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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安想了想道,“这事很快会有个了结。我今晚有任务。你好好待着,别胡思乱想,否则性命有虞。”
苏珏点头点得小鸡啄米,“那是那是,我明白。霍安你小心,千万别出岔子,我还靠你完成心愿。”
霍安疑惑地看他一眼,他赶紧干笑,“我是说,我还想跟着你去见见小妹。”
提到苏换,霍安果然温和地笑了笑,“苏换她也很想你。”
苏珏激动,“小妹有良心。”
交代好一切,霍安稍事休整,便和昆爷碰面,谋划这晚行动。
是日夜,霍安仍扮作昆爷侍从,一行人前往长水码头交易,其他人等则事先埋伏在泊在码头的乌篷大船甲板下。
丑时一刻,沈飞果然如约出现,身后跟了数十名黑衣人和一长串马车。
明先生费时数月撒好的网,这晚终于收网。
一手交私盐,一手交金砖,满箱黄灿灿的金砖耀得沈飞花了眼,仔细验收后正准备功成身退,不提防昆爷慢悠悠说,“沈老板,你分几成?鲁修又分几成?”
沈飞悚然一惊,刚抬头就觉隐有风声,头一偏,雪光微闪,他左右两侧的黑衣人已按着鲜血四溅的喉头,抽搐着倒下。
码头上的乌篷大船猛然板炸篷翻,数十人影跃出,沈飞惊恐地转身就跑,“撤!”
昆爷冷笑,“晚了吧?沈老板。”
说着脚下一错,欺身直取沈飞,众黑衣人拥上,昆爷眼也不眨,自有人帮他解决。
霍安不慌不忙一掌掀翻装满金砖的大箱子,满箱金砖轰轰四散,砸得冲过来的黑衣人往后猛退,他趁机飞快地从箱底抽出一把长刀,往昆爷身边一挡,挥刀就砍,刀刀直取要害,毫不手软。
反正明先生只要一个活人,沈飞。
乌篷船里埋伏好的骁骑营兵士冲来,加入混战,一时间,长水码头砍杀四起,血肉白骨,火光丛丛。
这时的中侯城北,红树林,也是喊杀声一片。
明先生白日里就带人埋伏到红树林,因不知其几时交易,便一直按兵不动。不想丑时一刻,红树林一处竟也开始交易。
交易双方均是陌生面孔。
明先生正皱眉思忖,不料官道上传来轰轰马蹄声,交易之人顿时作逃窜状。
如意想动,明先生一把按住他,紧紧盯着官道来人。
那群人瞬间至树林,竟是那鲁修一马当先,领着一群衙役冲过来,高声大呼,“盐贼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明先生脸青了青,咬牙冷笑,“好一出正气凛然的贼喊捉贼!原来一分为二是这个意思。我倒忘了,佟韫,又当娼妇又立牌坊是你最喜的路线。”
如意顿时明了,扯下蒙面的黑面巾,气得低声道,“公公,怎么办?”
明先生眉目间杀意森森,“想立牌坊,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他转头看向伏在他身边的永荣,“把为首那人射下马,不伤要害。”
永荣点头,张弓码箭。
明先生又吩咐如意,“你带人去。我只要鲁修和私盐,其他人,杀。”
如意点点头,扯上蒙面黑巾,带众人冲杀出去。
与此同时,永荣箭出如虹,直取那鲁修右腿。
树林里猛然炸出一群黑衣蒙面人,正高喊捉贼的鲁修倒是愣了愣,正发愣,猛然右大腿尖锐一痛,他猝不及防,唉唷痛叫一声跌下马来。
马匹惊嘶,场面大乱。
鲁修也顾不得箭伤,赶紧爬起来跛着脚就要跑,不想暗处冷光一闪,他刚转身,左大腿后侧又中一箭,顿时整个人往前一扑,一个狗啃泥跌在地上。
明先生在树林子里倒满意地哼了一声,“箭法不错。叫永荣是吧?”
翌日清晨。
中侯城暗涌骚动。骚动的原因有二,一是钦差大人董岳提前抵中侯,二是知州州府大人鲁修昨夜领人缉拿盐贩,不想全军覆灭,鲁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知州廷尉徐正风闻声后,急忙从东阳城快马加鞭赶到中侯城,亲迎钦差大人,不想董岳笑眯眯说,“咦徐大人,你没见着明公公?”
徐正风一愣,“哪个明公公?”
董岳说,“唉呀,钦差大人明公公啊,端王跟前的红人,明月公公啊。”
徐正风眼前一抹黑,心道不好,暗度陈仓啊祖宗,连京中人都被忽悠了。
他立马调整情绪,极惊讶道,“明公公是钦差大人?那董侍郎您……”
一个声音悠然接过去,“董侍郎其实是来视察知州水利修葺的,徐大人不知道?”
