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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州府所在彭城都要沦陷。
气怒交加的吕布在听闻战报又当即撤军支援彭城,然而他才赶到彭城,得知情报的袁术又再次龟缩营内,气急败坏的吕布曾几次欲强攻袁术主营,却皆被营内数万弓弩手逼退。
说到底,面对着十余万袁术大军,即便是吕布亦不敢孤军身故,退一步说,即便他可以杀入袁术军大营,然而他麾下的将士却没有这份本事,再者,袁术军当中却并非没有可与他一战的猛将,倘若在他精疲力尽之时,曾经的副将陈蓦突然袭来,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哦,对了,还有那陈蓦……
短短二十日内,这小子前后夜袭主营三次,袭郝萌两次,袭成廉、宋宪、魏续各一次,袭彭城七次……
“那些饭桶到底在做什么?!”
仰躺在营帐内的吕布略感头疼地揉了揉脑门。
其实吕布也知道,并不是自己麾下的部将疏于防范,而是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陈蓦,这个出身颍川黄巾,一度作为黄巾军影子刺客的家伙,要比任何人都精通夜袭、刺杀,尤其是在夜幕的掩护下,区区士卒又如何能挡得住他?往往那些士卒连这家伙的脸都还没看到就被一一放倒,若不是早就了解陈蓦的能力,吕布真难以想象那个家伙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仿佛在那个家伙面前,无论怎样防守森严的守备都如同薄纸一般。
但是,吕布可以肯定,眼下的袁术绝对比自己还要头疼,因为就在两日前,吕布忽然收到了一个消息……
报!温侯,在小沛北面三十里处,发现一支陌生兵马……
“哼!”回想起那份报讯,吕布忍不住轻哼一声。
曹操果然还是出兵了么,还是在如此巧妙的时机下……
“真是该死……”吕布翻身坐了起来,眼望着帐门处,淡淡说道,“你打算怎么做呢,袁公路……”
正说着,忽然帐幕一撩,曹性大步走了进来。
“温侯,袁术派人送来信一封!”
“哦?”吕布愣了愣,随即脸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抬手说道,“取来我看!”
曹性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将信递给吕布,却见吕布接到手中,撕开封皮抽出信粗粗一瞥,随即淡淡一笑。
“温侯,那袁术在信中说得什么?”
只见吕布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信随手递给了曹性,轻笑说道,“袁术还是妥协了啊!——比起为他人做嫁,还不如维持原状,是么,袁公路?”
曹性愣了愣,细细一信,随即脸露出几分诧异,惊讶说道,“这……袁术竟然此时与我等停战,暗结盟约?这……”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迟疑说道,“温侯,说句不恭的话,眼下是我等处于劣势,然而那袁术却放弃这大好机会,与我等结盟,莫非其中有诈?”
只见吕布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帐门处,冷笑说道,“你以为袁术当真如此好心么?只不过是他也发现了那支步步逼近的曹军罢了……即便先前袁术频频耍弄伎俩袭我徐州各县,弄得我徐州人心惶惶,然而,只要我吕布身在彭城一日,又岂叫他轻易夺下徐州?——听说曹操与袁术之间曾经定下为期三个月的约定,倘若袁术无法在三月之内夺下徐州,则由他曹操来取之,本侯原以为不过无稽之谈,今日得见袁术信,恐怕真有此事……”
“即便如此,末将亦有些疑虑,”只见曹性皱了皱眉,犹豫说道,“曹操虽说出兵,然其军尚在小沛,然而袁术却已送来信与和我军停战,这……末将恐怕其中有诈,或许,是袁术见曹军迫近,是故假意与我等和战结盟,叫我等松懈,再暗中图之!”
吕布听罢哈哈大笑,摇头说道,“袁术也不是蠢货,岂会行如此诈计,倘若他当真如此……”说着,他面色一沉,寒声说道,“倘若这厮当真激怒了本侯,即便千军万马之中,本侯亦要取他项首级!”
感受着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势,曹性不由面色一滞,下意识地低了下头。
“曹性,你速速派人通知郝萌、成廉、宋宪、魏续四人,叫其四营休要再率军于袁术军大营外搦战,着手整顿兵马,以待曹操!”
“诺!”曹性领命而退。
望着曹性离开的背影,吕布拿起桌案的那份信函,轻笑一声,喃喃说道,“似乎被那曹操气地不轻呢,袁公路……”
--时间回溯到两个时辰前,袁术军大营--
正如吕布所猜测的那样,于帅帐中接见曹操军使节的袁术可谓是勃然大怒。
“究竟如何?难道曹阿瞒欲轻言毁约不成?!”
