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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了紧手中佩剑,正要踱马进城,突然有一员亲信偏将凑过来,“将军,曹子珍那边派人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情一定要面见你!”
郭兴眉尖微微一蹙,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淡淡地道:“带过来吧!”
拍马过来的,正是曹子珍的堂弟,也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小校曹霖。他在马上一抱拳,躬身道:“禀将军,曹将军命末将赶来见将军,根据陈羽的口供,东门之处只恐有变,还望大人小
“哦?东门?……难道真的是他……”他自言自语道。顿了顿,他又问,“这是陈羽说的?不对吧,陈羽可不像是个软骨头,你们将军,对他动刑了?”
“回禀将军,没有,只是玉尺公主关宁带了家丁赶去救那长安侯陈羽,却被我家将军也一同制住收押了,关于东门,乃是那关宁稍微战败之时陈羽一时情急喊出来的,我家将军想,他之所以催着关宁不要管他赶紧去东门,一定是在那里有所安排,这才命末将过来通禀将军。”
郭兴闻言,本来就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睛,冷笑道:“陈羽也太看得起那个老头子了,他回不来的,就算回得来,也不至于就把时间掐得准到这个地步!再说了,时间匆匆已过二十年,他在长安城里还能有多大能量!”“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忽视那老家伙,一旦他进了长安城,不知道又要添多少麻烦!不过嘛,本来我是要封锁四城的,现在看来只需要一个东门,就足以拿住那个老家伙了。”
说完了他略略的沉吟一下,还是转身冲偏将吩咐道:“马蔺,你带一千人马去东门,到了之后不要声张,只要发现有人想要赚开城门的,不管是谁立刻拘拿,拿了人来,回头就是你的大功一件!”
偏将马蔺凛然应是,转身带本部兵马奔东门去了,这里郭兴命人去其他城门将兵马也全部调来皇城,全力拱卫,这才又对曹霖道:“你回去叮嘱你家将军,好好给我盯紧了陈羽,绝对不能放他出来,回头你们就都是大功一件!去吧!”
章一六一 应变(下)
长安西门,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行十几人的一个马队,悄然靠近了城门。
浓浓的夜色中面目难辨,但是却可以看清那胯下马匹皆是帛布裹蹄,去铃掩口,再加上人少,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护城河而没有被人发现。
只见一行人来到护城河前停下,其中一骑靠近了马队中间一骑枣红马,小声问道:“侯爷,您看……?”
那人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寂静的城楼,在马上半转身道:“照原定计划,去吧!”
那人答应一声,探手从背后箭壶里抽出箭来,又从腰囊里找出一个小布条,把它牢牢地绑在箭杆上,混不费力的将一张大弓拉了一个满月,看清了城楼上的位置,那绑了布条的箭便“嗖”的一声脱弦而出,“笃”的一声钉在了城楼上一根廊柱之上。
城门上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显然这一箭惊醒了值夜的兵士。
一行人就在城门下听着城楼上的声响,而且还发现不时有兵士趴在女墙上向下看,虽然黑影幢幢的看不真切,但是护城河前的十几个骑士还是清晰入目,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会开口问什么。
又过了没多大会子,忽然听得城楼上杀声四起,火把也突然亮了起来。
过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护城河前的一队人马依然等在原地,听的城楼上杀声渐熄,不由纷纷的松了一口气,只有中间那骑士,仍然在马背上坐的肩背笔直。如果靠近了看。还会发现他紧紧地抿着双唇,两道浓重的眉峰也狠狠地拧在了一起。
又过了一会子,城楼上火光愈亮,渐渐女墙上也亮起了火把,有一个粗豪地声音大声喊道:“天佑大周!”
听到这一声喊。马队中间地那名骑士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也朗声回道:“长安西门!”
此言一出,城楼上那粗豪的声音顿时大喝道:“放吊桥,开城门!”
吊桥格啦啦地放下,然后就听见马蹄声动,城门也缓缓的打开了,火把簇拥处。当先一骑翩翩出城。这边那马队的首领淡淡地道:“点火把!”
七八根火把几乎同时亮起,这时才看清,原来这一对骑士的首领,竟是陈羽地岳父,在众人心里那早就已经被押解回江南的蒋瑜!
火把亮起的同时,那一骑也来到了跟前,火光映照下,是一个满面粗豪之色的将军,他看清了火光下蒋瑜的面容。来不及行到跟前便甩蹬下马,抢前几步半跪抱拳道:“高月见过侯爷!”
