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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故而退兵,待我退兵之时,他随军掩杀……”
“话虽如此,然此事亦不得不防啊,”黄盖亦抱拳说道,“起初主公与袁术较好时,且不惧蔡瑁出兵犯我江东,但如今主公与袁术交恶,他又如何会出兵相助?甚至,倘若袁术落井下石,趁机取我扬州,倘若如此,我等皆不得返乡矣!”
“呼!”孙坚闻言深深吐了口气,负背双手走到门口仰望天空,半响才喃喃说道,“取曲阳、犯江东,此乃围魏救赵之策啊……若非我小瞧了那蔡瑁,便是此人有名士相助……”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说道,“百密一疏,我本以为蔡瑁会猛攻樊城,却不曾想到他竟奔我等家业而去……”
见孙坚满脸担忧,韩当上前劝道,“主公莫要着急,主公不是也说了么,此乃蔡瑁诈计……”
孙坚挥挥手打断了韩当的话,摇头说道,“此乃诈计,却又并非诈计,倘若我等继续占据樊城,他蔡瑁率一军攻曲阳也并非没有可能……”
“那主公的意思是……”
孙坚眼中泛起几分杀意,冷冷说道,“那蔡瑁不就是想叫我主动退出樊城么?哼,我便遂了他的愿……”说着,他大手一挥,沉声说道,“公覆、义公,传令下去,整顿三军,退出樊城!”
“这……”韩当呆了半响,抱拳说道,“主公,此时若是退出樊城,恐怕沿途要遇到不少阻截之兵……”
只见孙坚戏谑一笑,难以捉摸地说道,“倘若蔡瑁举荆州之兵前来堵我,那还真是合了我心意……嘿,鹿死谁手,未可知也!”
黄盖与韩当面面相觑,皆不知其中深意。
--与此同时,邓城--
樊城太守王宏与其叔父老将王威死守樊城十余日,终究难敌孙坚英勇,无奈退出樊城,率残兵入邓城暂居。
来到邓城后,为了防止孙坚追赶,王宏与叔父王威每日巡视城上,但奇怪的是,孙坚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意思。
那一日,王威写好求援书信派心腹侍卫送至襄阳,随后便在房中叹息连连。
见叔父对自己二人失了樊城极为自责,王宏好生相劝,他倒也没想过蔡瑁借此苛责二人。
毕竟,虽说王威与蔡瑁关系并不和睦,但是王宏却是蔡瑁至交好友,两人关系极为密切,想当初王宏担任樊城城守便是蔡瑁推荐的。
这边王宏正好生劝着,忽然有一名士卒匆匆跑了进来,叩地急声禀道,“将军,西北三十里发现不明兵马!”
“什么?!”王宏猛地站了起来,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孙坚的追兵,但是细细一想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狐疑问道,“你说……西北三十里?”
“是的,将军!”
王宏微微皱了皱眉,回头对叔父王威说道,“不对啊,叔父,若是孙坚来追,应当是南面有追兵……”
老将王威点点头,也是满脸疑惑。
不多时,又有士卒连续前来禀告。
“启禀将军,西北二十五里发现不明兵马!”
“将军,北二十里发现不明兵马,不下五千……”
“将军,十里外发现不明兵马,皆是骑兵!”
到入夜时分,王威、王宏二人竟接到十余道警讯,但是那警讯却叫二人很是诧异。
数量不下于五千的不明兵马,而且还是骑兵……
五千骑兵,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威猛然间面色大变,一拍桌案,失声说道,“我知矣!”
与此同时,邓城西北十里处,有一支骑兵正朝南面疾奔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领头的那员将领抬手一声轻喝。
“缓行……勒马!”
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勒马止步,竟然只需片刻,而且期间那五千人动作一致,实在是叫人咋舌不已。
在一片寂静中,那位将军抬手眺望了一眼远处邓城城内灯火,思忖一下,忽然一挥手,喝道,“走!”
一声令下,五千余骑兵竟然穿过邓城望南而去。
就着那昏暗的天色,隐隐能够看到军中飘扬的旗帜上纹着一只肋生双翅的飞熊……
第二卷第三十九章猎虎(三)
俗话说困兽之斗犹显凶性,那濒危时的反扑是何等的凶猛,寻常野兽尚且如此,何况猛虎乎?鉴于这一点,荆州一方并未曾围困孙坚,而是让出了一条看似凶险却又留有生机的退路。
蔡瑁原以为孙坚会照着他安排的剧本行事,但是陈蓦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
据探子来报,自从听说蔡瑁派遣大将率军轻袭曲阳后,孙坚便乖乖撤出了樊城,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陈蓦却从其中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首先,孙坚退出樊城后并未急着赶回曲阳,而是率大军沿着官道徐徐东南方退去,行军时旗帜招展、鼓声阵阵,简直就好像是在暗示荆州一方军队前去袭击。
“每日只行三十里?”
