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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些,又冷静地笑笑,转身往外走。
但霍安抓住她的手,拉她去正屋。
苏换挣都没挣,她领教过他的力气,晓得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她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终于委屈得哭,“霍安你离我远点,我好难过啊。”
霍安听见她哭,转过身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他终于肯抱她了。
苏换哇哇大哭,顾不得他胸前伤口未愈,伸手去抱他的脖子,“马柔柔说,她嫁给冬河前,见过他一次面说过三句话而已,可是他们成亲了……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成亲……我不怕吃苦不怕你一辈子不会说话……你到底在想什么……”
霍安抱着她沉默,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正屋里,将她放在床边坐着,拿过炭条在地上写:
“我不怕承担,我只怕对于你来说,这不够好。”
苏换赶紧说,“够好够好。”
霍安写:“若你想得好了,等我伤好,我娶你。从今往后,我会一往无前。”
苏换看了半天,终于破涕为笑,蹲下去抱他,“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好怕你想不开。”
霍安沉默地一笑。
想不开的事他不会做,想开的事他会一做到底。
天那么黑,灯花爆出噼啪一声微响,霍安歪头去啃苏换姑娘的耳朵,啃着啃着就啃到了床上,苏换姑娘被他啃得眼波荡漾面若桃花,乌发凌乱,颈窝潮红,声音像拉长的糖丝一样软媚,“霍安,你喜欢就……喜欢吧……”
她声音很低,抬起手去蒙住眼,不好意思看他。
霍安拿开她的手,俯身去吻她的眉毛,然后一路向下,咬了咬她微颤的肩头,伸手探入她衣襟……
苏换闭着眼很紧张,这么亮不大好吧。于是她鼓足勇气去抓他头发,“把灯吹了吧……”
埋在她胸前那颗脑袋抬起来,黑蒙蒙的眼里有氤氲的情欲。柔黄的灯色里,苏换十分衣衫不整,前襟散乱,春光外泄得一塌糊涂……
霍安一片混沌,全身血液都涌向小霍安,吹什么灯呐,脱衣服先,于是唰的脱了上衫。
苏换觉得胸口凉飕飕,下意识地用手去遮,微一睁眼,不想吓了一跳,大喊一声,“霍安你别动!你伤口裂开了!”
霍安愣愣地低头,见自己胸膛前包着的白布正滲出鲜红血迹来。咦,他怎么没觉得痛?
苏换迅速扯好自己的衣服,严肃道,“你别动,我去拿药来给你上。”
人去床空,霍安半跪在那里好伤心。
哦哦哦,冰火两重天。
他将苏换抱到屋里,导致胸膛前结痂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淋漓,看得苏换姑娘全无旖旎之心,提心吊胆地给他上药,他爪子一动就被她猛拍。
于是,郁结的霍安大爷,这一晚又没能办成苏换姑娘。
第二天一早,苏换就严正地向霍安声明,伤好之前不许再碰她。
霍安摸摸鼻子,郁结成内伤。
午饭后,他陪着苏换去河边洗衣服。洗完衣服,见天色还早,便带着苏换去村里找连三叔。
他先问了问买田地的事,然后拒绝了觐州那门亲事,最后平静地在木牌上写:
霍小四,我娶。
苏换看得喜滋滋。
连三叔哆嗦了半天嘴唇,没说出话来。啊啊啊,如今这对兄妹连奸情都懒得遮掩了。
倒是连三婶豁达地笑了笑,拍了连三叔一下,“他叔,你作什么呆,远房堂兄妹也不是不能成亲,我看阿安和小四蛮好的一对。”
苏换笑眯眯说,“三婶,霍安不是我堂哥。”
连三叔顿时天打雷劈。啊啊啊,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吧?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吧?
回家的路上,苏换扭着霍安的手臂,又蹦又跳,“霍安,我觉得吧,连三叔他是不是喜欢你呐?一看我黏你他就不高兴。他吃醋吧?”
霍安满额黑云,冷飕飕看她一眼。苏换姑娘,你口味不要这么重好不好?
路上有人侧目,但大方的苏换姑娘很淡定。霍安也面目平静,见着熟人点头致意,也不去扯开黏着他的小废物。
于是,不到一下午,全桃花村都知道了,霍小四和她堂哥霍安,有奸情呐。
到晚上时,流传的版本又变了。变成了霍安去庆余城卖兽皮,被霍小四看上了,然后霍小四千里迢迢追踪而来,想尽各种招数,色诱利诱,上吊跳河,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将霍安逼迫就范。
冬河跑来八卦时,苏换听得头发倒竖,挥着手里的菜刀吼,“为什么是我追他不是他追我?”
