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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换瞄了他一眼,忽然想起很多日前,他在家推磨时脱了上衣,一串汗水顺着背脊滚。不知怎么,脸颊就热了起来,赶紧转脸去看鱼。
这时冬河拿起鱼叉,高高扬起,猛然叉下,随即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举起鱼叉来,“哈哈,我叉到一条肥鱼!”
苏换拍着手笑,“冬河,你好棒!”
冬河取了鱼叉上的鱼,啪的一声扔到岸上来,豪气道,“小四,花穗,你们去捡些柴升堆火,待会儿咱们烤鱼吃,顺便烤烤衣服。”
苏换更欢悦了,连蹦带跳,“好主意,好主意!”
霍安站在河里,抬头望了她一眼。这奇葩,才一会儿功夫,就和冬河这般熟了?
花穗也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春游捕鱼活动,又有个同龄女孩作伴,显得活泼许多,拉着苏换跑去拾柴了。
上游放水大概放了半柱香时间。这期间,霍安他们捕了三网鱼,装了满满五鱼篓。
冬河嘴馋,就着河水破好十来条肥鱼,准备就地烤鲜鱼。
河岸上有一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约有半人高,苏换和花穗便以石挡风,在旁边升起一堆火来。冬河笑嘻嘻地将鱼穿在鱼叉上,拿过去烤,又挥手赶两个姑娘,“去去去,石头背后去玩,鱼烤好了我叫你们。”
苏换瞪大眼,“我们为什么要去石头背后?我们也要烤鱼。”
冬河笑道,“我们男人要脱衣服来烤烤,难不成两位姑娘要欣赏?”
花穗一下红了脸。苏换也语结了。
宝丰正提着鱼篓走过来,“冬河,不要成天胡言乱语。”
冬河哈哈大笑,继续驱赶两个女孩,“听话,快去,待会儿鱼烤好了我叫你们。”
苏换拉着花穗站起来,“冬河,你说话要算数,不准偷吃!”
这时霍安也抹着脸上的水,一手提着渔网走过来。苏换跑过去喊他,“你去烤烤衣服先,不要着凉了。”
霍安看她一眼,点点头。
冬河笑,“霍安,你堂妹好体贴。”
大家一阵哄笑。
苏换转过头,冲冬河挥了挥粉拳,悻悻地挽着花穗跑去大石后,坐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
几个年轻男人在大石另一面,又笑又跳地脱了外衣和外裤下来,拧干了水,凑近火烤。
苏换在大石后着急地问,“你们烤好了没有?”
问了三四遍后,苏换渐渐觉得头有些混沌了,阳光暖融融的,她眯眯眼,靠在花穗肩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苏换,是被一阵浓郁的鱼香味唤醒的。她惺忪睁开眼,瞅见一条烤得两面焦黄的肥鱼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伸手便去捉那鱼,不想被烫得哇哇大叫。
冬河原本趴在石头上,用树枝叉了鱼去逗苏换,不想她出手贼快,一把抓住鱼,被烫得跳起来。冬河一下就紧张了,赶紧道,“你手有没有事啊?有没有烫着啊?”
霍安听见她叫声,抬起头来,正要起身去看个明白,苏换却从大石后愤愤地跑出来,“冬河,你这个屎孩子!”
她一溜烟跑到霍安身边,坐下来搓着手问,“哥,你的鱼烤好没有?”
霍安点点头,将手里的穿着鱼的树枝递给她。
苏换接过树枝,得意地向冬河挥了挥。
冬河从石头上跳下来,“晓得你翘尾巴,有个了不得的堂哥。”
花穗也从大石后走了出来,见宝丰身边还空个位置,便坐了下来,抬头看了霍安一眼。宝丰将手里的鱼递给她,“花穗,这条鱼烤好了,你先吃吧。”
花穗冲他笑了笑,“谢谢。”
苏换咬了一口鱼,觉得真是鲜嫩美味胜神仙,一时轻飘飘,继续得瑟,“那是,我哥最好了。他文能写手好字,武能打死野猪,又勇敢又侠义,洗衣做饭砍柴推磨捕鱼打猎样样精通,简直无所不能,连笑起来都比你们好看。”
霍安正动手穿一条鱼,闻言手上顿了顿。
冬河瞅瞅苏换,又瞅瞅霍安,与几个后生对视一眼,怪笑声声。
宝丰瞄一眼正低头啃鱼的花穗,又看看苏换。他总觉得吧,霍安这堂妹有些怪怪的,太漂亮,太跳脱,既不像闺阁小姐,也不像乡野村姑。
最奇怪的是,霍安非常紧张她,那天补围墙,她在厨房叫了一声,霍安赶紧过去看,刚才冬河逗她,她在大石后叫了一声,霍安也急忙要起身。
呃,这多年不见的堂兄妹,感情真是好啊。
苏换觉得大家都安静得厉害,抬起头来,看见冬河他们几个猴崽子怪笑的眼神,猛然想起刚才一顺溜说出的话,脸上一红。
哦,好丢脸,当着这么多人夸霍安,霍安又不是她的宝。
于是迅速去看花穗,花穗正低头秀气地啃鱼。又赶紧瞟了一眼身边的霍安,霍安正低头默默地穿鱼。
她于是招呼花穗,“花穗,你过来和我一起坐嘛。”
花穗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苏换笑眯眯拉她坐下,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苏换便找个借口,跑到宝丰身边那个空位去,嚷着要烤冬河手里那条鱼。
冬河懒得和小姑娘争,将烤得半生不熟的鱼,拱手让给了她。
苏换左右开弓,左手拿着鱼吃,右手拿着鱼烤,还不忘友好地和身边人说话,“花穗说,你叫宝丰?”
