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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吕布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信任的侍卫。
只见那侍卫脸闪过一阵青白之色,口瞪口呆,喃喃说道,“何……何等强大的气势,竟传至此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吕布笑了,笑地很是畅快,在瞥了一眼侍卫眼中的惊异后,轻笑说道,“那个家伙啊,只有在必要之时才会露出獠牙,真是别扭的性情啊!”说着,他转过头去,深深望了一眼左翼战场,感受着那股极其强烈的杀气,喃喃说道,“果然,唯有贪狼这等凶兽才有资格与本温为伍啊……”
“温侯,”似乎没有注意到吕布的低声自语,那侍卫露出了几分着急之色,心惊说道,“不妙了啊,温侯,在属下看来,这等戾气竟只稍逊温侯一筹,倘若果真如此,岂不是连曹、宋两位将军亦不是对手?”
“宋宪本就不是那家伙对手,至于曹性嘛,那到不见得,不过……”说着,吕布微微吸了口气,瞥了一眼对面袁术军中阵,淡淡说道,“袁公路似乎以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交兵便能遏制本侯,幼稚,实在是幼稚!——抱歉了,袁公路,本侯可没有耐心再陪你玩耍下去了!”
“温……温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名侍卫眼中露出浓浓的欣悦与期待。
在附近侍卫、士卒惊愕的目光中,吕布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手持方天画戟一步一步走向主战场,与此同时,一股比起左翼战场的强烈气息更为庞大的气压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令正在做着殊死搏斗的两军士卒下意识地浑身一颤,目露惊恐地转过头去,望着迎接帝王般目送吕布徐徐从自己眼前不远处走过。
无论是吕布军士卒也好,袁术军士卒也罢,面对着吕布这位站在天下所有武人之的男人,竟都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没有人胆敢阻挡。
“温侯……”
“温侯?是温侯?”
“温侯终于亲自出马了么?”
吕布军的众士卒们议论纷纷,在片刻的失神后,竟然爆发出一阵极其响亮的呐喊声。
在那一阵呐喊声时中,在众麾下士卒崇敬到近乎虔诚的目光下,吕布左手牵着马缰,手握方天画戟的右手高高举起,大笑着喝道,“儿郎们,紧随本侯左右!”
这一声大笑仿佛传遍了整个战场,叫所有吕布麾下的士卒停下了手中的厮杀,在极为短暂的失神过后,战场近十万吕布军士卒脸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振臂高呼。
“哦!哦!”
反观数量不下于敌军的袁术军士卒,却是一个个惊地面如土色,士气全无,就连那些军中的骁将,亦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惶惶神情。
“杀!”但见吕布方天画戟遥遥一指袁术军中阵所在,战场近十万吕布军士卒顿时化身为虎狼之师,士气高涨、众志成城,竟在转眼之间便遏制住了敌军的攻势,扭转了不利的局面。
只不过一句话、一个动作,便能扭转整个战局,这就是万人敌的威仪!
袁术……败了,败得毫无悬念!
因为没有人能够遏制住那位天下无双的猛将,没有人……
正如陈蓦所料的,当吕布踏入战场的那一刻起,整个战场胜局的风向早已改变。
“……”
眼望着吕布单人匹马朝着自己徐徐而来,袁术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恐惧。
“撤……撤!”
“呜呜,呜呜,呜呜……”撤军的号角响彻整个战场,十余万袁术军士卒仓皇而退。
面对着兵败如山倒的敌军,吕布并没有丝毫追赶的意思,勒马站在战场的中央,仰天大笑。
或许对他而言,眼前的这一场战斗,无论再怎么惨烈,都只不过是戏耍、嬉戏罢了……
袁术……败了!
几经波折,袁术依旧损失了整整四万余士卒,而其中有绝大部分,竟然是牺牲在吕布踏足战场之后。
一骑之威,千军难挡!
终究,心惊胆战的袁术还是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大营之中,然而即便如此,吕布那站在战场当中仰天大笑的嚣张气焰亦久久难以在他脑海中消退。
“可恶……可恶!”
在帅帐之中,袁术火帽三丈地将心腹护卫奉的茶水连同茶盏狠狠丢掷于地。
明明之前是稍稍占到风的,为何,为何……
忽然间,袁术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帐下的众将。
糟糕了……
坐在席中的陈兰偷偷瞥了一眼主公袁术的神色,见其面色青白之色连连变换,心中苦笑一声。
果不其然!
