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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马车停下,便听得知州府外的兵丁喝道,王侁并不说话,转身望向杨延昭,后者一挥手,萧慕chūn、吴斌等人纷纷上前,片刻之内便将六名守卫给‘击杀’。
“延昭,你的人呢?”
这是王侁第二次询问了,杨延昭拍了拍手,便听得凌乱的脚步声四处响起,不多时便见数百将士出现。
“大人,您的人马呢?”
杨延昭这句话让王侁不满的皱了皱眉,但想着要借助眼前的兵卒,还是出声应道,“本官派他们前去擒拿潘美等人的心腹去了,杨大人这下可安心了否?”
说罢,王侁走上前,站在那五百殿前司将士前,“本官乃是官家钦赐的河东路都监,领命监察西路大军,而今有人胆敢抗旨不尊,蓄意谋反,尔等乃是朝廷的jīng锐,官家最为器重的殿前司兵卒,理应为官家分忧,且遂本官诛杀了这些宵小!”
竟然改先前的拘禁为诛杀,这王侁当真是疯了。
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却出现了让王侁意想不到的局面,那殿前司纹丝不动,似乎并未听到他先前所说,看到这情形,恼怒的王侁不禁望向了杨延昭。
笑着耸了耸肩,杨延昭一挥手,长剑出鞘,数十人上前将王侁和刘文裕围了起来,而刚才被击杀的知州府守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
王侁手指着杨延昭,气的说不出话来,那刘文裕更是面sè惨白跌坐在地。
“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要诛杀本官!”
话语中一股强大的气势散了开来,不多时便见潘美带着一行人走了出来,虎目扫过王侁,竟露出一丝的冷笑。
“姓潘的,你别得意,你抗旨不尊,本官已经跟朝廷上了折子,而且我的兵马差不多快要接管云州城了,不多时你就笑不出来了,哈哈。”
“是么?”
潘美似笑非笑的应着,抬首往着远处看去,不多时,马蹄声阵阵,却看到一队队兵卒飞骑而来。
“砰砰……”
数十人被仍在了地上,这些无不是穿着校尉乃至将军级别虎肩的甲胄,双手反捆,嘴中塞着布块,很是狼狈。
见到他们,王侁最后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面如死灰。突然间,王侁大笑了起来,“就算这样,又如何,本官是官家所派,你又能奈我何?”
缓缓的走上前,潘美盯着王侁那因笑而扭曲的脸,手快速的拔过身边侍卫手中的长剑,寒光闪过,长剑滴血。
“你这后生晚辈当真是让人失望,一点尊老爱幼都不懂,即便是官家,他也舍不得取我的xìng命啊!”
低声说完这一句,潘美不去看那睁大眼抽搐的王侁,大手一挥,指着地上的宁化和麟州的将军校尉,“带下去,好好审问,若是与王侁一道通敌卖国,杀无赦!”
一队虎狼之兵上前押着这些人往一边走,他们之中,许多人口中囔着听不清的话语,但是那些兵卒哪里给会去听,推搡着这些人往前走去。
“慢着!”
突然间,一直未说话的杨业低声喝了一句,大步上前,在地上拾起一个泛黄的锦囊,这一刻,借着月光,杨延昭看到他那一直冷峻的脸上出现的紧张之sè。
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块类似玉佩的东西,可是杨业见了之后,便身形一晃,盯着眼前穿着校尉甲衣的人看了好久,嘴唇蠕动,好久才轻声道了句,“你是四郎……”
他是四郎!
杨延昭心中无比惊骇,顺势望去,待看到那名校尉的面容时,更加的震惊了,竟然是自己在汴梁城见过数次面的李易!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东路败了!
王侁的夺权自始至终如同闹剧一般,杨延昭自然不会因此而心生波澜,但是李易便是四郎的消息却着实震撼了他。
口中默念着‘李易’二字时,突然间,杨延昭脑子中灵光一闪,‘李易’拆开不就是‘杨子’,杨家儿郎!
怪不得当初在汴梁的时候会主动寻他饮酒,打听着代州城杨家的事情,原来李易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因为某种缘由,一直未来相认而已。
可是后来他不是离开汴梁了么?
怎的不是前往代州城,反而到了宁化城参了军,这其中又发生了何事?
