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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借此再舒心中一口恶气,又能弥补心中些微愧疚,何乐不为。
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他也慢慢发现,烨斯汀对于薇安,已从蚀骨的疼痛、不渝的深爱慢慢转变为难言的绝望、爱恨交加。
烨斯汀亲自率兵苦苦寻找薇安半年之久,无果。
之后的两年多,他不论是亲自征战途中,还是坐镇古罗科运筹帷幄之时,都不曾放弃,依然广派人手四下追寻。
他寻找薇安,大漠无人不知。
不论身在大漠哪一处,都能得知这个消息。薇安就算是对他有再深的恨意,也该现身或是传信给他。
停止折磨烨斯汀,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希望。
但是薇安一直没有任何踪迹,没有只言片语给烨斯汀。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烨斯汀是有理由绝望、愤怒,直到爱恨交加的地步。
的确,这么久了,怎么样的惩罚,其实也够了。
今日烨斯汀命人唤他入宫,不为其他,只为饮酒。
离开前,他忍不住询问,有没有薇安的消息。
烨斯汀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如既往地现出一抹温柔又苍凉的笑。
让他这个大男人看着都不忍都心酸的笑。
他只是想,薇安,你回来吧。
没有人能像烨斯汀那样爱你,就算你能辜负天下人,也不该辜负他。
或许,是……
他猛地摇头。
不可能。
不可能!
薇安不会出意外。那个小狮子一般的女孩,不会被大漠吞噬,不会。
她只是在赌气,她只是还在伤心,所以,她还是不愿现身相见。
只是,三年了。
薇安,你回来吧。
是非对错堆叠,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已不忍看到用情至深的王者一再消沉伤怀绝望。
而一如烨斯汀这样的王者,在绝望之下会如何对待臣民?
残暴、冷血,不是一如既往,是胜过以往多倍。
是,沙诺曾一度恋上薇安,对她的感情特别复杂,而无一丝恶意。然而如今在看到烨斯汀的现状时,才明白人与人的爱恋有所不同,才自心底明白,那份爱恋,比之烨斯汀的情深,不值一提。
沙诺站在王宫门口,回首凝视宫中璀璨的灯火,叹息一声,黯然离开。
夜色深浓的时候,贝娜出门回来,走入王宫前殿。
前殿阶下的食人塚、长长的阶梯未改,一如亚岱尔一世在位的光景。
亚岱尔,是烨斯汀的父王,是贝娜为之效忠几多年的君王。
亚岱尔在位时,贝娜是宫里众多的宫女之一。
贝娜对那位君王,除了敬畏,并无其余感触,卑微谨慎的服侍他与王妃几年,后来的战乱终止了那一切。
不会忘记儿时的烨斯汀。
不会忘记在小镇相逢时的烨斯汀。
不会忘记,她与他、薇安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
而如今,她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寂寞消沉,一个……生死未卜。
她是在对于薇安的担忧之下,强迫自己按时服药将养好身体,然而痊愈之后,发现自己已被囚禁。
只能从看守自己的人口中听闻烨斯汀的动向:
他亲自率兵寻找薇安,持续长达半年之久。
没有结果。
一无所获。
那半年之中,烨斯汀蓄意培养的几个年轻人和沙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便是没有再征服新的领地,也保有了原有的势力。
半年之后,烨斯汀占领新的领地之余,在新的地带寻找薇安。
铁血、残暴无度的手段征服每个领地、每个民族。
那一段时间内,烨斯汀眼里的人,只有生与死两种而已。
他已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是这样漠视所有人生死的心态,是这样残暴冷血无情的手段。
是薇安离开让族人心安振奋的缘故,图阿雷格战无不胜。
薇安离开近一年的时候,图阿雷格无情镇压甚至冷酷屠杀之下,再加上沙诺用尽一切办法说服各族的原因——
沙漠北部得到统一。
烨斯汀重建沙漠帝国,给了族人恢复尊贵、荣耀的心愿得偿。
其父亚岱尔,尊为亚岱尔一世,烨斯汀,号为烨斯汀二世。
薇安,若你听闻,若你得知他从未放弃寻找你,你不管怎样,都该回来给他一个说法。
为何不回归?
为何漠视烨斯汀所做一切?
还是在害怕他杀戮所带来的后果么?
