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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明说张宗说能耐不够了。然而,尽管心下憋着一团火,可当初大舅哥来见他的时候,有意挑事儿打了一场,他虽竭尽全力,可最后还是被教训得颇为凄惨。后来得知曹谦是徐勋的心腹,又是镇守固原总兵官曹雄的长子,不但有军职,还是杨一清的学生,正儿八经的秀才,他就绝了找回场子的念头,更何况如今人还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于是,他忍了又忍,最后仍是忍不住轻声嘟囔道:“我一个人当然没那能耐,怎么也得有几个像样的帮手。”
“你要帮手,我把徐延彻和齐济良给你。”徐勋见张宗说眼睛瞪得老大,他便笑道,“你是寿宁侯世子,他们两个,一个是定国公次子,一个是仁和大长公主之子,你们三个凑在一块,分量非比寻常,如此一来,别人以为你们是来捞战功的,更加会轻视你等。至于我身边这些此前随我征北的旧人,我一个都不会派给你们。”
这不是坑人吗?
看出了张宗说瞪大的眼睛中那种抗拒之意,徐勋便缓缓说道:“那些响马盗山匪盗贼之辈,和京畿附近的三教九流都是来往密切,不如此无以让他们掉以轻心。当然,我不会让你们就这样去冒风险。这一次跟着我回京的大同游击将军江彬,我调给你,此外,陕西那边一支此次随我打过几仗的破虏卫将士,我会调上一批人回来,一并入你麾下。他们是生面孔,不虞被人认出来。然后就是府军前卫这两年练出来的那些幼军……”
尽管徐勋给的有大将,有经验丰富的锐卒,可也不乏那些不曾有上阵经验的幼军,因而,张宗说自然仍是心里七上八下。直到徐勋轻轻点了点曹谦,含笑说会把人借给他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大气,暗地一衡量,他便肃然行礼道:“既然如此,卑职恭敬不如从命!”
“喂,你们要是再不来,就连肉末都没了!”
听到神英这扯开喉咙的嚷嚷,徐勋也就不再多言,打了个手势便带着张宗说和曹谦往那边走去。
而张宗说见徐延彻和齐济良吃得满嘴流油,还幸灾乐祸地冲他挤眼睛,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三两步上前后从两人手中抢过了两串肉,风卷残云地下了肚,随即就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嘿然笑了起来。
“喂,你别学咱们那位大人的做派好不好,况且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也学不来!”
“我高兴,你们管我?”对齐济良的讽刺,张宗说丝毫不以为意,待大吃大嚼把肚子填了个饱,他一面用竹签剔牙,一面瞄着两人说道,“反正这一回不止我一个,你们两个也通通有份!”
这话说得虽然含糊,但齐济良和徐延彻全都听清楚了,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后者更是慌忙满脸殷勤地给张宗说送了一盘削好的果子上来,赔笑试探道:“大人究竟找你去说了什么事?咱们可是一块儿摸爬滚打出来的交情,你要有什么风声,好歹给咱们两个露一声?”
“这会儿记起咱们的交情了?”张宗说正想再拿两人开涮两句,待看到那边厢一个亲兵匆匆进来,到了正在和泾阳伯神英一块边说话便吃肉的徐勋身边低声言语了两句,下一刻,徐勋便站起身悄然出去,他琢磨了一下提前透露消息的后果,最后还是守口如瓶地摇摇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总之你们回头就知道了!”
而徐勋才勉强半饱,此刻快步来到外头,见是身材肥硕的谷大用,他点点头就算是见过了,又一摆手把亲兵屏退了下去。果然,谷大用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老丘今儿个接到旨意,调任南京守备太监。”
南京守备太监兴许是大多数宫中宦官梦寐以求的养老职位,但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味同嚼蜡的鸡肋,至少丘聚就绝不会情愿。因而,徐勋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丘聚什么反应?”
“皇上撂下话说不肯见他,他连宫门都进不去,还能怎样?只不过,今天老刘去的那会儿,他和老马老魏老罗正在密商呢,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PS:书评区那个高楼我回了……居然这么多人讨论纳妾问题,汗。这个嘛,如果要纳早就纳了,两百万字多个女人难道不突兀么?我从前的书又不是没写过多个女人的,不在于忌讳问题,而在于主角性格问题。再说先深情后多情,难道不奇怪么?
第五百六十三章 抱团倒刘?