冬河说,“你比较不内涵嘛。”
苏换伤心地垂下了手里菜刀。
霍安倒是听得眉头皱。
冬河好奇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呐?”
苏换有气无力道,“他上山打猎将我打回来的。”
冬河半天没合上嘴,“啊?”
这也可以?
第二天,桃花村又流传了兄妹奸情的新版本,原来,霍小四是霍安上山打猎打回来的。
于是村里后生纷纷蠢蠢欲动,上山打猎不错,又能养家糊口又能锻炼身体,运气像霍安一样好的话,还能打回一个貌美如花的堂妹。
霍安不大高兴,苏换笑眯眯开解他,“没事儿没事儿,我本来就是你打猎打回来的。他们不是你,就上山打一百回猎,也打不回我这么漂亮的姑娘。”
哦,霍安抚着额角好神伤。苏换,你自夸自擂的时候能不能含蓄点?
这一来二去,就到了寒食节。
苏换可没忘记赵敢之约,头一天晚上细细为霍安换药,一边问他,“你伤口还疼不疼啊?不碍事吧?”
霍安摇摇头。他知道这活泼孩子想进城去玩。
苏换继续唠叨,“寒食节其实蛮好的。我在家里时,爹爹领着我们祭过祖,还会带着全家人出去踏青。东阳那边有座梨山,梨山上有个梨花园,花开得特别好,爹爹大哥去和一些酸咪咪的文人咏诗,大娘就可以带着我们在园子里转转,赏赏花。”
她说到这里,扁扁嘴,“不过大娘和姐姐她们都不喜欢我,我跟着也无趣,反正每年都是看花,这两年我都没去,假装头疼在家睡觉。”
霍安拿过木牌写:“明天我带你去看花。”
苏换顿时眉开眼笑,“霍安你最好了。不过我更喜欢看寒食蹴球,还想荡秋千。我大哥就偷偷带我去玩过一次,比赏花有意思多了。”
啊,霍安好无语。你这好动的奇葩。
为了奖励霍安大爷的好,苏换收了药膏,倾过身去,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
霍安瞬间心神摇荡,伸手要抱她,但苏换姑娘反应很快,麻溜地站起来,做出凛然不可侵犯状,“霍安你伤还没好,回去睡觉。我去看看凉糕蒸好没,明天要给赵大哥他们捎一份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霍安就带着苏换去村东口等梅阿伯的牛车了。
他伤已结痂,但没好全,路走多了不好,再说还带着小废物苏换,所以又去坐梅阿伯的牛车。
苏换小废物很兴奋,穿了自己的粉色衣裙,将头发梳得齐整,只在脑后束支银簪,露出光洁额头,大部分乌发都披散着,仪态娇媚。
因此,当娇媚的苏换又礼貌地送上几块凉糕时,梅阿伯小眼睛一眯,意韵深长地一笑,“阿安,阿伯就说,你们不是兄妹嘛。”
霍安想起上回苏换姑娘在牛车上的荡漾哼哼,耳后微热。
苏换不自觉,还笑着夸梅阿伯,“梅阿伯,你好眼光。”
一路摇摇晃晃,苏换又窝在霍安怀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已到了东城门外,她精神焕发地跳下车,“霍安,到了。”
这日是好天气,天高云薄,阳光和煦。
进了东城门,人来人往,赵敢今日一身淡青布袍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看见了霍安和苏换,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挥了挥手,“霍安,这里,这里。”
苏换笑着跑过去,“赵大哥,赵大哥。”
赵敢的家在城东一处宁静的弄堂底,干净的一处院子,灰墙黑瓦,非常安静。
前院不大,一左一右有两棵树,赵敢将马栓在树下,一边扬声喊,“小月,快出来,霍兄弟他们来了。”
正迎面是一个厅堂,左右各有两间厢房,虚掩着门。一个着碎花蓝衫的妇人从厅堂里走出来,约莫二十六七岁,娇小丰腴,眉毛淡淡的,挽一个圆髻,斜插一朵小小的蓝绒花。
她笑意款款地走出来,正要说话,忽然身后蹿出一个小身影,像一颗威力十足的炮弹,直冲向赵敢,“爹爹,爹爹!”
赵敢笑着蹲下,伸手抱起了那颗小炮弹,“乖儿子,今天有没有惹娘生气?”
小炮弹圆滚滚的,穿红色小褂,六七岁模样,扎两个总角,虎头虎脑,搂着他爹脖子笑嘻嘻告状,“今天虎儿很乖,但是妹妹惹娘生气,她老是哭。”
赵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