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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刀却没有心思去整那些耽误时间,他一面下令把一些未受太大损失的大户,商人召集到一起,一面继续一点点地装着帐篷。那些官员们可以等,百姓等不起,每拖一天,就会有不少死去。
大户和商人们忐忑不已,被这个宅心仁厚的锦衣卫千户请去,绝对不会是喝茶那么简单的事情。果然,酒过三巡,朱一刀的重点就出来了:如果你们同意出资解决百姓的困难,我朱某人可以担保,以后你们的孩子完全可以参加科举,而且你们的名字会被刻在功德碑,供万民万世敬仰;以后还能享受到免税的待遇。如果不同意呢,没关系,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只是偶尔有的时候,他没事会找大家聊聊天喝喝茶。还是朋嘛!
大家于是都笑的非常灿烂:怎么会呢,为大明做贡献是我身为大明臣子应尽的本分嘛!再说了,京师遭受这样的灾难,更应该要同舟共济,共同面对困难嘛!
老朱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只是他不能看着灾民们每天都在痛苦中死去。在万历明确地表态反对这种做法的时候,他不顾圣意,坚持己见,早晚会再次遭到百官的痛骂。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沈慧死了后,他在乎的,是自己不能白活在这个世,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能对的起已经逝去的她!
资金的问题就这么简单地被他解决了。要说简单,其实很简单;要说难,其实也很难。有的时候,能不能成功,就得看你能不能迈出那一步。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朱一刀已经在心里预算到了。
申时行坐在铺的厚厚的炕子,暖和的昏昏欲睡。他本来是南方人,不过到了北方却喜欢了这独有的东西。北方太冷,所以人们睡觉往往都在炕子,只有这样才暖和。在寒冷的冬天,他已经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北方人了。坐在厚厚的炕子,细细地品味着茶叶水,眼睛眯眯地瞅着一些票拟,不是一般地惬意。
京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原本以为朱一刀不死也得褪层皮,可万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就没事了,更没料到,他解决麻烦的办法会这么简单!万历对他可不是一般的宠信啊!以前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而且从来不在乎朝廷其他官员对他的看法,也从来不在乎对他的评价,更不和官场的任何人有任何的交集。对于这样的人物,申时行实在是无法理解,在他的观念里,这样的人往往是有着深厚的背景和极端富有的家财,可朱一刀的所有做法都表明,他绝对不是那种受过传统教育的大户出身。这个人身不仅有张居正,海瑞的影子,还隐隐约约……有些姚广孝的影子!
想到这里,申时行自己也不愿意相信,可如果不这样想就无法解释,朱一刀种种的言行和做法,为何都与寻常人寻常官员又这么大的不同。从司礼监那里传来的消息说,这个朱一刀是万历亲自任命的千户,当他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在平叛勃拜的前线了,而且还是万历亲口任命的。锦衣卫的任命内阁无法做主,甚至连指挥使朱希孝都不能做主!就连朱希孝自己,也是先帝临逝前任命的。之所以让他当锦衣卫指挥使,不单单因为朱希孝是皇亲,更因为这个人没有太多的主见,而且比较忠心,不会形成刘锦那时对年幼皇帝造成的威胁。
第九十一章
明万历十六年腊月二十九,京师。
钦天监监正马毅站在新修建的午门前,努力地想抬起眼皮望向那高大的城门。这是用万条灾民的命换来的银子,工部几千人紧赶慢赶一周才建造出来的,甚至连面的糯米汁都没有干。马毅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万条人命,就为了博得皇的欢心,赶制出这么一栋毫无意义的城门。
“最后再问你一次,今年腊月,为什么地震啊?”司礼监太监王石不阴不阳地对着他说道。
“朝廷挥霍无度,官府贪墨横行,百姓民不聊生,以致……”
“啪”地一声,一根棍子狠狠地朝着他的腿弯打下去,马毅重重地跪在了地,他清楚地听见膝盖骨清脆的碎裂声;接着又是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背,使他不得不趴着,最后两根棍子死死地夹住了他的脖子。
“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王石凑近马毅,低沉着声音问道。
马毅艰难地张开嘴,吐出一口血,仍然不屈不挠地说道:“我是大明的官员……尽自己的职责……不需要……不需要别人教……”
王石眼角的怜悯与钦佩一闪而过。
“廷杖!”