在淯水东岸白平坡某处山坳中,陈蓦一脸狐疑地望着跟前的斥候哨骑。
“启禀将军,正是如此!”那哨骑抱拳回道。
不对劲啊……
孙坚到底在想什么?
“再去打探!”
“诺!”
喝退了斥候,陈蓦来回踱了几步,正在犹豫间,张燕疾步走了过来,附耳低声说道,“陈帅,蔡瑁派来的兵马已到了一路!”
陈蓦一愣,一抬头就望见不远处有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策马而来,倒也不是生人,正是前些日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文聘。
“文将军!”将心中的疑惑暂时抛之脑后,陈蓦抱拳相迎。
看得出来,文聘的脸上有少许的尴尬,一来是他前些日子奉蔡瑁将领断孙坚粮道,却不想反而中了孙坚之计,不但三千轻骑全军覆没,更搭上了江夏太守黄祖,不过对于陈蓦来说,黄祖被抓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可以更容易地扮演平寇校尉苏飞的角色。
至于第二点,那就是此来之前,蔡瑁委任了陈蓦为这次突袭的先锋,换句话说,像文聘这类率军赶来相助的将军,都必须听从陈蓦的调遣。
听从一个十几岁黄毛小子的调遣?
即便前几日陈蓦夜袭襄江江东水闸大获成功,那些位将领也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文聘也是如此,毕竟他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
一个是一战成名的少年英杰,荆州水军大都督蔡瑁眼中的爱将,一个是曾经稍有威名的败军之将,在率军前来相助之时,文聘未免有些顾及,不过这会见到陈蓦竟然起身抱拳相迎,他又暗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急忙下马,抱拳笑道,“苏将军,文某来迟了,恕罪恕罪!”
“文将军言重了,请!”一挥手叫张燕牵过文聘胯下战马,陈蓦请文聘到林中几个树墩上坐了下来,苦笑说道,“文将军来得及时啊,且不知都督大军与其余各地援兵何时抵达?”
文聘解下佩剑放置一旁,坐在树墩上客套说道,“苏将军火烧襄江水寨,一战成名,乃是我荆州英豪,即便是我等未曾赶到,以将军本事,岂惧那孙文台乎?”
听着文聘的客套之词,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这几日所得到的情报向他说了一遍,随即犹豫说道,“文将军,末将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看孙文台行军,好似是在引诱我等前去堵截……”
“一日三十里?”文聘听罢细细想了想,点头附和道,“这确实有些蹊跷……”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孙坚大军如今且在何处?”
陈蓦微微一思忖,说道,“据将士来报,孙坚如此脚程,两日后可抵达枣阳。”
“两日后抵达枣阳?”文聘听罢面露狐疑之色,深思说道,“看来孙坚想必是猜到我军会去堵截,是故谨慎行军,每日只行三十里,缓缓撤军……”说着,他望了一眼陈蓦,犹豫说道,“苏将军,有句话文某不知当说不当说……”
“文将军但说无妨!”
“本来,文某败军之将,实不应当再说什么,只是前些日子文某与将军一见如故,是故有些心里话不得不说……苏将军,都督的将令可是叫我等将孙坚拖在此处,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然而将军却放任那孙坚来到枣阳附近,这事要是传到襄阳,恐怕要惹来非议……不是文某说,襄阳有好些位将军如今都把将军视为劲敌……”
陈蓦听罢默然无语,他知道这是文聘是好意提醒,他也知道蔡瑁的将令是将孙坚拖在淯水一带,他这几日之所以按兵不动,无非是顾及孙坚的异常举动,生怕中了孙坚诡计,以至于麾下将士伤亡过重。
其余对于陈蓦的顾虑,张燕、刘辟等黄巾弟兄都有些难以理解,在他们想来,陈蓦麾下士卒乃是荆州之兵,与黄巾毫无瓜葛,即便是与孙坚同归于尽,于黄巾何损?
但是陈蓦并不这么看,在他看来,荆州兵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