宝丰点点头。
苏换说,“花穗说,你今年要参加乡试?”
宝丰又点点头。
苏换笑眯眯说,“祝你金榜题名呐。”
宝丰看看她,觉得这姑娘笑得真诚,于是也笑了笑,“谢谢。”
苏换又说,“我晓得乡试要考些什么。不过我总觉得,四书五经策问这些都很枯燥啊,不如看游记来得有趣。”
侧对面的霍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姑娘,你知道的东西不少啊。
宝丰也显得有些吃惊,在乡野之地,读书的女孩子是很少的。
苏换咳了一声,“以前我家境况还好,我爹请过私塾来教我。”
宝丰哦了一声,问,“你喜欢看什么游记?”
苏换眼睛一亮,“山海游记你看过没有?”
宝丰点点头,“看过。写那游记的人是个落第举人,屡考不中,便承了祖业,背着药篓四处去采药,爬了些山山水水,于是言志于物,写了一本山海游记。”
苏换拼命点头,一脸找到知音的兴奋,“呀呀呀,想不到考乡试的人也读这些书,我爹说那些都是不务正业的废书,误人子弟,可我觉得挺好啊,那些山鸟鱼虫鬼怪有趣多了。”
宝丰也温和地一笑,“是啊。”
苏换于是想,有机会一定要告诉大哥,不止他一个人喜欢那些志异游记什么的。
这时,对面传来花穗低低的声音,“阿安哥,鱼要烤糊了。”
宝丰看一眼匆忙翻鱼的霍安,低头去吃鱼,不再和苏换说什么。
冬河几个猴崽子正闷头吃鱼吃得酣畅。
一时安静。
苏换也低头专心烤起鱼来。
忽然,对面的花穗咳了一声,又咳了一声。
宝丰抬起头来,发现花穗正捂着胸口咳嗽,满脸胀得通红,似乎很难受。
冬河也惊觉了,“花穗,你是被鱼刺卡住了吗?”
顿时大家都惊动了。
苏换扔了手里的鱼跑过去,低头烤鱼的霍安抬起头来。
花穗咳个不停,手里未吃完的鱼掉在地上,一双杏核眼水汪汪的,“小四……我嗓子……好疼……”
苏换急得跳,轻轻给她拍背,“你用力咳,把鱼刺咳出来。”
宝丰面色一变,站起来,果断道,“冬河,把火灭了。你们拿鱼,我和霍安送花穗去麻伯那里瞧瞧。”
冬河急忙点头。麻伯以前在城里开药铺,算个大夫,上年纪后回了桃花村隐居,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都去找他。
霍安面色也凝重起来,鱼刺卡喉,可大可小,花穗咳了半天没咳出来,的确得去找大夫想想办法。
苏换扶起面色痛苦的花穗,往回走。
冬河急吼吼道,“你们背她去呗,姑娘家走得慢,一走得走多久啊。”
霍安和宝丰面面相觑,谁背?
冬河气道,“宝丰,你这个死呆子,这个时候性命要紧,别顾着那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破规矩了。”
宝丰于是道,“花穗,要不我……”
花穗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扶着苏换往前走。她喉咙疼得厉害,咳了两声,竟咳出一口掺了血丝的沫子来,吓得苏换惊叫,“花穗吐血了。哥,怎么办呐?”
霍安眉头一皱,想了想,干脆走过去,双膝一蹲,不由分说拽了花穗在背上,迈开步子急急往前走。
花穗的脸更红了。
苏换急急走两步,又转身看看呆在那里的宝丰,“宝丰,你发什么呆?快走呐。”
宝丰如梦初醒,紧步赶上。
霍安人高腿长步子快,虽然背着一个姑娘,但很快就将苏换和宝丰扔在后面了。
苏换擦擦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