杨延昭实在想不明白,只是如今李易被杨业带走了,一时半会怕是见不上,只能将满肚子的疑问压下,带着萧慕chūn等人往回走去。
因为王侁作乱,街道上不时有着一列列兵卒走过,被调往着去宁化和麟州的营地维持稳定,毕竟这二州的将校都被关押了,手下士兵很有可能生事,不过有潘美,杨业等一干威望甚高的老将在,想来也不会闹出大得事端来。。。
更何况潘美也不会真正的将这两个州城的将校全都处置了,最多杀一两个以儆效尤,在这时期,作为主帅的他比谁都懂得军心齐聚的重要。
只是这些都与他杨延昭没有太大的干系,王侁和刘文裕死了,这西路大军的监察之人便剩下了他,按照潘美先前言谈,杨延昭明白,他其实被架空了,成了个傀儡与摆设。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如此也好,没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凭着潘美等人的本事,大败契丹还是大有希望,而他落得个清闲安逸,还能坐等朝廷赏赐,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差事?
回到院子,早已经到了月明星稀万物俱籁之时,没了先前压在肩头的重担,杨延昭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做了些洗漱,倒头便睡了。
翌rì,天还未亮,便听得屋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迷糊中,杨延昭惊得一跃而起,披了长衫,便往外走去。
开了门,却见屋外立着五郎和七郎,二人见了杨延昭,不由分说得将他拉出了屋子,“六弟,昨夜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四哥!”
“是啊,是啊,六哥,我们刚听到这消息,据说四哥是在宁化城那边做着校尉,昨夜王侁作乱,被潘将军的人擒拿时,被爹认了出来。”
将胳膊从二人手中挣脱了出来,杨延昭扣着长衫点头道,“确实,当时我也在场,四哥的怀中掉出了一只装着玉佩的锦囊,爹捡起之后,才知晓他就是四哥。”
五郎与七郎很是欢喜的对望了一眼,“果真如此,太好了!”
见两人这般,杨延昭有些不解了,“五个,七弟,你们难道不知情?爹昨夜没有回营地么?”
七郎摇了摇头,“我们也是刚刚从大哥哪里听来得这个消息,爹昨夜留在了潘将军那边商量军情,麟州城那边的兵卒似乎在闹事,大哥、二哥和三哥被调走了,便让我和五哥来寻六哥你。”
原来是这样,倒也难怪,东路和中路战况不明,或许正在胶着混战,西路的大军在云州休整一rì,想来也快要拔营东去,与中路现行汇合。
军情吃紧,作为副帅的杨业自然是松懈不得,即便是刚认出了失散十多年的四子,这是他的xìng格,杨延昭也是了解几分的。
看着正盯着自己的两兄弟,杨延昭忙出声道,“五哥,六弟且莫着急,待我稍作洗漱,便遂你们一道去瞧瞧四哥。”
接过萧慕chūn打来的井水,冷冽却提神,杨延昭胡乱的洗漱了一番,“说实话,我与四哥在汴梁城倒是见过几次面,当时并不知他的身份。”
这一句话顿时引来两人的好奇,杨延昭笑着往院子外走去,与他们边走边说着他在汴梁城与李易相识相交的情形。
宁化军的营地在城南,杨延昭三人到达的时候,正有大批的兵卒迎面走来,领兵的校尉有认识五郎和七郎的自然停下来寒暄了几句。
一番打听,杨延昭才明白潘美杀了王侁之后,将宁化与麟州煽风点火的将校砍了几个,剩下的送回了营地,恩威并施,也算是把军心给稳住了。
来到宁化军的营地,在营外当值的兵丁在进城时见过杨延昭,明白他是地位超然的押监,也不敢多有得罪,连忙通报去了。
不多时,那兵丁再次出来,身后跟着脸sè有些憔悴的李易,见到他,杨延昭上前走了几步,看了好一会,最终笑着道,“我该是称呼你一声李大哥呢,还是四哥呢?”
“四弟!”
“四哥!”
听得他这话,五郎和七郎也晓得了眼前所立之人便是四郎,忙走上前,脸上满是兴奋之sè。
李易疲惫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的欢喜,挤出个笑脸来,对着杨延昭道,“还是叫杨四郎吧,杨延辉也行。”
稍后转首望向五郎和七郎,“虽说是自家兄弟,但是延辉与二位兄弟初次相识,不知……”
闻言,七郎抢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