想到这些,贝娜便忍不住满心凄然。
踏上一百零七节长阶,走过平稳宽广石面空地,看到白色漆就的雕刻繁复图形的木门,跨过门槛,走入正殿。
正殿分外空旷宽敞。
宽阔的空间供给朝臣立足,再往前,是长长的循序而上的台阶。
台阶上方,宽阔的空间内,是一张长方的书案、一把宽大的座椅——王者之座,正对着的,就是那座被沙漠帝国视为极刑处置的食人塚。
书案后面,厚重的墙壁之后,各有两个空旷的殿堂,左侧是烨斯汀的寝殿,右侧是书房。
两侧门上,各悬着薄如轻纱的白色帘帐。
贝娜徐徐走入左侧寝殿。
寝殿的一事一物,是烨斯汀用来睹物思人或是自我折磨或是折磨她这样的人的。
寝殿内,除了空间分外宽敞,一事一物,都与他和薇安在郦城庄园内享有的一切大同小异。
看到什么,都会想起薇安。
王宫修缮完毕后,烨斯汀不再囚禁她,让她打理寝殿、书房。
每一日,不可避免的,她看着他每次安睡都需要酒来麻醉心魂,看着他与寂寞如影随形。
贝娜走进寝殿桌案旁,将手中一叠羊皮纸轻轻放在烨斯汀面前,“郦城那边,能找到的薇安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些了。”
烨斯汀垂眸瞥过,看到纸上写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烨斯汀,烨斯汀,烨斯汀……
记忆就被这样带回了薇安学习图阿雷格文字的时光。
想起了她坐在他身侧,忽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询问他每个字的发音、含义。
想起了她一次次地唤他的名字,气恼的,失望的,开心的,柔情的……
烨斯汀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蹙,喉间一哽。
“依你看,薇安还在不在?”他依然看着薇安的字迹,低声询问。
这话让贝娜心头一惊,连忙应声:“当然!”
“她在,为何我找不到?为何不让我找到?”烨斯汀缓缓抬眸,“我就那么不可原谅么?”
带着恨意的问话。恨薇安,也恨他自己。
贝娜险些落泪,“她、她应该是不知道你在寻找……”
寝殿后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贝娜收住话锋,与烨斯汀同时转头望过去。
是萨伊琳。
这许久以来,萨伊琳帮烨斯汀打理后宫,管理后宫的女人们。因着她进宫那日血染街头,诸多后宫女子都认为烨斯汀将萨伊琳看得很重,从不敢违逆她的意愿。
虽然,萨伊琳也只是后宫里寂寞开放的一朵花而已。
不过是烨斯汀的女人。
烨斯汀想给名分的那个人,他还未等到,所以,王妃位置一直无人占据。
烨斯汀的视线落在萨伊琳即将跨入寝殿门槛的双脚上。
为了她,一次次,他将萨伊琳打入人间炼狱。而今,她决然离开,萨伊琳却任劳任怨地活在他视野内。
薇安,如果曾经说过的喜欢是真的,为何你不能如萨伊琳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你。
他是出于同情心收留了萨伊琳,也是出于对她不辞而别的怨恨才收留了萨伊琳。
太久了,他等得已太久,久到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萨伊琳停在门槛之外,低眉敛目。
烨斯汀这才看向萨伊琳容颜,“说。”
萨伊琳恭声道:“眉雅一再谈及陛下明令禁止之事,考虑到她的出身,我不知该如何处罚。”
“谁?”烨斯汀问道。
贝娜苦笑,对于王宫内的这些女人,他是最不了解的,记得住名字的,恐怕也只一个萨伊琳。而他明令禁止之事,是指不准议论薇安,更不可猜测薇安的生死、去处。
萨伊琳答道:“眉雅,先图布酋长之女,半年前送入王宫。”
图布人是半年前才被征服的部族,曾与沙诺对峙长达半年。先图布酋长自然算得骁勇善战,是让烨斯汀麾下几名将领很头疼的角色。而眉雅,是图布酋长甚是娇惯的女孩,美丽、开朗,自然,不可避免的有些骄矜。而烨斯汀,是容不得任何女人的一丝骄矜张扬。
烨斯汀再度问道:“那又怎样?”
“明白了。”萨伊琳躬身行礼后,款步离开。
又一条年轻美丽的生命,为了薇安而逝去。
又将有一场朝臣的风波,为了薇安而发生。
烨斯汀早已习惯这一切,甚至并不放在心上,吩咐贝娜:“把普利莫叫来。”
普利莫,是如今的暗卫统领。
二十岁的年轻人,性情阴狠,却对烨斯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