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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婆婆糖水铺在一个安静的巷子口,是个老婆婆在卖糖水,靠巷子放了几张小圆桌和小凳子,瞧着并不打眼,这时只有两三个食客。
蛐蛐喜滋滋地去买糖水。
蔡襄坐下来说,“甜婆婆做的糖水远近闻名。”
霍安点点头。
蔡襄说,“霍安,后悔了吧?”
霍安拿出小木牌和炭条来写:“我明日想出去看宅子。”
蔡襄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腮说,“这自然是好。不过你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你放得下心?”
霍安眉头锁得更深了。的确,他要外出一个多月,苏换一个人,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必定会害怕的。
难道他真不该做这个行当?
蛐蛐端了两碗热乎乎的糖水来,一碗是桂花番薯糖水,一碗是银耳雪梨糖水。蔡襄喜欢吃银耳雪梨糖水,搅了搅喝得滋滋有味。
蛐蛐也给自己来了碗红豆糖水,呼哧呼哧喝。
唯独霍安有心事,又不大爱甜食,搅着糖水发呆。
蔡襄埋着头喝糖水,“霍安,妹子先放我那宅子里吧,这趟马走了过后,你回来再去看宅子。”
蛐蛐也马上说,“就是,家里有覃婶和卯伯,四姐姐不会怕的。”
蔡襄接道,“还有蛐蛐。”
蛐蛐噗的一声,一口糖水喷出来。
蔡襄嫌恶地看看他,“干嘛呢?”
蛐蛐颤抖着说,“襄哥你说我也要去走马的。”
蔡襄淡淡说,“哦,我改变主意了,你满了十五岁再去,这营生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做,在家里好好练拳脚,我回来是要检查的。”
蛐蛐不服气得很,“那安哥他也从来没走过马,凭什么他可以去?”
蔡襄抬起头,好笑地看着他,“那你跟安哥打一架,打赢了你就去。”
啊啊啊,蛐蛐小朋友含泪低头吃糖水。他跟这安哥打,这安哥是打野猪打老虎出身的,驯烈马还驯得那么彪悍,几个他也不够打啊。
蔡襄看看幽怨的蛐蛐,唇角微弯,这才转头去看霍安,正色道,“霍安,你信得我,便将妹子放在我家里,她深居简出,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你们若觉得不好,要去找宅子也行,这些卯伯最在行,我让他明日出去帮你们找找。”
他顿了顿又说,“你不必觉得奇怪。我大哥赵敢,救过我的命。既然他让我照顾你们,我自然是会照顾的,这只是一方面。我们贩马的,半个粗人半个生意人,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帮你,听说今年西北边的胡人有内讧,时常有乱,不太安生,你有一身好拳脚,正是我需要的,你明白吗?”
霍安认真看蔡襄,半晌后,点点头,眉头微展,在木牌上写:“我想想,明日给你答复。”
蔡襄说,“好。”
蛐蛐小朋友沉浸在悲愤中,吃完一碗红豆糖水,又气鼓鼓地起身去买糖水。他要化悲愤为食量。
蔡襄瞟他背影一眼,淡笑道,“别管他,还是孩子脾气。”
说完,二人低头吃糖水。
正喝着,蛐蛐小朋友毛炸炸的声音蓦然响起,“喂,小子,你懂不懂礼数?这碗花生芝麻糊,是我先要的。”
随即,另一个毛炸炸的声音响起,比蛐蛐要稚嫩许多,“你叫谁小子?你才不懂礼数,这碗花生芝麻糊,是我和我阿姐先要的,我们去买糖山楂,怎么回来就变成你的了?笑死人了。”
------题外话------
人生地不熟的苏姑娘开始踩地皮子了~吼吼
江湖远 第六十六章 他抢我的芝麻糊
霍安觉得这声音有些熟,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只见糖水摊子前,正站着一个穿暗红褂子的小毛头,圆滚滚的,六七岁模样,正叉腰站着,挺胸昂头,毛炸炸地与高他许多的蛐蛐对峙。
哦,天,这世道是有多小。居然又碰上了那吃吃吃,吃个不停的小祖宗成成小朋友。
霍安赶紧转回头,低头吃糖水。
蔡襄淡淡看了一眼,也不理不睬,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蛐蛐自会应付。
蛐蛐这番正憋屈,苍天呐,比他大的他惹不起,比他小的又来惹他,全天下都欺负他呐。
于是他二话不说,冷哼一声,自顾自去甜婆婆手里接过芝麻糊。
成成一看就炸毛了,跳着吼,“你给小爷放下!”
甜婆婆慈蔼地抚慰他,“乖孩子,阿婆再给你煮一碗,多放花生好不好?”
成成眼睛一瞪,“谁要你多放花生?我不要,我就要他手里那碗!那碗才是我的,死小子,你给小爷放下!”
