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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萌听罢一愣,随即心中一动,冷笑说道,“换而言之,曹孟德欲助我军击退袁术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曹孟德!”说着,他顿了顿,再度讥讽道,“休要道我郝萌乃无知莽夫,我岂不知你主曹操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呵呵,”郭嘉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轻笑说道,“果然瞒不过将军呢,怪不得诸位将军都对将军如此推崇?”
“诸……诸位将军?”不知为何,郝萌气势一滞。
“将军不知么?”惊讶地望了眼郝萌,郭嘉轻笑说道,“夏侯妙才、夏侯将军!”
“千里急行夏侯渊?”郝萌露出惊讶之色。
“还有其兄夏侯元让……”
“婴再世夏侯惇?”
“还有曹子孝曹将军……”
“铁壁将军曹仁么?唯一一个曾用诡异阵法困住温侯的曹将……”
“还有许多呢,当初兖州一战,我主麾下诸位大将都对将军极为推崇,就连在下亦是久慕将军呢!”
“这……这……”望着郭信誓旦旦的目光,郝萌不知为何眼中竟露出了些许动摇的神色,令一直冷眼旁观的程昱倍感惊讶。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嘉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帐外,边走边说道,“如此紧要之事,何以能瞬息决断?这样,我等今日暂且离去,将军且细思几日,过些日子再来拜会将军……”说着,他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叹息说道,“可惜我等不易入城,否则,定要尝尝徐州的美酒!”
话音刚落,就见郝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忽然站起,抬手说道,“区区酒水,这有何难?倘若先生不弃,不如暂居营中……”
“这样好么?”郭嘉回过头来,有些为难地望着郝萌,说道,“若是叫将军为难,这恐怕……”
“先生客气了!”郝萌微微一笑,转头对帐内心腹将领周昭说道,“周昭,你且为先生与两位随使准备一营帐,再取后营美酒十坛,但凡先生所需之物,休要吝啬!”
“诺!”虽说周昭有些茫然不解,但是既然自家主将发话了,他自是不得不从。
“三位请!”
“如此,叨扰了!”郭嘉拱手一拜,离了帐篷,许褚自是紧步跟,唯有程昱诧异地望了一眼郝萌,这才走出帐外。
途中,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周昭,程昱压低声音问道,“郭大人好本事,在下不如!——不过有一事在下实在不解,为何郝萌前倨后恭、反差如此之大?”
只见郭嘉轻笑一声,淡淡说道,“人非圣贤,必有其所需,那郝萌要的,并非权柄,亦非金银,他不过是要旁人对他的承认罢了!”
“承认?”
“唔!——郝萌亦是难得猛将,其命魂陆吾更是难缠,足可谓吕布麾下第一将,相比之下,恐怕当年吕布的副将陈蓦亦要逊色一分,倘若在别处,多半是大放光彩,可惜他在吕布麾下……以至于世人皆识吕奉先之勇,又岂知其下尚有猛将郝萌?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长久处于吕布威名之下,即便郝萌心中反意,恐怕亦要滋生不满之心……”
“是故,郭大人才假借诸位将军之名恭维那郝萌?”
“呵呵呵,一味威胁利诱,并不足以游说郝萌,郝萌之所图者,名耳!——对症下药,方得奇效!”
程昱听闻拜服,由衷说道,“不想郭祭酒竟摸清了郝萌性情,祭酒大才,在下不如!”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郭嘉轻笑一声,随即抬头望了一眼苍穹,随即嗟叹说道,“游说实非我所长,在嘉至交之中,便有二人稳胜于我……”
“当真?”程昱面露惊讶之色,连声说道,“何以不推荐于主公?”
只见郭嘉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程昱一见,心知郭嘉必然有为难之处,是故倒也不再追问,岔开话题玩笑说道,“祭酒方才言天下人皆有其所求,但不知郭大人所求乃何物?莫非是数不尽的美酒耶?”
出于程昱的预料,只见郭嘉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那卷从不离手的卷,神色凝重地说道,“嘉之所求,唯有破解此奥秘……哪怕穷嘉之一生!”
程昱愣了愣,探头望了一眼郭嘉手中的卷,但见其卷封皮分明写着四个大字。
百战奇略!