那马上骑士这才翩然下马,走前两步将那高月扶起来,“高将军免礼,怎么样。城楼上的人都解决了?”
那高月随势起身。抱拳道:“禀侯爷,都解决了。本来还没那么容易,但是不知为何,一个时辰之前,守在我西门的三千人突然给调走了大半,所以,剩下那点儿人也就不是难事儿啦!”
“好,辛苦你了!那咱们,入城吧?”
“是!请侯爷上马,高月护送侯爷入城!”高月抱拳道,然后转身一个箭步便窜到马背上,缰绳一勒,那马顿时人立而起嘶鸣一声,只听高月大声道:“摆队,入城!”
人如龙,灯如虹。
长安朱雀大街上足足亮起了几万支火把,一时间火光映天,辉映得阔达九十丈地朱雀大街几若白昼,马嘶声与人地喘息声,再加上松枝火把上柏油的噼啪燃烧声,让刚才还寂静无比的朱雀大街一时间乱如闹市。
陈羽与关宁并骑而行,身后跟着刁子寒,再身后则是几百名公主府的虎贲。
关宁手中高高的擎着那根玉尺。
关老将军关勃当年塞外一战立下不世奇功,虽然他刚刚回京没多长时间就去世了,但是当年随他征战的大批将士,却仍然纷纷活跃在大周军界,并以其无与伦比的战力,成为大周王朝的擎天之柱。
关勃虽然故去,但是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却并未消减多少,关于这一点,不止皇帝陛下与陈登明白,关宁和陈羽也同样深知,所以,陈登为了争取这份力量而亲自向皇帝陛下求婚,经过赐婚之后,至少在名义上,玉尺公主关宁已经是他们陈家地儿媳,所以陈登才敢借着这股劲儿施以拉拢,并且将他们密调进京,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夜晚,隆重的登上了长安的政治舞台。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在今天晚上的关键时刻,关宁竟然出了府,而且从一开始就带上了那根象征着大将军关勃嫡脉地玉尺,还去把陈羽救了出来,于是,关宁拿着这根玉尺走了一圈,便轻松地说动了这些现如今镇戍一方的大将军们,在临乱前地这一刻,重新把这股最最巨大的力量,收拢了起来。
朱雀街的尽头便是皇城正门,那里现在同样是***辉煌,陈羽勒马停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隐约而辉煌的城门,心想不知道现在郭兴进宫了没有,不知道她……是否安全。
叹了口气,陈羽回过神来冲关宁微微笑了笑,两腿一夹马腹,冲向了街中央的几杆帅旗。
他和关宁同时甩蹬下马,把缰绳交给身后家丁,陈羽一笑抱拳,“诸位将军,陈羽有礼了!”
带兵的大将向来目无余子,更何况现如今长安乱成了这副模样,谁手里有兵谁才是老大,所以尽管他们都知道陈羽现如今乃是一部尚书,还是大学士兼内阁奏议大臣,正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却也不过只是唱个诺抱拳回礼而已,面上根本看不到丝毫恭敬,但是等关宁走过来,他们看到那高举过头顶的玉尺,便不由得立时变了面色,纷纷半跪与地大声道:“末将等见过公主!”
陈羽早就知道关勃虽然死了很久了,但是在军中的影响力至今无人可比,却一直有些将信将疑,直到现在,方才知道此言不虚。
关宁垂首谢过众将,这才高擎玉尺道:“侄女儿代故去的父亲多谢诸位叔伯,现如今陈登郭兴叛乱,只怕已经进了皇城,我是一介女流,本不敢立身众人之前,干涉朝堂之事,但是国家动乱之际,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所以这才以玉尺相召,望诸位将军以泰山之力,匡扶社稷,共保大周!”
“这朝堂之事,非我一介女流所能理清,这位陈羽陈大人乃是我的夫婿,今夜之事,就请诸位将军与他共相谋划,以平乱局,安黎庶,还我大周朗朗天日!”
众人一听陈羽竟然是关宁的夫婿,不由得相顾皱眉,前几天才刚听说皇上下旨将玉尺公主赐婚给了陈登长子陈梧,怎么现在又……
当下一位年逾五十的老将军站了出来,显然他在这些将军们中间是颇有声望的,只见他躬身一礼,然后一脸询问之色地在关宁陈羽身上打了个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