提督东厂太监丘聚转任南京守备太监!
当这样一个消息倏忽间传遍京城官场的时候,丘聚早已经在御马监亲军明为护送实为押送的护持下,又是激愤又是懊恼地登上了往南边去的漕船,空余下一个上上下下一团乱的东厂。而官场上不过是拿这当成是一个话题,可内官中间的震荡就非同小可了。毕竟,这便代表着刘瑾第一次把手伸向了昔日号称八虎,几乎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同僚。
而震撼最大的,便是马永成魏彬和罗祥。丘聚在他们之中还算是混得风生水起甚是得意的,可不过是惹到了徐勋,徐勋也只是把丘聚下头那个干孙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刘瑾却借题发挥,直接把丘聚给撸了下来,赶去了南京。这要是他们有任何得罪之处,岂不是一样没好下场?
而最担心的莫过于罗祥,一想到自己在御道留书那场闹剧中扮演的角色,他心里就好似十五只水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好在接下来几日一直都太太平平,直到他终于打探到消息,张永和苗逵就要到京城,这天一大早他便和前几日就约定好的马永成魏彬一块出城去迎候。
京城九门,他们仨既然没办法确认张永和苗逵究竟会从哪边城门进来,索性就往西边多走了一段路,策马直奔官道路口的迎宾亭而去。然而,带着好些随从的三人还没到地头,远远就看见那迎宾亭已经被人所占。不但如此,亭子四周围还散着二三十的护卫,看上去绝非寻常人家。心中急躁一马当先的罗祥眯起眼睛瞅了片刻,最终便沉声说道:“是徐勋!”
想当年朱厚照和徐勋亲近。他们这些内侍也都或多或少地来往过徐府。然而,和刘瑾张永谷大用相比。那层关系就显得有些远了。所以此时此刻见徐勋竟然等在了这亭子中,谁都不会认为他是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里来歇息,都猜到他是来接张永和苗逵的。
“苗老头和老张真是好大的面子!”
罗祥感慨地嘟囔了一声,旋即就加快马速疾驰了上去,马永成和魏彬虽是心中百感交集,但亦是连忙跟上。到了亭子外头,眼见那几个护卫齐刷刷按刀上前拦阻,罗祥就高声叫道:“我说平北伯,你这些手下好生彪悍!大家都是来接人的。你不用这么见外吧?”
徐勋亦是早就远远看见了这一拨人,此时闻言微微一笑,一摆手让人退开,他便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算是和三人见过。这才无可奈何地一耸肩道:“不是他们彪悍,实在是近来我走霉运,到哪里都会有人图谋不利。他们自然草木皆兵看谁都是可疑的,倒不是对三位不敬。怎么,你们也是来接苗公公和老张的?”
“横竖没什么事,便权当散散心了。”
马永成打了个哈哈,见另两人也是附和不迭,他有心想找些话题和徐勋攀谈攀谈。便假作饶有兴致地问起了徐勋此前一路巡边的经过,不时还发出些惊叹感慨。而态度热络的也不止一个马永成。魏彬和罗祥亦是不时插科打诨,一时亭子里一副相谈甚欢的气氛。就当马永成渐渐将平北伯变成徐老弟,打算进一步套一套徐勋的态度时,外头突然有人嚷嚷了一声。
“来了来了!”
罗祥立时第一个扭头眺望,见拐角处果然是一行三四十骑人风驰电掣一般地沿着官道往这边驰了过来,打头是两个身穿红披风的,猜测便是今次正主儿,他顿时快走两步抢在徐勋前头出了亭子。待到那一行人渐渐放慢了速度,头前两人策马过来一跃下马,果然是张永和苗逵。此时此刻,他打量着这两个风尘仆仆的大珰,心中忍不住有些殷羡。
在宫里倾轧来倾轧去,就是那么一丁点权力,怎么比得上军功?听说张永这次回来,那份军功极有可能替张家挣出两个爵位来,却比他们在京城苦熬来得强多了!当然,这种战场上搏一搏的念头,他是从来就没生出来过,那可是万一赌输就要送上小命的!
“哎哟,今天居然这么多人都来接我们?”张永和徐勋称兄道弟地熊抱过后,又看着苗逵和徐勋含笑打过招呼,这才仿佛刚看见一旁的罗祥和魏彬马永成似的,笑呵呵地说道,“老马和老魏老罗今天怎么如此有空,特意为咱们跑这么一趟?”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