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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倒是美。”薇安把酒碗放在桌案上,先探手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转而解下斗篷。
大殿内从冬日起,到了晚间都是暖融融的。
薇安夺过他手里的笔,把东西全部搬到床下,“今晚你的事就是休息,这些事我帮你做。”
“不用,明天我再批阅就是。”烨斯汀是真乏得厉害,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揉了揉眉心。
薇安转而把酒碗拿来,放在床头小柜子上,动手帮他脱掉上衣,“不服药也由着你,但是要试试贝娜教我的法子。”其实以前尼克也经常这种法子给一山等人治疗发热的症状,效果还是不错的。
烨斯汀忍不住蹙眉,“小题大做。”
“听话!”薇安笑道,“不然就不理你了。”
这种善意的威胁怎么能不奏效,烨斯汀怎么会不配合。
薇安跨坐在他腰际,双手先沾了些酒搓热,随即才将酒液搓揉在他背部。
烨斯汀漫应道:“明天带上蓝衣卫,和我去教军场,出征的日子不远了,你该有自己的一支主力军队。”
“好。”
薇安手势迂回,不时询问他力道的轻重。
烨斯汀自心而身放松下来,享受着她的照顾,让她完全不需顾忌,“你看我哪一点儿像是那么娇气的人?怎么都好。”
“不娇气怎么会耍性子不服药?”薇安笑着打趣。
“明天还不见好的话,一定服药。”
“说话算数?”
“一定。”
覆着薄茧的一双小手,手势温柔地从他肩头一寸寸滑至腰际。
酒液被按揉入肌肤,逐步发热,慢慢生出困倦。
堕入梦境之前,他语调慵懒地叮嘱:“明早早些叫醒我。”
“嗯,安心睡。”
薇安等他呼吸转为匀净,睡意深沉时,才轻手轻脚地下地,给他盖上被子。迟疑片刻,又去找来一张厚实的毯子给他加上。
随即,她便席地而坐,帮他批阅奏折。
奏折皆是请示征兵、练兵、防御、换将、准备粮草方面的,大多数她都能揣度他心思给出笃定的批示,而有的实在是棘手,便拿出来放在一旁,等明日他醒来给他复述询问后再做定夺。
忙至夜半,案上奏折只余几份她给不出答复的,这才想起一件事,不由拍拍额头——居然忘了用饭,甚至于也没问他吃过饭没有。
起身到床畔,探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由喜悦地笑了起来,他体温已经恢复如常。所谓的土法子,倒是有着立竿见影的效用。
她走到寝殿外,不好意思大半夜唤人备饭,便去了膳房,亲手准备饭食。是太了解自己了,如果饿着肚子又不沾酒,是怎么也没办法入睡的。
膳房在尼克停留一段时日后,多了很多花样。但是她现在对衣食住行已经没了几年前精益求精的心情,怎么简单怎么来。
薇安看到了厨子备下的面片,又找到了一些牛肉干和蔬菜。
生火烧水。下了面片,再把切好的肉干、蔬菜放入锅里,煮了两大碗,放入托盘,慢步走回寝殿。
烨斯汀这一觉睡得时间虽然不长,却是这些日子一来睡得最沉最舒服的。
恍然醒来,觉得周身轻松舒畅。转眼看到床下矮几上还燃着灯,奏折整整齐齐码在一角,另有几份单独留出来的。
他探臂拿到手里看了看,不难想到是薇安帮他赶出来的。如此一来,他只需要过目一遍即可。
只是,她去哪儿了?
便在这时,她在昏黄温暖的光影中走进来,挂着和煦的笑,端着热气腾腾的面食。
“等等。”薇安把托盘放在矮几上,又把奏折全部放到小柜子上,又问,“好些没有?”
