昭便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排风,当即心中猛然痛了起来,强压着泪水,轻轻的开口道。
听得这话,那几个御医相互望了一眼,虽不知杨延昭的身份,但是能随意进入天子旧府的人又岂是寻常之辈,当即作了揖,往外走去,心里的重担也随着卸了大半。
如今,他们也只能祈祷官家不会因此而生怒。
屋中,杨延昭反手将门给关了上,蹒跚着上前,走到床边,看着双眼紧闭的排风,颤抖的伸出双手,在她惨白无血色的脸上抚摸着起来。
一旁,八妹早已是泣不成声,伏在床前,拉着排风的手,口中念叨着两人的过往,说着二人约好的日后事情。
这番的话,更让杨延昭心如刀割,压制的泪水夺眶而出,低低的出声,唤着排风的名字。
良久,杨延昭抹去了泪水,将排风的衣衫整好,将床头的青鸾递给八妹,自己则是轻轻拥她入怀。
这时,杨延昭才真正的发现,这平日里跟随左右,做着端茶倒水的小女孩儿是那般的轻,那般的单薄。
当即,心中又是一番悔恨。
或许是怕搁着了排风,将手臂往下低了低,杨延昭很是轻柔的道,“丫头儿,我带你回家去。”
说罢,迈开步子往外走去,那一直候着的焦赞与孟良见杨延昭走了出来,忙胡乱的披上了那破损不堪的袍子,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扎了两个结,便匆匆的跟在后面。
白发随风飘动,怀中,女孩儿闭目沉睡,身边,低低抽泣声,泪雨如珠。
这等场面,是何等的悲凉,恰逢盛事的王府却无人敢上前过问。
只因这白发是官家最为恩宠之人,即便是王府老人,谁又敢保证在官家眼中,地位会高于他?
更何况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随从,或许还未让官家知晓,便被二人给了结了,思前想后,却是皆是退避三舍,像是没有见到杨延昭等人一般。
王府外,一辆马车静静的听着,待看到杨延昭出来,那守在马车前的小厮战战兢兢的上前,说这是彭雁安排好的,给他来代步用的。
“谢了。”
面无表情的杨延昭吐出这两个字,便登上了马车,“去泗州街,遇和巷。”
孟良则是将巨斧扔在了车辕处,接过了小厮手中的马鞭,一拽缰绳,调动马头,这时才发现他并不知晓怎么去走,当即苦瓜着脸,正欲开口询问杨延昭时,却被焦赞拉住他伸向车帘的手。
后者摇了摇头,继而又是唤住那还未离去的小厮,在他的引路下,马车哒哒的朝着城西而去。
马车之上,杨延昭依旧怀中抱着排风,任由马车轻摇,而他却半点不动,低首望着嘴唇泛着紫色的排风,双眼紧闭的她亦如往常那般安静,安静的让杨延昭觉得如同曾经的过往一般。
车在遇和巷前停了下来,那里满是焦急的何钰与张谦正匆忙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见到孟良一声惊呼,便是迎了上来。
“孟兄弟,我兄长可在车中?”
新帝登基,满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