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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王思心中惊骇不已,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匹难以驯服狂的黑色烈马,望向陈蓦的眼眸中露出浓浓惊慌与恐惧,随即竟然极为乖顺地低下了头颅,在陈蓦伸出右手去抚摸它马鬃同时,它也亲昵地用头颅触碰陈蓦,还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
单凭气势便驯服了一匹烈马?
四下鸦雀无声,直到陈蓦翻身上了马背,虽说他的动作并不是很利索,但是这会儿显然不会有人去在意。
跨坐在战马之上,陈蓦转头望了一眼王充,沉声说道,“你叫王充是吧?这匹马,我收下了!”
如今的陈蓦哪里还是方才那副无害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杀意,以至于那名叫做王充的副将根本就不敢抬头望向陈蓦,低着头连连说是。
“是……是!”
环首望了一眼四周,陈蓦沉声说道,“还有其他事么?”
四周五千三河骑兵鸦雀无声。
“那么……全军开拔!”
“诺!”包括副将王思在内,全军上下武将应声而喝,全身上马,再无任何轻视陈蓦的意思,毕竟陈蓦已经向他们证明,他有足够的能力作为一军统帅。
在全军向汜水关赶路的期间,副将王思脑海中仍然残留着对陈蓦那股杀意的畏惧,他无法想象,一个看似只有十五、六岁的孩童,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抱着诸多疑问,王思稍稍加快胯下战马的行程,赶上陈蓦,恭敬问道,“方才那几个匹夫惹怒将军,末将在此代他几人向将军恕罪!”
军队中的事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有实力,便能得到他人的尊重,若是说这位副将之前好声好气那是因为陈蓦的官位,那么现在,他是折服于陈蓦个人的实力,毕竟单凭气势便将一匹烈马驯服,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
“无妨!”陈蓦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军中的规矩,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也不怪那些武将借此试探自己能耐。
见陈蓦语气冷淡,王思最初还有几分担忧,但是细细一瞧后,见陈蓦眼中并无任何恼怒之意,他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将军虎威,当真是惊煞我等,但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转头望了一眼王思,陈蓦沉声说道,“陈蓦!”
人的名,树的影,自从陈蓦将自己的真名说出之后,五千三河骑兵更是无一人胆敢放肆,那几名先前还挑衅陈蓦的武将,更是逐一来向陈蓦告罪。
单提陈蓦或许有人并不清楚,但若是加上颍川黄巾四个字,偌大雒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王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位新任的主将竟然是数月前盛名雒阳的刺客!
但是在心惊畏惧的同时,也有不少军中武将对陈蓦很难产生好感,倒不是陈蓦以前黄巾的身份,而是他曾经刺杀过不少讨黄巾有功的武人。
按理说,只要陈蓦别道出自己的真名,那么全军上下都会对他心悦诚服,或许,陈蓦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毕竟刺客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光彩。
或许是对此事同样抱有疑问,副将王思也询问过陈蓦原因,但是所得到的回答,却令他惊讶之余,倍感敬佩。
“因为我就叫陈蓦!”
或许,这就是陈蓦的器量!
在诸多人畏惧、咒骂、佩服等目光的注视下,陈蓦终究将粮草安然无恙运至了汜水关,期间别不曾见过任何强盗山贼。
也难怪,毕竟没有那支山贼强盗会傻到抢掠一支拥有五千三河骑兵护送的粮草。
汜水关的守将是董卓麾下大将徐荣,虽说并非是一员猛将,但确实是一位极其善于御兵的统帅,若不是信任他的能力,董卓如何会让他负责汜水关所有事宜?
曹操、袁绍的关东联军自从酸枣会盟后攻打汜水关已经有数日了,双方的折损情况都很严重。
汜水关有六万兵马驻守,而曹操、袁绍等一方有不下于二、三十万的联军,所以在兵力上徐荣显得非常被动。
幸运的是,在徐荣看来,关东诸路兵马中,擅长用兵的并没有几个人,算来算去,也只有曹操、袁绍、袁术、孙坚等寥寥几路,而其余像徐州的陶谦,冀州的韩馥,北海的孔融,虽说他们是大汉朝有名的士人,但是对于领兵作战,实在是强差人意。
为此,徐荣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在兵力上远远不如对方,但是徐荣此刻最欠缺的,却并非是兵力,而是善于战场厮杀的武将。
是故,他连夜向董卓请援,希望董卓能派遣能征善战的武将到汜水关助他一臂之力。
两日前,董卓派华雄来到了汜水关。
对于华雄,徐荣也算是熟悉,毕竟华雄曾经是董卓麾下少有的猛将,华雄这一来,徐荣心中便稍稍安心了一些。
但问题是,华雄那个莽夫自认为是董卓麾下第一猛将,自从来到汜水关后,屡次不听自己将令,这令徐荣感到非常恼怒。
这不,那个匹夫竟然带着五万精兵到汜水关外驻扎,还说什么这是犄角之势、两头兼顾,徐荣真恨不得将这个匹夫赶回雒阳,叫他多去翻翻兵法,究竟哪本兵法中记载着这么一项。
“真是愚蠢!”
