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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鹏未说话,只是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该来的还是来了,知道躲不过,杨延昭只能跟着他往着巷子里走去。
走了一刻,拐了几处,乔鹏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小院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上前轻叩木门。
“谁!”
“我,乔鹏。”
吱呀一声,木门半掩的开了,里面探出一张脸,看到乔鹏,忙往一边让着,“乔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情形,不知为何,杨延昭脑中闪出地下工作的桥段,心里也不禁暗自叫苦,看来,今夜这赵德昭是与他说些不能外道的事情了。
可是已经到了此处,怎能再折身离去?
而且古人有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反正迟早要来,倒不如一并遇着算了。
自我安慰一把之后,便与乔鹏进了小院,那守在院门口的侍卫当即将门关上,如临大敌的双儿贴在门边,听着院外的动响。
院子和在外面看的一样,不大,但布置的却很jīng致,花草满院,散着淡淡的香气。
乔鹏走向那还亮着灯光的小屋,躬身轻声道,“王爷,杨公子到了。”
“快请。”
还未等那乔鹏上前开启镂空雕花的木门,门便打开了,那常常扰乱杨延昭心境的绝美容颜出现在他眼前。
“你下去jǐng惕吧。”
柴清云对乔鹏吩咐道,后者领命往院门口走去,稍后,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杨延昭的身上,好一会,露出一个笑意。
顿时,院中百花都为之倾倒。
“上次你说的给我讲书生与官家小姐的故事,何事才能说起?”
婉约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延昭这才从沉醉中回过神来,“见过郡主,杨璟可是很有空闲,只是怕郡主无暇。”
“我哪里会忙碌,那以后便去寻你,可别寻着理由来推辞。”
“郡主驾临寒舍,杨璟求之不得,哪里会避而不见?”
正待两人说话时,屋中赵德昭的声音传来,“玉儿,你将状元公堵在门外,难不成是怕我与你争人儿?”
闻言,柴清云脸上竟出现罕见的羞涩之意,发现杨延昭在望着她时,转过身朝着屋内挥了挥秀拳,“德昭哥哥,你莫胡言乱语。”
继而身子侧到一边,杨延昭笑着上前,淡淡的清香之气沁人心脾,而此刻柴清云脸上的红润还未散去,不禁让他心神一荡。
“郡主,其实你真的很美。”
说完,也不顾低下头的柴清云,笑着从她身边走进屋中,后者关上门,却未跟进来,显然是出去了。
难不成又是害羞了?
想着柴清云的女孩儿家的模样,杨延昭不禁暗自庆幸,看来上次摔落山崖还是有好处,至少两人的关系改善了许多。
“状元公,眼下要见你可得费些周折。”
赵德昭的话将杨延昭思绪拉了回来,忙上前弯身行礼,“学生见过王爷,王爷说笑了,只是有些事也由不得杨璟来做主……”
话说得很直白,赵德昭也明白他的苦衷,遂也不在这上面继续追究,“罢了,深夜寻你,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延昭兄,我需要你出手相助……”
说着,赵德昭竟起身做了一揖,即便料到对方会收买自己,但着实没想到他会这般做,杨延昭心中一慌,忙上前扶着赵德昭道,“王爷万万使不得,杨璟不过是初入官场,rǔ臭未干,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
可是赵德昭就是不愿起身,“延昭兄,此刻,赵rì新不是王爷,只不过是个寻常家人家之子,以后你我相交,也无这尊卑之分。
从你只身从太原前来,凭着一人之力,颠覆整个北汉,赵rì新便觉得延昭兄非常人所能及。
如今,延昭兄高中状元,rì后在朝中定会大鹏展翅,扶摇直上,我虽有王爷之称,但是处境凶险想来你早已明白。
赵rì新别无他求,只是希望延昭兄能在危急关头出手相助,如此,便是感激不尽……”
以王爷之尊,竟然这般低声下气,杨延昭实在找不出话来拒绝,更何况对方还是走得他最没有抵抗力的感情路线。
许久,深吸了口气,叹道,“既然王爷这般看重杨璟,我定当竭尽所能,为王爷的安危献上绵薄之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流水落花
夜深人静,杨延昭独自走在狭长暗黑的巷道,心里却是多了几分惆怅。
答应了赵德昭,无疑是件不明智的事情,可他确实做了,虽说他不是一诺千金之人,但说出去的话,还是要守信用的。
心里乱的很,不知觉中,已经到了院子,推门而入,屋中灯火仍在亮着,杨延昭知道是罗氏女在等他归来。
“延昭师弟。”。。
耳边传来唤声,杨延昭转过身,却见是郭淮。
“合德师兄,这么晚,还未歇息么?”
