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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形,让她怎么走?
布伦达虚弱的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贝娜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薇安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是赶去追随他,还是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小镇被毁灭。
她在乎的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就真的那么无足轻重么?
她的感受,他真的是没办法理解了么?
可是,能够放弃他么?
不能。
那就走吧。
先见到他,再说服他,再想别的办法。
拎起行囊要出门的时候,她哭了。
她怪他一点通融的余地都不给他。
她恨自己即便被他这样为难,还是要服从他的意愿。
一再克制,洗了把脸,她拎着行囊走出门,唤来泰德,“我必须得走了,这边的事情……泰德,我该怎么办?我能信任你么?你留下来,把贝娜带回城里,尽量保证小镇不会出事,好么?还有布伦达,她现在还是先留下来休息。”
她眼底空前的无助、语气的脆弱使得泰德也随之悲伤起来。他正色点头,“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你现在还是赶紧离开,去跟首领汇合。”
薇安将行囊绑在小黑马背上的时候,泰德发了召集信号,几千人迅速在庄园外集合。
薇安端坐在马上,对泰德挥了挥手,看向布伦达所在房间的方向,犹豫片刻,一夹马腹,扬鞭离开。
不道别了,还会再见的,希望再见时的布伦达已经平静下来。她会带着撒莫离开,给布伦达一份清静的环境。
走在烈日下,薇安心想,早知道留下来会是这样,初时就跟他一起走了。
别了,小镇,她心中的家乡。
她回头望了望小镇所在的方向,默然转身,与小镇背道而驰。
撒莫一路被几名暗卫簇拥着赶路,坐在马上,一直手不离酒壶。
这一天的天气分外炎热,行至日头西斜时,骏马都受不了了,个个累得直喘粗气。
薇安命令众人原地休息片刻,跳下马,拿出酒壶,喝了几口烈酒,干燥的喉咙得到润泽。真想就此和撒莫一样,醉生梦死的度日。
撒莫走到她身边,打量片刻,微眯了眸子,“不高兴?为什么难过?”
薇安对上他视线,目光冷冽,“为了布伦达的胎死腹中。”
“……”撒莫并不是无言以对,而是因为一只信鸽落在他肩头,使得他没说话。
薇安探手把信鸽捉住,取下了绑在鸽子腿上的小字条。
撒莫笑了笑,“日后,我就要成为你和首领的阶下囚了,是吧?”
薇安展开字条,看到上面简短的一句话,变了脸色,踉跄退后。
撒莫神色一凛,“是不是……”
薇安抬手按住心口,脸色愈发苍白。
她转身去寻来小黑马,飞身上马,手掌狠力拍在马背上,踏上回程。
一众暗卫、士兵为此诧然,随即各自上马,一面追赶一面急声呼唤。
撒莫也在这嘈杂之下上马,很快甩开众人,一点一点趋近薇安,扬声唤道:“薇安!别回去!别意气用事!”
☆、第110 天翻地覆、绝不放手
黄沙无垠,将要隐落的日头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烘烤着大漠。
薇安策马纵横在沙漠之中,心绷成了一根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身后传来的呼唤声,她能听到,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满心焦灼,让她无从分辨,失去了清醒。
那张字条上写的是什么?是烨斯汀传令手下,进攻小镇,将之——付之一炬!
如果命令被执行,慕西里一家人、贝娜,还能活命么?
她希望郦城那边的人还没行动,她希望可以在灾难之前带上关心的那几个人离开。
只是不明白,为何如此?!
在茫然的心绪中,她趋近郦城,穿城而过。
面向小镇方向的城门内,是神色整肃的士兵,看到薇安,上前阻拦。
薇安挥舞起手里的鞭子,将挡在前面的两个人打开,继续赶路。
通往小镇的路,因为焦灼变得分外漫长。
能提醒她时间仍在流逝的,是越来越凉爽的风,是越来越昏暗的天色。
她隐约看到前面也正赶往小镇的几个人。
小黑马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嘶鸣一声,发足狂奔追赶上去。
是泰德和几名平日与他亲近的暗卫。
泰德转头回望,看到薇安,先是惊讶,随后勒住马,等她到近前的时候问道:“你也听说了?我刚才才接到了命令,首领要我们观望局面,酌情出击。”又是叹息,“郦城内并无人出城,难道是首领另派了人?”