在汜水关中官邸内,年过四旬的徐荣在房内来回踱步。
或许华雄的想法也有几分道理,分兵两处,若是关东诸路兵马攻击其中一处,那么另外一处便可以过来支援,两面夹击,但问题是,关东诸军无论是在兵力还是武将都要远远超过汜水关,若是对方同时对华雄以及自己进行攻击,那么两面夹击便成了一句空话,非但华雄那个匹夫自己自身难保,还要牵累汜水关身处险境。
“匹夫无谋!无谋匹夫!”
徐荣恨恨地痛骂几句,算是小小出了口气,就在他气闷之时,忽然有士卒来报,说是从雒阳而来的粮草运到。
一句话令徐荣脸上的神色好看了许多,毕竟华雄离关前带走了不少粮草,使得此刻汜水关内粮草紧缺。
或许,这是徐荣这些天来唯一得到的好消息。
抖索一下精神,徐荣披上战袍,到关后交割粮草,然而到了关后,待他望见那五千三河骑兵时,他脸上愣了一下。
相国竟然用三河精锐押运粮草?
不知其中究竟的徐荣隐隐有些纳闷,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策马来到自己身前,下马抱拳说道,“末将奋威校尉陈蓦,遵从相国命令,押运此些粮草到汜水关交割,敢问徐荣将军何在?”
看得徐荣面露惊讶之色。
此子年纪尚未弱冠,竟然已是奋威将军?执掌五千三河精骑?
难道是相国族中子侄?
可是这也不对,对方明明姓陈……
难道是远亲?
徐荣心中十分纳闷。
见眼前这人闷不吭声,一个劲地打量自己,陈蓦皱了皱眉,再次问道,“敢问阁下,徐荣将军何在?”
徐荣脸上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一声,说道,“我便是徐荣……一路辛苦,有劳陈校尉!但不知粮草交割完毕后,陈校尉何去何从?”他是想问陈蓦这支兵马在粮草交割完毕后是回雒阳,还是继续留在汜水关,毕竟汜水关内如今很缺兵马,一支五千人的三河骑兵,这可是一股了不得的战力。
他就是徐荣?
陈蓦眼中露出小小惊讶,抱了抱拳,沉声说道,“但听徐将军差遣!”
徐荣心中大定,虽说对于华雄率领离关一事耿耿于帅,不过多了一支五千人的三河骑兵,倒也是寥解他心中郁闷。
“敢问陈校尉可是相国族中子侄?”徐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然而话音刚落,徐荣便震惊地发现眼前的少年气势一变,浑身上下那难以掩饰的戾气登时就涌了出来,连带着对方眼神中也隐隐透露出几分淡淡的血芒,抱拳不满说道,“徐将军误会了,末将与董相国无半点干系!”
隐隐地,徐荣感到自己浑身泛起一股凉意,心中大震。
这是何等的杀气!
徐荣心中暗暗震惊,突然间,他想到了对方的名字。
陈蓦……
原来是他?!
徐荣这才恍然大悟,对于眼前这位少年校尉年纪轻轻便一身戾气杀意有了更好的认识。
颍川黄巾陈蓦!
“陈校尉一路辛苦,徐荣于心不安,请陈校尉到关内官邸小酌,聊表洗尘、接风之意……请!”
徐荣说地很客气,对于陈蓦过去的身份,他丝毫没有看轻的意思,相反的,对于能够在护卫重重中将那些武人成功刺杀,他倒是很佩服陈蓦的胆量与能耐。
尤其是听说陈蓦如今是温侯吕布的副手,由吕布亲自教导武艺时,徐荣脸上更显惊讶。
当日落西山,待二人酒足饭饱之时,忽然有一名斥候匆匆来报,说是关外关东诸军兵马有异常调动,其中一支兵马悄然离开大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