蛐蛐霍然转身,瞪着成成,“你叫谁死小子?”
这时,一个姑娘声音传来,“成成,不许无礼。”
蛐蛐抬头看去,一个穿湖绿长裙的姑娘正捧着一个黄纸包走来,腰身苗条,鹅蛋脸,丹凤眼,很是俏丽。
成成扭了扭,不依地道,“阿姐,明明是他以大欺小,他抢我的芝麻糊!”
啊啊啊,蛐蛐气得发抖,这什么世道,葱子那么点高的小孩都会撒谎了。他冷着脸对那走近的姑娘说,“姑娘,是你小弟无礼在前,我没有欺负他。”
绿裙姑娘也不理会他,绷着脸去看成成,“成成,先跟甜婆婆道歉。”
成成哼了一声。
绿裙姑娘面色蓦冷,啪的一声,将手里捧的糖山楂扔在地上,吓得成成一缩。
几颗裹着糖霜的山楂滚到蔡襄脚边,他抬起头来,微眯了眼望着这一幕,饶有兴趣,反正他正无聊。
霍安坐在他对面,背对着糖水摊,低头搅糖水。果然,成成在,他那阿姐也在,那姑娘是叫做成什么,他忘记了。当初虽然收了那成临青送的腰牌,但他从未想过要去拜访,他只想带着苏换清清静静安定下来,其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成成见阿姐脸色冷得怕人,想了想,爽快地向正煮芝麻糊的老婆婆道歉,“甜婆婆,对不起。”
绿裙姑娘又说,“你方才是不是叫别人死小子?给这个小哥哥道歉。”
成成怒了,“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他抢我的芝麻糊!”
蛐蛐瞄一眼那姑娘,觉得她脸色铁青,很是生气,又见那小男孩不过六七岁,自己比他高出一大截,居然还和他争芝麻糊,于是气头一过,不禁羞愧,咳了一声,将芝麻糊放在糖水摊上,“姑娘,不用了,这碗芝麻糊给你小弟吧。”
说完要走,却不想那姑娘喊住他,“小兄弟,你等等。”
蛐蛐站住。
成成扭身就要跑,绿裙姑娘显然愤怒了,一把揪住他后领,娇叱道,“你这样像什么话,一不如意就闹,一不如意就跑,前些日子在西凤城,你撒气跑到巷子里,结果惹上妖蛾子,你还不知悔改?要不是有人仗义相助,你还看得见你阿姐你阿爹吗?不管那碗芝麻糊是谁先要的,你语出无礼,就必须道歉!成成,你今日不给这小哥哥道歉,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叫我阿姐!”
成成一噎,眼里泪花滚滚,仰头瞪着他阿姐发傻,想来他没料到他阿姐如此光火。
蔡襄托腮兴致勃勃地看。
蛐蛐看那小孩都要哭了,十分局促不安,“姑娘,算了算了,小孩子……”
绿裙姑娘揪着那成成不放,冷声打断他的话,“不能算。”她低头去看成成,语气平缓却坚定,“成成,我说最后一遍,道歉。”
成成眼里含着两泡泪,抬头看了蛐蛐一眼,终于屈服了,“对不起。”
绿裙姑娘哼了一声,放开他的衣领,“去,端着芝麻糊过去坐着吃,这位小哥哥让给你的。”
成成瘪着嘴,万分委屈,踮起脚去,从糖水摊上端了那碗芝麻糊,磨磨蹭蹭往巷子里走。
蛐蛐挠挠头,不好意思得很,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好转身往回走。
霍安有些不淡定了,他抬头看一眼蔡襄,却发现蔡襄看得很有兴致,含笑打趣耷着头回来的蛐蛐,“你越来越出息呐,和一个小孩子抢芝麻糊。”
蛐蛐万分沮丧,摸摸鼻子,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正要迈步,却不想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芝麻糊递到他面前,“小兄弟,你的芝麻糊。我这弟弟被家里人宠坏了,你不要介意。”
霍安低下头。
蔡襄笑吟吟打量那绿裙姑娘。
蛐蛐越发不好意思。
绿裙姑娘飞快地看他们一眼,将芝麻糊放在桌上便要走,这桌还另有两个陌生成年男子,她不好久留。
往巷子里走了两步,忽然她又倒退回来,歪过头仔仔细细看了霍安一眼,“……你……”
好吧好吧,霍安额角跳着痛。
绿裙姑娘忽然欢颜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是阿安?你们到保宁来了?你还记得我不?成蕙呐。”
霍安只好抬起头来。
成蕙招招手,“成成,快过来,你恩人大哥哥在这里呢。”
成成小朋友捧着碗,正坐在小凳子上悲伤地落眼泪,一听阿姐这么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