“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薇安无意谈论此事,继续全速赶路。
烨斯汀真的会采取火攻的方式么?
她在生出这疑问的时候,事实给了她答复:
夜色之中,本来是没可能看到小镇。
而在此时,那里冲天的火光用最妖冶最惨烈的方式告诉四方它的存在,与即将毁灭。
薇安屏住了呼吸,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小镇外围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背落到地上的。
贝娜、慕西里、米维、摩黛……
泰德先一步嘶吼一声,唤着米维的名字,先一步冲进小镇。
她要举步前行的时候 ,后方有人扣住了她肩头,手势冷静镇定。
薇安回眸,看到了撒莫。
撒莫试图劝解:“薇安,事已至此,不要冲动枉送了性命。大火看起来已经燃烧了整个下午,能逃的应该都逃走了,不能逃的……节哀吧。”
几名暗卫随之走到她近前。
薇安猛力把他推向几名暗卫,之后转身,疾步进入小镇,纤弱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大火之中……
**
烨斯汀在梦中醒来,剧烈地喘息着。
他在梦中看到薇安置身于苍茫大漠,淡淡地笑着对他挥手,“烨斯汀,照顾好自己。”说完,转身离开。
他眼睁睁看她离开,不能挽留。
他阔步走出帐篷,“拔营启程,回郦城!”
此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为了她,中断了出征路程,打消了所有计划,半路折回。
**
烈火之中,薇安穿过浓烟,用手掩住口鼻,穿行在小镇依稀可辨的路上,找到慕西里的家。
慕西里家中的火势已有熄灭之势。
只是,这并不能让她松一口气——
走上台阶,烫手的门板被人从外面封死了。
她失去了理智。
执拗地傻傻地生生地用手将钉在门板上的木板掰开,踹开门,走入浓烟滚滚的室内。
外间已经烧得一塌糊涂。
只是片刻,她就险些窒息。
后退两步,从外面拔了一根正在燃烧的围栏,再度进门,借着光亮,看到倒在外间墙角的已经面目全非的被烧焦的男尸。
隐约可辨的轮廓……是慕西里么?
她的心狠狠地一疼,走过去,将那具尸体搬到门廊。
啪嗒一声,一只腕表掉在她脚下。
是她送给慕西里的腕表。
连哭泣的能力都丧失,她小心翼翼地把腕表给他戴在已经干枯烧焦的手腕上,转入里间。
米维与摩黛相形意味着,已经毫无生机。
是窒息而死。
不见贝娜,贝娜去了哪儿?
薇安死死按住胸口,克制住身形的颤抖,把母女两个的尸首也搬到门廊。
她走出门去,坐在发烫的台阶上,急促地喘息着、颤抖着,心头在滴血,眼中却是一片干涸。
哭不出了。
她看得最亲的人,把她除了他之外在意的人的性命,都夺走了。
用的是这样残酷的方式。
付之一炬。
付之一炬!
付之一炬……
她环紧膝盖,把身形蜷缩起来,看着附近的大火。
火光中,跳跃的是米维、摩黛的笑脸,慕西里的满目忧伤痛心。
这一家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死之前,他们想到她没有?
会不会觉得,一直以来的善待,不过是引狼入室自食苦果?
如果是要这样死去,那么她让慕西里回到小镇有何必要?不过是让他因为屈服退让赔上性命。
都是因为她。
盘根错节的诸多谜团,就这样不需追究了。
她视为家乡的小镇,就这样消失了。
再不会有生机。
烨斯汀,如何就不能容忍这些人的存活?
为何要下发那样残酷无度的命令!
良久,她终于找回理智,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挖掘院中的地面。
没有一个人生还,如此,就把他们安葬在他们住了多年的家中吧。
一场灾难,一家人的性命,本该有人替他们讨回公道。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狠下心来对烨斯汀以牙还牙,甚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在他面前,一早就已是人单势孤的被动局面。
她什么都没了。
以往只有他,如今,他亲手把那个让她深爱的烨斯汀杀了。
她不能再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