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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走吧……这些年来,我真的累了……”
“……”张宁张了张嘴,本想再劝说什么,但是见陈蓦满脸疲倦,已再没有倾听的心思,心下长长叹了口气,默默走出了帅帐。
此事天色已愈加昏暗,望着西面群山上那仅有的一丝夕阳余晖,张宁苦涩地笑了笑。
或许,自己……还是回汉中吧……
想到这里,张宁回过头去,用带着丝丝眷恋的目光望了一眼身后的帅帐,进而头也不回地朝着辕门走去,最终消失在愈加昏暗的夜幕当中。
那一日夜晚,陈蓦第一次在军营中饮酒,并且把自己灌地酩酊大醉,而就在这个夜晚,张素素带着她麾下那五万青州军离开了白马渡口,前往濮阳一带。
得知此事的司马懿面色大惊,急欲想挽回此事,却不想陈蓦早已喝至大醉,以至于守在帐外的黑狼骑将他拒之帐外,直到次日凌晨陈蓦醒来,司马懿竟是在帐外等候了足足一宿。
“糊涂!糊涂!”
谁也不会想到,在帐外吹了一宿冷风的司马懿,精神竟然这么好,刚见陈蓦神情激动地将陈蓦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此刻陈蓦正是宿醉方醒,这不,竟是被司马懿骂地面色呆滞,一脸茫然之色。
“希声啊希声,懿虽早前便知你为人耿直、冲动,却不想你竟然这般冲动,你可知道,她昨日夜间可是带着五万青州军离开了白马……”
“走了就走了……你说谁?”陈蓦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还能有谁?!”望着陈蓦一脸浑浑噩噩的模样,司马懿气地顿足不已,在帐内来回踱了几圈后,皱眉说道,“以八万兵马对抗袁绍百万大军,这本来已属不易,却不想你还节外生枝,这下倒好,她带着五万青州军就此离去,只剩我等区区两万余兵马,倘若袁绍大军压境,你要我等如何抵挡?——这才第五日啊!离十日之期尚有一半极限啊!”
“啪啪啪!”
陈蓦伸手拍了拍脸颊,想让自己尽可能变得清醒些,随着隔夜酒意的徐徐退去,他脑中慢慢地回忆起了昨日的经历。
冲动,太冲动了!
好吧,你走吧……
自己当时怎么会做出那样的话?
清醒过来的陈蓦,懊恼地敲了敲额头。
“希声!希声!”
捏了捏鼻梁,陈蓦低声说道。“仲达,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好吧,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会再回来,到时候……唉!”说着,司马懿一面叹息一面摇头走出了帐外,只剩下陈蓦独自一人坐在帐中。
是自己错了么?
明明是她不对,张口闭口贱人贱人,要知道张宁可是她的亲生姐姐啊!
自己明明只是想让他们姐妹和好,何曾偏袒过张宁?
“……”想到这里,陈蓦愣了愣。他好似想了什么,朝帐外喝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见帐外走入一名黑狼骑将士。叩地抱拳,说道,“陈帅,有何吩咐?”
“去请张宁小姐来……”
“这……”那名黑狼骑将士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在犹豫了一下后。抱拳说道,“将军,张小姐已返回汉中了……”
“什么?”陈蓦满脸惊愕,错愕问道。“何时的事?”
“便是昨日陈帅与张天师在帐内大吵了一番后,张宁小姐出帐便离开了大营。对了,她还有句话让属下转告陈帅。说是她一切的过错都在她,她本不应该来中原,并且让属性替她向陈帅道歉……”
“这……为什么当时不说?”