“陈兰!”袁术大吼着拍着桌案。
“末……末将在!”猛感觉背后一凉,陈兰连滚带爬离开席位,至于帐中,叩拜于地,不敢抬头。
只见袁术怒视陈兰良久,忽而低声吼道,“为何不前?!你乃此战先锋!何以失魂落魄至此?你是人,那吕布亦不过是人,何以竟畏惧如斯?你可知中军一乱、左右两翼皆乱?!”
“……”陈兰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不敢抬头,亦不敢辩解,因为他了解主公袁术的性情,与其勉强辩解惹得袁术心中恼怒倍加,不如沉默,或许能逃过一劫。
陈兰的想法确实不错,但是这一次,袁术似乎是气地无以复加,以至于他的目光,竟望了一眼从旁护卫腰间的佩剑。
袁术竟然已生起杀心?!
帐下席中的纪灵瞧得分明,见主公袁术的目光一度集中在从旁侍卫的佩剑之,心中暗道不妙,急忙于席中坐起,替陈兰求情道,“主公息怒,那吕布虽属人,然却非常人,昔日兖州一战,曹操率数倍于吕布的兵马,亦一度陷入苦战,最后还是在濮阳城中世家相助下,断了吕布归路,这才将其击败,末将以为,陈兰将军此战亦竭尽全力,奈何吕布恐怖不似常人……”
话音刚落,平日里与陈兰相交甚厚的陈纪、雷薄、桥蕤、李丰、梁纲、乐就等将纷纷起身为陈兰求情。
“纪将军所言极是……”
“主公明鉴,吕布实非一人可敌!”
“是啊,是啊,主公息怒!”
“临阵杀军中大将,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望主公三思啊!”
若在往常,帐内武将这么一求情,袁术多半也就是顺台下阶,怒骂几句、罚些俸禄此事也就了了,然而这一次可不同,袁术可以说是被吕布吓得不轻,是故,与其说袁术是震怒,不如说他是以震怒缓解自己惊恐万分的心情罢了,如此一来,他又岂能消气?
见袁术脸怒色久久不退,众将心中坎特不安,忽然,梁纲心中一动,眼眉一凛,跪地叩道,“启禀主公,末将以为此事不关乎陈兰将军,其罪首在旁人!”说着,他站起身来,右手直指坐于帐角的陈蓦、张白骑与张素素三人,厉声斥道,“陈蓦,你身为左翼先锋,为何不按令行事,率黑狼骑迂回袭吕布中军,支援陈兰将军,莫不是有私心耶?”
见袁术心中怒气不消的梁纲,竟是要将祸水东引!
只见梁纲话音刚落,一向与其共同进退的李丰亦是望着陈蓦冷笑说道,“传闻陈将军旧日乃吕布副将,莫不是私下暗通吕布,要谋主公?”
不得不说,梁纲、李丰二人的话,正说中袁术心中芥蒂,只见袁术深深望了一眼在席中默然不语的陈蓦,沉声说道,“陈蓦,究竟如何,你倒是说来听听!”很显然,袁术对于此事异常在意。
也难怪,要知道陈蓦可是他麾下唯一有资格与吕布交手的猛将,要是此人暗怀私心,那还了得?
就在此时,张素素咯咯轻笑了几声,要知道陈蓦在他心中的分量极重,她又岂能容忍旁人肆意污蔑,是故,她咯咯笑道,“袁使君明鉴!使君莫非瞧不见小蓦亦是身负重伤?按理说来,这等军机大事,小女子本不该多嘴,只是有一事小女子实为不解。在小女子看来,吕奉先勇武冠绝三军,此事世人皆知,却不知众位将军要将此事归罪于小蓦一人身?莫非除小蓦之外,众位将军中竟无一人有胆量与吕布一战?”
一句话说得帐内众将面红耳赤,正当他们要反驳时,张白骑亦是坐于席中淡淡说道,“战前,袁使君乃言众将合斗吕布,何以众位将军竟将遏制吕布锋芒之事归于我军中将一人?白骑实为不解!”
见张白骑话中隐含讥讽,李丰大怒,亦站起手指陈蓦等人,怒声斥道,“张白骑,主公面前,你休要放肆!——我且来问你,黑狼骑此前在短短八日便攻克五县、踏平两关,何等勇武?为何眼下却此等萎靡不振?我再来问你,以陈蓦的武艺,何以与吕布军麾下区区一骑都尉僵持不下?岂非是你等暗藏私心,与吕布私通?”
“荒谬!”张白骑冷笑一声,反唇讥讽道,“此战局势,我左翼大军已攻入吕军腹地,距离吕布所处中军不到三箭之地,但不知李将军所在右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