烨斯汀披衣下地,“没事了。”
“那就好了。”薇安又摸摸他额头,真的放下心来,“快吃点东西,要全部吃完。”
“辛苦你了。”烨斯汀与她席地相对而坐,探手抚过她脸颊,“这样下去,你这小身板儿怕是会累坏。”
“才不会。”薇安笑着反驳,催促他,“快点儿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个人吃完东西,烨斯汀唤宫女收拾,随后才熄灯,相拥而眠。
要到这时候,薇安才提及慕西里的信,“总觉得怪怪的,语气措辞都和他以往不同。”
烨斯汀回道:“我也看出来了,却是没个头绪。”
“算了,知道他好好的就行了。”
烨斯汀沉吟片刻,缓缓道:“暗卫还是会继续寻找。”
他只能说会继续寻找。没能说出会善待、弥补慕西里。
他能够对撒莫的事否定自己,更能为萨伊琳的事承认过失,却难于承认自己对慕西里的一份亏欠。
薇安笑了笑,“眼下慕西里不是最重要的,别想这些了。”
看完信件的想法,是有必要和他分享的,其他的,顺其自然即可。际遇给她什么,她就接受面对什么。
如此简单。
终于变得勇敢理智。
第二天,薇安率领蓝衣卫进入教军场,自此,正式进驻作为当今帝国命脉的军队。
而烨斯汀利用她在路途中的间隙,已传唤众官员等待大殿,落座后,道出薇安将与他一起出征的事实。
官员们觉得无可厚非,因为在战乱初期薇安、布伦达便在他麾下效力的事实。
之后,烨斯汀又道出在出征之前将册封薇安为将军之事。
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不要说是薇安,就算是作为图阿雷格人的布伦达,就算是作为南部亡国公主的伊微特,也不曾在任何战事中出任任何将领要职。
大漠女子,的确是不乏身手不错且能参与战事之人,但是,若要在战事中出任将军之职,是史无先例之事。因为战争本就是男人的天职,女人就算是再有能力,也不该凌驾于万众之上发号施令。
但是,不等众人出言,烨斯汀便唤多名暗卫进入大殿。
暗卫是成双进入大殿的,皆是一个搬来桌案,一个拎着弯刀。
烨斯汀道:“有异议者,可代替薇安,先一步率兵长袭南部,败必死;或可领罪,断一手一足,终生不再续用。”
原来暗卫是来等着行刑的。
原来桌案是用来断人手足的。
原来提出异议的代价是要率兵出征且不能败。
你当谁都是你不成?能有谁像你一样战无不胜!官员们在心里抱怨着,却是不敢再说话。
历时几年的遍地血腥,烨斯汀不累,他们却是真看怕了。
如果丧命变成了如儿戏一般的事情,谁还能一再视死如归?
如果尼克被任命要职都已不能更改,谁还会阻拦烨斯汀出征时重用薇安?
说起来,大殿上的官员,除了久经沙场的沙诺,谁有资格质疑烨斯汀在战局中的部署?
再说起来,打仗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谁又会那么闲,放着好日子不过,前去南部找死?
南部伊微特如今有撒莫鼎力相助,谁能有信心战胜曾一度是烨斯汀好友亲信的撒莫?
种种相加,使得众人沉默,再到保持沉默。
“那就这么定了。”烨斯汀做出结论,阔步走出大殿,留下一群神色怅惘忧伤的人。
——
教军场。
烨斯汀对场内两万精兵、五名将领宣布了在大殿上已说过的事。
将士在很多事情上,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原由是事不关己。而在这种接受新的将领的事情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淡然处之的,原由是他们把荣辱成败看得太重,比生命更重。
可是因着今日沙诺也到场了,站在烨斯汀不远处,将士们便忍着没吭声,巴望着沙诺能在晚些时候让烨斯汀改变心迹。
之后,烨斯汀将一万人分给薇安,让她有着性子练兵。
之后,沙诺和烨斯汀低声交谈一段时间,看也不看众将士,甩手走人了。
之后,薇安分派出十名蓝衣卫,让他们各管一千人加紧训练。
之后,烨斯汀与薇安就坐在帅案两侧,一面饮酒,一面观望。
这种情形还有什么可以更改的余地?
绝对没有。
可如果直言否决薇安的话,一定会当场丧命,未曾报国身先亡的事,是将士不会轻易去做的。
如此一来,将士们只有绕弯子曲线救国了。
这种事有烨斯汀在场,就等同于是枪打出头鸟的事。
枪打出头鸟的事,先一步付诸行动的当然是将领。
最先站出来的,是先前信服沙诺的一名将领罗恩。选择的时间,当然是烨斯汀临时离开教军场去处理别的事情的时候。
罗恩看向薇安,语气和善,却满带挑衅:“属下长听人夸赞你的箭法如何出众,甚是佩服,毕竟,箭法是何时也不可或缺的绝技。只是属下箭法也总是被人谬赞,所以,今日便想请你指点一下。”
薇安展臂对站在不远处的四木一勾手,“弓箭。”
四木便走到薇安近前,帮她佩戴好。随即忍不住叹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