郭淮摇了摇头,稍后道出一个让杨延昭头皮发麻的事情,
“延昭师弟,我们院子有高手在监视。”
“合德师兄所言当真?”
郭淮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应该有四人,从气息来看都是高手,却又不是儒佛两派。”
闻言,杨延昭脑中猛然炸开了,不是儒佛二家,那极有可能是宫中派来的人,如此说来,今夜与赵德昭相会也被发现了。
夜风微凉,可是冷汗却从后背溢出。
“延昭师弟,虽然我不懂做官之事,但恩师也曾说过官场如战场,你还需小心才是,若是难以应付,大不了我们回山门便是,又有谁能奈何?”。。
郭淮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完,便进屋了,站在院子里,杨延昭抬头望天,却是漆黑一片,半点星辰都没有。
“原来今夜是乌云闭月啊……”
低声到了句,走进房中,罗氏女果然未睡,打起笑脸,说道了几句宴席之事,稍后将强忍着睡意的她劝回房歇息去了。
翌rì,清晨,一夜难眠的杨延昭眼头有些发晕,起了身之后,努力的晃了晃脑袋,压下那烦心的事情。
吐纳呼吸之后,开始照往常的晨练,可是心中的藏着事情,又岂是轻易能放下的,因而这武练的也没有兴致,只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延昭兄,你是不是有着心事?”
待杨延昭停下打拳,走向一边时,正与已经到来的李至闲谈的张谦不禁抬首问道,他二人相交时间最长,所以对杨延昭的习xìng了解上自然比其他几人多了些。
“秋白兄,这你都看不出来?延昭兄肯定是想着午后的琼林宴,手脚当然就没有灵活的劲儿了,心思自然也不在此处了。”
李至笑着抢言道,有他这一说,杨延昭也不作辩驳,笑着算是承认了,见如此情形,本还担心的张谦也安下心。
琼林宴乃是士林中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宴席,在座的几人心中有谁不是激动难平的?
甚至昨夜连觉都未曾睡好,因而李至这一说,倒也显得合情合理。
坐在温仲舒的身边,喝了口茶水,杨延昭随口问起了昨夜赴宴之事,张谦他们四人可是去了赵普府中,对于这两朝元老的手段与心思,他还是很想知道些。
提起昨夜赴宴,除了还未来的向敏中,张谦他们都是有些喜露颜表,说着赵普的平易近人与礼贤下士。
听在耳中,杨延昭眉头不知觉的紧了起来,正说得欢喜的韩国华抬首见左右的温仲舒与张谦不再言语,当即顺着二人的目光朝着一侧望去,见到了杨延昭的脸上思索之意。
“延昭兄,你可是觉得何处不妥?”
摇了摇头,杨延昭轻声道,“赵太保与我等后生晚辈相谈甚欢,自是幸事一件,也许是我多想了,朝堂之上,还需慎言慎行,莫被当了挡箭牌才是。”
被杨延昭如此一说,纵使是张谦与温仲舒皆心中暗惊了起来,昨夜归来,他二人只记得赵普温和之言与关怀之意,遂喜而忘形。
不过韩国华则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中的端起的茶盏笑道,“延昭兄你这也太谨慎了,身为朝中泰斗提携后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等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见他这般,杨延昭也不好多言,恰好身后也传来何钰咋咋呼呼的声音,“兄长,你们怎么还安稳的坐着?今rì可是与官家摆宴琼林,还不赶紧的将自己收拾收拾?”
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拿过一堆衣物,“就知道没我何今夕就不成事了,这是店里刚到的,绝对是眼下最受欢迎的款式,也省的你们这帮子进士在官家与百官身前丢了面子。
唉,也真是的,一帮大男人,还需要我来cāo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