--两个时辰后,吕布大营所在--
就在会见郭嘉等人之后,郝萌忽然接到了吕布派人送来传讯,传郝萌前往主营帅帐饮酒庆功。
说实话,郝萌并不想赴这类宴席,但是吕布所邀,他又不敢不去。
在宴席之中,听着满帐的武将传诵、称赞其主公吕布在沙场的雄姿,尤其是吕布一声大喝令十余万袁术心惊胆战、斗志皆无,郝萌默默地独自饮酒。
郭嘉所料丝毫不差,长久处在吕布光环之下的郝萌,心中早已萌生不满。
或者说,那应该是嫉妒,嫉妒吕布有如此的威望,如此的名气,如此受天下人吹捧,如此受麾下部将崇敬……
不过单单为此便改投曹操,郝萌倒也没那个想法,之所以将郭嘉等人留在营中,也只不过是像郭嘉所说的那样,预留一条退路罢了,即便最后吕布能稳稳守住徐州,多交一个朋总不至于是坏事。
在宴席期间,郝萌注意到有一名士卒匆匆跑了进来,在吕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刹那间,郝萌便看到吕布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直至喝地酩酊大醉,这叫郝萌颇为不解。
宴散人稀,众将各归各营,然而郝萌却并未归自己营寨,趁着帐内众将没注意,他招来了那名士卒,低声询问道,“你方才在温侯耳边说的什么?”
只见那名士卒饶了饶头,古怪说道,“乃是陈副将派人送来的口讯……”
“陈蓦?”郝萌愣了愣,诧异问道,“说的什么?”
“陈副将派人言道,她说,不!”
“啊?他?何人?”郝萌一脸莫名其妙。
“小人也不知道啊……”
深深望了一眼那士卒,郝萌想了想,再次踏足了帅帐,而此时众士卒已撤去了席位,并将喝至酩酊大醉的吕布扶到了榻歇息。
“温侯?”郝萌小声唤了一句,因为他感觉有些事有必要要询问一下。
就在这时,在榻熟睡的吕布翻了一个身,虽然是在睡梦中,却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喃喃说道,“连整个徐州都不行么,素素……”
“……”猛然间,郝萌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一动不动。
徐州?
素素?
忽然间,郝萌好似想通了什么,睁大眼睛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时,吕布心腹之将曹性走了进来,见郝萌立在吕布榻前,诧异问道,“郝萌,何以还在帐内,莫不是有事要与温侯言道?”
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郝萌摇了摇头,不动声色说道,“本想对温侯言一些事,不过既然温侯已经歇下,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说着,他走出了帐篷。
站在帅帐门前,郝萌回头望了一眼帐内,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了脑门,握紧双拳,黑着一张脸,大步朝着辕门而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日在彭城时的那一幕。
什么?温侯当真这么说?
是的,将军,小人万不敢隐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吕奉先!!
第二卷第112章疏途(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疏途二
截止初平二年十一月中旬,徐州之战战况仍处于僵持当中。
在近一个月的时内,袁术采用了谋士杨弘的建议,一改先前硬拼的策略,分兵三路,主力军仍在彭城郡内,但是却不与吕布交战,高挂免战牌以避其锋芒;第二路则以雷薄、陈兰等人为主将,迂回后袭下邳、东海等徐州后防,隔断当地郡县与彭城之间的联系,期间亦频频截其粮草,扰地徐州鸡犬不宁;至于最后一路兵马,则以陈纪、桥蕤为主将,出兵小沛,将刘备困于城中。
不得不说,杨弘所出计策端得高明,避过了无人能敌的吕布,叫其疲于来回奔走。
要知道吕布何等人,岂会容忍敌军在自己家园之内胡作非为,是故,在听说袁术军分兵袭击徐州后防时,当即点齐兵马赶赴受雷薄、陈兰等人围攻的下邳,却没想到雷薄、陈兰二人一听闻吕布出兵,便急忙撤去了兵马,远走徐州东部,以至于在长达十几日的时间内,吕布紧紧跟在二人之后,却不曾与其真正交兵一次,即便有一次碰巧撞见,雷薄、陈兰二人亦当即撤兵,丢下了千余人尸骸仓皇而退。
虽说这也是一场胜仗,但是对吕布而言,却感觉异常的憋屈,因为他接到报讯,就在他出兵下邳的期间,袁术军竟猛攻彭城,若不是曹性等人死守,恐怕徐州州府所在彭城都要沦陷。
气怒交加的吕布在听闻战报又当即撤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