徐正风转身一看,明公公身着大红团云瑞兽钦差袍,带着八个黑衣带刀侍从,双手背负身后,大步走进府衙。
“如意,将钦差令呈给徐大人过目。”
如意上前,捧上一个朱红匣子,打开后明黄绸布铺底,一柄白玉钦差令及官文通牒,静静搁置匣中。
御派钦差,素来见令如见御驾。
此物一出,府衙里一干人等急忙跪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明公公好整以暇道,“徐大人为查私盐一案,辛苦了,免礼。有眉目了么?”
徐正风已镇定如常,起身拱手道,“此案乃府衙大人鲁修亲自过问,昨晚鲁大人带人前往城北缉拿盐贩,却横出意外不知所踪,卑职正准备领人前往查实,不想关键时刻公公亲临,真乃知州百姓的福音。”
明公公打量他一眼,“哦这样啊?鲁大人真是不幸。徐大人倒是处变不惊的典范。”
他顿了顿,和煦笑道,“本钦差昨晚倒是有幸,在长水码头截得一批私盐,抓获涉案者沈飞。徐大人素来断案清廉,不如辅佐本钦差查查此案,如何?”
徐正风满背冷汗,却是恭恭敬敬一揖,“承蒙公公垂青,卑职有幸。”
明公公一笑,眼角杀气微敛。
长水码头一夜后,霍安等人又迅速销声匿迹,隐于客栈之中。查案是明公公的事,他们来此,正如明公公所言,主要任务是杀人。
五日后,知州私盐一案尘埃落定,知州州府大人鲁修、通泰钱庄老板沈飞均涉私盐一案,押往京中刑部候审。
诸如苏珏一类的死囚,刷洗冤屈,重见天日。
大赦当日,苏珏就急急忙忙赶往东阳城,趁着徐正风被那钦差大人牵绊着,回到东阳与他爹娘一聚。
苏珏身陷牢狱之灾,不过半月,却已折腾完家中近半财产,苏泊山照他狱中所嘱,已变卖了苏家玉器商号,待官府退还查封的米店后,也低价盘卖,一家人连夜迁出东阳城。
第七日,霍安正式带兵折返保宁。
刚出发,苏珏就按约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我来得还算准时吧?”
霍安拉了他到僻静处低声问,“大哥……”
苏珏不等他说完,挥挥手,“大哥我是能守节的人,一身铮铮傲骨,我要出卖你们,去年就出卖了。”
霍安正要开口说话,不料仲玉鬼头鬼脑凑过来,“唉唷霍校尉,听说这苏公子是四姑娘的大哥?原来你们是知州的人?这趟荣归故里你心里激动吧,居然捡到了你大舅子,跌宕啊。”
苏珏振作,一本正经道,“不错,我的人生就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仲玉好奇道,“怎么个波澜法?”
好吧,话痨遇话痨,惺惺又相惜。霍安按按额角青筋,只好沉默地带着这要探小妹要探小外甥的大哥,回保宁去了。
苏换这一年多来,唯一念叨的就是她这奇葩大哥,他想了想,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回保宁,大家无不归心似箭,尤其是霍安,他惦念着苏姑娘和苏姑娘肚子里的小葡萄,恨不能长翅膀飞回去,倒是苏珏十分享受这一路,因为他和纵欲公子颇为谈得来,一路上海阔天空相见恨晚。
抵达保宁时,已是十二月末,过年的喜气洋洋,已举城萦绕。
苏换这几日挺着大肚子,在家里不亦乐乎打理年货,又眼巴巴地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个劲骂,“霍安你这个骗子,还说很快就回,都两个月了……”
非燕蹲在一旁,笑眯眯地摸她肚子,自从苏换肚子从小葡萄长成大梨子,又从大梨子又长成小南瓜后,她十分喜欢摸苏换的肚子,苏换有孕已快六月,小葡萄活泼好动,时不时让非燕惊喜地喊一声,“四姐姐,他踢我。”
苏换纠结地看她,“非燕,他要踢也先踢我好不好?你稳重一点。”
蛐蛐鄙夷地嘲笑非燕,“非燕,你想嫁人了吧?”
非燕眼睛一鼓,“我还小。我没有想。”
蛐蛐哈的一笑,“拉倒吧你,你一摸四姐姐的肚子,那眼珠子都发绿,恨不能自己生一个来玩,还不是思春是什么?”
非燕嗷嗷地叫,追着蛐蛐就打。
苏换佯装怒道,“蛐蛐你和小姑娘胡说八道什么……”
忽然她又想起一事,转头去扯了覃婶悄声说,“覃婶,非燕都满十二岁了吧?”
覃婶一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