“呃,昨日属下曾想向陈帅禀告此事,只是陈帅却叫属下去库房取酒,随后就将属下轰了出去,还说叫任何人都不得帐……”
“你!”陈蓦哑口无言,在暗自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名黑狼骑将士闻言如释重负,当即退出了帐外。
不得不说,此刻的陈蓦着实有些手足无措,在惆怅地望四下望了几眼后,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酒坛,然而,直到举到嘴边才发现那竟是一个空坛,这叫陈蓦愈加感到郁闷。
“这真是……”随手将手中的酒坛放回原处,陈蓦长长吐了口气,用双手拍着自己的脸颊,随即盯着桌上的酒坛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这样……也好……”
说实话,其实在这几年中,陈蓦已渐渐厌倦了当前的生活,说起来,自从在荥阳与张素素重逢之后,他做了太多他自己并不情愿去做的事,无论是刺杀那些讨黄巾有功的将领,还是带兵作战……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当初自己许下的承诺,而如今……
想到这里,陈蓦终于释然了,对于他与张素素走到眼下这等地步释然了。
有一点张素素说的对,那就是不知从何时起,陈蓦渐渐从疼爱她转变为无意识地针对她,一旦张素素发生些许状况,陈蓦都会下意识地断定是张素素做错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这意味着陈蓦渐渐已不再相信她……
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
这些年来,她瞒着自己做了多少事?
临阵反戈、投靠曹操;独断独行,诛杀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一门老小;处心积虑将董卓、孙坚、吕布、张角四人变作尸鬼为她效力;暗中在青州军饭菜中投入养气除秽丸的稀释药粉,欲将其打造成不逊于黄巾力士的精锐……
这一切的一切,在事情发生之前,她可曾对自己说起过?哪怕是一丝一毫?
她没有……
自己……
真的累了……
“蓦哥?”
就在陈蓦沉思之时,他忽然听到了张辽的声音,而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帐内不知何时已坐满了将领,司马懿亦在其中。
“醒了吧?”见陈蓦终于回过神来,司马懿不禁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好了,与其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考虑一下眼下的处境,倘若袁绍此刻挥军来攻,我等拿什么去抵挡!”
帐内众将闻言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也听说了张素素因为与陈蓦不合、一气之下率军离开了白马的传闻,换而言之,眼下白马曹营只剩下曹仁曲部两万余人,以及陈蓦那三千黑狼骑,以这个兵力抗拒袁绍百万大军,无疑是自寻死路。
“要不然……退守平丘、延津二地吧?末将听说,曹公在撤军返回官渡时。曾将平丘、延津二地交予了李典、乐进二将守卫,倘若我等与李、乐二将合并一处,或许能有几分胜算,”说着。黑狼骑副帅王思顿了顿,迟疑说道,“就算再不济,燕城还有曹洪将军在……
“不可!”见在坐的将领似乎有些心动,司马懿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白马有黄河天险,而平丘、延津二地却无此天险可依。白马尚且守不住,难道平丘、延津便能守住不成?再者,白马之后皆是平原,倘若叫袁绍得了白马。他便可毫无顾忌地挥军南下,西可取平丘、延津,东可取濮阳、离狐,甚至于,还可以与此刻身在东武阳的文丑夹击仓亭。到那时,夏侯惇仅凭手中寥寥两万兵马,岂能挡袁绍、文丑大军?如此,东郡危矣!兖州危矣!中原危矣!”
“不知参军有何高见?”一直不吭声的高顺问了一个最实在的问题。
“我……唉!”只见司马懿张了张嘴。但是最终确实长长叹了口气,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他这样的谋士,在兵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显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就在这时,陈蓦忽然张口说道,“黑狼骑与我留下,其余人等,撤到平丘、延津二地……”
一句话说得帐内众人面色一愣,尤其是司马懿,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皱眉说道,“希声,,莫要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玩笑么?”
司马懿愣了愣,惊声说道,“袁绍有百万大军,区区三千黑狼骑,能做什么?”
“虽然不能阻挡袁绍挥军南下,但是至少可以延误其行程,”说着,陈蓦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犯下的过失,我自己来弥补!”
司马懿闻言一愣,随即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急切说道,“希声,懿万万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抬手打断了司马懿的话,陈蓦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笑意,轻声说道,“仲达的为人,我还会信不过么?本来,在发生了这种事后,说实话我已经没有再留在军中的意义,但是,眼下光景,倘若我就此离开,势必会牵连曹公,牵连诸位,牵连兖、豫两州百姓,再者,曹公对我不薄,封我征西将军一职,倘若是因为我的过失,而导致曹公的计划全盘崩解,我难辞其咎!”
司马懿闻言皱了皱眉,急切说道,“即便如此,也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