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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将军,孙副将!”
“不必多礼,”徐荣笑着挥了挥手,打量着那块被一圈打碎的石柱,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抚掌赞道,“好劲道,当真是好劲道,徐某统兵十余年,从未见过陈校尉这样的少年英杰……”
“徐将军过奖了……”
“岂是过奖,”徐荣微微一笑,随即好似想到什么,皱眉说道,“只是……不知陈校尉有否发现,你身上杀意……”
“杀意?”陈蓦满脸疑惑地望着徐荣,因为他并非感觉到自己透露出多少杀意。
徐荣与副将孙祖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发现,虽然此刻陈蓦身上杀意仍然很沉,但是比起方才,显然是无法相提并论。
更令徐荣感到有些疑惑不解的是,就在他方才喊陈蓦的一刹那,那股简直能吓死人的杀意竟然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而陈蓦自己却仿佛茫然不知。
当然了,不解归不解,既然陈蓦自己没有察觉,徐荣也不好细细追问,和陈蓦一道进了屋内,道出了此行目的。
“陈校尉想必也听说了,这几日华雄每日前去关东联军大营之外搦战,斩杀敌将,小胜得返……”
陈蓦点了点头,说道,“粗知大概,徐将军为何提起此事?”
“徐某是心有顾虑,按理说来,偌大天下,人才济济,尤其是中原、冀北二地,盛行侠士、豪杰,如今关东诸军聚兵三十万,岂会没有比肩华雄的猛将?”
“将军的意思是……”
“我恐此事乃叛军骄兵之计,屡次诈败蒙蔽华雄,以骄其心,待他松懈之时,猝然用兵……”
陈蓦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是故,徐某有意让陈校尉前往华雄北营,替徐某多多提醒他,叫他小心谨慎,免得中叛军诡计!若是关外叛军有任何风吹草动,还请陈校尉派人火速通知徐某,徐某当派援军相助,不知陈校尉意下如何?”
陈蓦犹豫了片刻,抱拳领命,说实话,他对华雄也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到了汜水关后,每日看到他下捷报到徐荣处炫耀,但是既然徐荣都这么说了,陈蓦也只有接令,一来徐荣是此地主将,二来,徐荣这些日子确实待他不薄,客客气气,没有任何指派,有时连陈蓦自己有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商议完毕之后,陈蓦便立即动身,麾下五千三河骑兵,有三千留在汜水关以防不测,只带着两千兵马前往华雄北营,毕竟北营屯有五万精兵,就防守而言,显然已经足够了。
因为皆是轻骑,陈蓦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北营,澄明身份后进入营内,与华雄述说此事。
派陈蓦来北营助华雄一臂之力,这本是出于徐荣好心,但是在华雄眼中却仿佛不是那么一回事。
“哦,既然这样,留下吧,你那点兵马……就屯扎在后营吧,华某倒是还缺一些守粮的兵……还请陈校尉上点心,若是后营粮草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华某翻脸不认人!”或许是见陈蓦平日与吕布走的挺近,以至于华雄对陈蓦言语中诸多嘲讽、奚落之词。
--与此同时,关东联军大营--
偌大帅帐之内,联军盟主袁绍环视帐内诸侯,沉声说道,“骄兵之计实行已有数日,那华雄日渐张狂,不将我关东诸多豪杰放在眼里,此刻正是除掉此獠的大好时机,不知诸君谁能担当此任?”
话音刚落,长沙太守孙坚起身抱拳说道,“前日伏击不成反被那厮掠了一阵,孙某心有不甘,愿担当此任,为诸君除掉此獠!”
帐内众刺史一听,纷纷点头,毕竟论起勇武擅战,谁也没有孙坚有能耐。
正当帐内众人一致认定时,曹操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孙将军确实是极好人选,只是奈何将军虎威太甚,若是孙将军前去,即便华雄骄心难掩,亦会心生警惕,如此骄兵之计岂不是徒劳无功?”
帐内众人一听,纷纷点头附和。
“唔,”点了点头,袁绍思忖说道,“但,倘若孙将军不能去,那何人……”
话音刚落,就听曹操微微一笑,戏谑说道,“我去!”
“孟德?”袁绍愣了愣,摸了摸下巴胡须惊讶说道,“我知孟德武艺,如何是华雄对手?亦或是孟德麾下有能够比肩华雄的豪杰?”
曹操神秘一笑,轻声说道,“是故,曹某需要一个帮手!”