万历十六年的冬天确实奇怪不已。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下雪了,中间又出了次大地震,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生怕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自今日起,朕决定斋戒祈雪。以谢天恩!”万历在群臣的压力下,做出了这个极不情愿的决定。不过斋戒祈雪的闲暇之余,还是可以找点别的乐子的,于是他又把狼群给招进了内宫。
“这贼老天,几个月不下雪,还贼冷贼冷的,居然还搞次地震!”几个太监拖着盛放长明蜡烛的小车子,一个灯架一个灯架地放置着。
“都给我小点儿声!不想要脑袋啦?!”王石厉声喝止了这几个人的声音,于是大家都害怕地低下了头。这个王石是秉笔太监王安的干儿子,平时极为跋扈,除了他那老祖宗,谁也不放在眼里,在下层太监里素以干爹自居。所以谁也不敢忤他的逆。
就在气氛十分压抑的时候,天空中突然渐渐地开始飘起了小雪花,慢慢地开始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雪!下雪啦……”一个小太监无意发现了雪花,惊喜地喊了起来,“雪!雪!终于下雪啦!老天开眼啦……”大家突然都兴奋起来,下雪了,皇的祈天终于感动了苍!
“都给我闭嘴!闭嘴!我看谁敢喊?!”王石把几个人抓雪的手给拍了下来,“谁要是再敢喊,立刻活活儿打死”于是大家都乖巧地闭了嘴,愣愣地看着天越下越大的雪花。
“都在这儿给我看着,我现在,就去向老祖宗报祥瑞!”王石抑制住自己兴奋地心情,直奔皇宫而去是皇宫,而不是司礼监。
他气喘吁吁地奔到皇宫,在外面大声喊着:“万岁爷,下雪啦!这可是天大的祥瑞啊!您老终于感动了天呐!”里面立刻走出一个狼群,冲着他低声吼道:“给我滚!别在这乱嚷嚷!皇自己看得见!轮不到你在这叽叽喳喳!”
王石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些人不是自己能惹的,只能灰溜溜地就往司礼监跑去。
秉笔太监王安和掌印太监李莲雄几人正从屋里走出来,抬眼就看见这漫天的大雪,欣慰地笑了起来:“皇他老人家确是神仙呐!若不是神仙,又怎么能求的动老天爷?这可真是祥瑞啊!”
“是啊!只是这祥瑞,早就被你的干儿子报给皇了!他真是个好儿子!”李莲雄带着讽刺讥笑着看着王安。
就在这个时候,王石又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大声地喊着:“老祖宗!下雪啦!下雪啦!这可是天大的祥瑞啊……”话音没落,看见一行人站在司礼监的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王石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浑身冰凉,傻傻地跪到了地。
王安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咱们去给皇报个祥瑞”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看着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干儿子,心里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皇的意思仅仅是廷杖,可这个王石,居然把马毅活活打死了!搞得言官们这两天大肆,要求司礼监务必要处理掉这个狠心堪比刘锦的太监,王安顶住巨大的压力,甚至不惜向万历求情,看在自己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份,放他一马。
万历看着跪在地可怜巴巴的王安,许久默然无语。王安头也不敢抬,只是轻轻地啜泣着,不敢有丝毫辩解。
“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好,这衣服是旧的穿着舒服,人是老的用着省心!那个王石,竟然把马毅杖毙于午门,已经引起了公愤!他是不能留了!你自己,看着办!”万历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甩袖离开了大殿。王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王石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不管把他发配到什么地方,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造化了!
朱一刀这会却在京师右所新建的衙门里舒服地躺着万历说了,死罪免了,活罪难逃,廷杖二十大家都是自己人,看着狼群那恶狠狠要吃人的眼光,司礼监的番子们也不敢下狠手,不过是轻飘飘地打了二十杖。可就这二十杖,都快要了朱一刀的命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挨过打?什么时候被碗口粗的棍子打二十下屁股过?不过终于也算是长了见识,原来打屁股还有这么多规矩。蒋光头悄悄告诉他,这已经很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