也难怪袁术如此震怒,要知道眼下他已几乎控制了徐州将近七成的地域,除彭城、小沛、下邳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屯有重兵的城县外,徐州几乎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虽说吕布依然牢牢掌控着彭城,然而,倘若徐州其余城县沦陷,区区一个彭城,又能抵挡多少时日?只要断其粮草,围城不攻,就算是无人能敌吕布的勇武,就算吕仍有十余万兵马,那又如何?
但是袁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三月之期尚有半月左右时间的情况下,那曹操竟然悄然出兵了,甚至于已潜伏到了小沛一带,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袁使君息怒……”面对着震怒的袁术,作为曹军使节的行军司马荀攸面色不改,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主曹使君确实与袁使君曾立下三月之期,言倘若袁使君在此三月内无法攻克徐州,则由我主取之,杀吕布以报当日其扰我兖州之仇,取徐州以报当初陶谦谋害我主生父之恨,此约定,我主不曾有片刻忘怀!”
“哦?”听荀攸说曹操依旧准备守当初的约定,袁术的脸色稍稍好了许多,在望了荀攸一眼后,不渝说道,“既然如此,曹阿瞒何以悄然出兵至小沛,倘若他欲助我一臂之力,那就免了,我军尚有兵马十万,骁将数千,区区一个徐州,唾手可得!——眼下距三月之期尚有半月有余,倘若曹阿瞒遵守誓约,那便请他当即退兵,半月之内,我当拿下徐州!”
“半月?”荀攸抬头望了一眼袁术,微微一笑。
“怎得?”袁术皱了皱眉,却听荀攸拱了拱手,口吻谦逊地说道,“袁使君不知,我主曹使君讨伐徐州之兵马,两月前便已整顿完毕,一直屯于兖、徐交界之地,不曾踏足徐州一步,于前日方才启程,由两位夏侯兄弟为先锋,驱兵于小沛……”
“你究竟想说什么?”袁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在下只是想说……两日前,三期期限已满,是故我主这才令麾下大将率军踏足徐州……”
“你!”袁术猛地站了起来,手指荀攸怒声喝道,“休要信口开河,自我出兵至今不过两月余,何来三月期限已满?”
只见荀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然,自我主曹使君收到袁使君信、并写罢回覆,已满三月!”
“你……”袁术又气又怒,愤然喝道,“强词夺理,那曹阿瞒可不曾在信中言道此事!再者,倘若曹阿瞒写罢回复信迟迟不送至我手中,三月之期,岂不是成一纸空谈?!”
“使君所言极是,我家主公确实并未刻意在信中言到此事,实乃疏忽所至。是故,近日我主偶然想起,亦深感不妥,是故只叫夏侯将军趋兵至小沛,期间不曾攻取徐州一郡一县,并且宽限使君三日,倘若明日日落之前,袁使君击败吕布攻下彭城,则我主当即撤军,并奏朝廷,表袁使君为徐州刺史、州牧一职;倘若明日日落之前袁使君并未拿下彭城,则请袁使君遵照约定,即日撤军返回寿春,且由我主曹使君接手徐州之事!”
“放肆!”袁术猛地一拍桌案,当即,帐内左右护卫便抽出了兵刃,将荀攸团团围住,却见荀攸面不改色,微笑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袁使君如此,可非明主所为啊!”
袁术深深望了一眼荀攸,见其眼神清澈,丝毫不为周围兵刃所惊,心中愈加愤怒,抬手指着荀攸冷声说道,“你且回去告诉曹阿瞒,行如此小儿行径,实乃叫天下人耻笑!——休要等明日日落,你主曹阿瞒若是有本事,便叫他去取徐州,我倒要,他何以拿下徐州!”说着,袁术右手一挥,叫左右护卫收回了手中兵刃。
“呵!”见此,荀攸微微一笑,朝着袁术拱手一拜,恭敬说道,“如此,在下先且退下了!——明日日落之后,我主曹使君按约接手徐州之事!”说着,他转过头去,径直走出帐外。
望着荀攸离开的背影,袁术面色愤怒倍加,一把抓起案的酒盏,重重摔于地面。
帐内左手席中,谋士杨弘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吕尚有十万兵马,别说明日日落之前,即便是再给一月限期,都不见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