“谁?”袁绍下意识询问,却见曹操转头望向帐内一角。
那人不是……
袁绍的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神色,指着帐角那人含糊问道,“你……可愿意?”
见身为盟主的袁绍亲自询问,帐角那人慌忙从座位中站了起来,走到帐中,拱手大拜。
“刘备愿意助曹将军一臂之力!”
第二卷第六章骄兵(二)
--华雄屯兵之处北大营,后营--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竟让我三河精骑为他华雄守粮,岂有此理!”
在一间小帐中,王思、王充、李扬、吴昭四位三河骑兵中的将领汇聚在陈蓦帐中,述说着心中对于华雄的愤慨。
看他们怒气冲冲的模样,简直就恨不得去找华雄拼命,尤其是四人脾气最烈的王充,竟一怒之下把出宝剑将烛台拦腰砍断。
“快住手,摆着将军在此,竟能如此放肆?”年龄最大、性子也最沉稳的副将王思一把夺过王充手中宝剑,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要知道身为三河骑兵主将的陈蓦此刻就在帐内挑灯看书。
被王思提醒的王充这才惊觉过来,连忙向陈蓦告罪,抱拳说道,“末将一时失态,还请将军恕罪!”
“唔!”陈蓦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不渝表情,他也不看王充,伸手翻了一眼书卷,显得十分镇定。
他此刻所看的书卷,乃是与他关系不错的汜水关守将徐荣赠送给他的兵书,虽说陈蓦本身对于兵法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既然他如今已经是一支五千人骑兵的主将,那么自然要为部下的安危考虑。
不得不说,颍川黄巾渠帅波才给陈蓦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都被侮辱到这份上了,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呀!”王充有些气急地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着,自从那日与孙坚交手之后,陈蓦的身份仿佛一时间提升了许多,不但徐荣对他格外看重,就连他麾下的部将也对他更为尊敬,有时候就连陈蓦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当初让自己吃尽苦头的三河骑兵,眼下竟然会成为自己的麾下曲部。
“说什么呢?”陈蓦放下手中书卷,望着犹自带着几分愤愤之意的部将,轻声说道,“钱粮军饷,人家华将军未克扣我们半分,甚至将粮草辎重交予我等守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王充气结,张了张嘴,哑然无语,身旁李扬抱拳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将军,那华雄把将军安置在后营,未必是出于好意……”
“唔,”陈蓦点了点头,望着案上书卷摇头说道,“徐将军曾说,华雄此人,贪功趋利,刚愎自负,但也不是个傻瓜,徐将军为何将我派来这里,我想华雄应该也清楚,所以呢,为了避免我去烦他,就将我等安置在后营……”
“正是如此,”副将王思抱了抱拳,低头说道,“那将军您的意思是……”
见几名部下似乎还想说什么,陈蓦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明日一早,随我去营中帅帐……”
王思等部将一听,顿时意会,对视一眼,笑容满脸地抱拳而退。
第二天,王思等将早早等便来到了陈蓦处,随陈蓦前往营内主帅之帐。
当看到陈蓦以及麾下四将从帐外走入,不请自来时,坐在主位的华雄表情显然愣了一愣,他也没料到陈蓦竟然如此不识趣,见陈蓦一声不吭走入帐内,站到下首,帐内的气氛一时间滞住了。
见陈蓦不顾帐外护卫阻拦,强行闯入帐内,华雄的眼中隐隐浮现出几分怒容,或许是见陈蓦年幼,亦或是此刻帐内犹有李肃、胡轸、赵岑旁观,华雄也不想和陈蓦一般见识,咳嗽一声,回顾左右说道,“那就这么办吧,有劳胡、赵两位将军随本将走一遭,灭灭叛军气焰!”说着,便开始分派任务,帐内诸将,皆有分派,唯独漏下了陈蓦。
就当一切准备就绪,华雄准备离座时,站在陈蓦丝毫不顾帐内气氛,抱拳说道,“末将奉徐将军之令前来背影,还请华将军出营时让末将随同!”
一句话说得帐内气氛尴尬无比,其实别说华雄,就连胡轸、李肃、赵岑心中也知道陈蓦为何会来北营,无非是受徐荣之托,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蓦竟然敢当着帐内十余位将军的面说出来,这不是当众打华雄脸么?
当时,华雄的脸猛地沉了下来,死死盯着陈蓦,冷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