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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尘微微摇头。「我父亲希望儿子能在朝为官,光耀门楣,偏偏我几位兄长不爱读书,我今生必定是不会娶妻生子为宋家传宗,总不忍心太违背他的意思。父亲已经年迈,身体又不好,也没多少岁月了。」
寒青笑道:「塞外一样有山水,反而更豪迈。我们想回来时,随时可以回来。」说到这里,面色沉重。「我姑姑怎么样了?」
他们刚才谁都没有提到寒真,寒青知道她关心自己,绝不可能不来。这句话问出来,看岳黎脸色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好。
寒青颤声道:「我姑姑她……」
萧殊道:「她病了,就住在这里。」
萧殊领着寒青上客栈的楼梯去了,宋尘犹豫着没有跟着。他记得寒青因为寒真对他亲热而耍脾气,寒青实在是太爱他的姑姑,真担心这个被寒青看重的姑姑有什么事情。
想起寒真对他的好,宋尘也由衷盼望她能痊愈。
岳黎看见他担心的神色,握住他的手,「真是个好孩子,青儿和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他们都下了决心将寒青与宋尘的身世隐瞒一世。想起他们母子的遭遇,心里真如刀绞一般。
萧殊在推门前对寒青黯然说:「我们被困在海上的时候,师姑以为你已经死了,后来就渐渐有点不清醒。要是有什么不对,你不要害怕。」
寒青心里重重地痛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狠狠地在心上扎了下去一样。姑姑,我的姑姑。
寒真已经睡过去了,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寒青坐在她身边,轻轻拉住寒真的手。
寒真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一点也不惊讶,还微笑了下,「青儿,你去哪儿玩了,怎么才来看姑姑,姑姑给你裁了件新衣服。」
寒青把头伏在她身上,心痛道:「姑姑,姑姑。」
寒青从小没有母亲,寒真与岳黎待他和亲生的母亲也没有差别。寒真一切由着他,从来都不舍得半点逆他的意。他为了宋尘远走中原,害寒真担心惦记,他心里对自己的怨恨真是无法形容。
寒真抚摸他的头发,「我的青儿又英俊又乖,不知道你哥哥和你长得像不像,是不是和我的青儿一样这么好看,这么孝顺。」
寒青奇道:「姑姑,姑姑妳说什么?我没有哥哥啊。」
寒真笑,「哥哥不会和你争宠的,在我心里你们两个都一样,下次不许说没有哥哥的傻话。」
萧殊连忙拉他起来,「说了师姑脑子有点不清醒,你还和她辩什么呢。已经派人去咸阳请一位朝廷出来的老御医了,先让师姑歇着吧。」
寒青紧紧握住寒真的手,哽咽:「姑姑,都是我对不起妳,是我害了妳。」
寒真咯咯笑,「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啊?」
她把手从寒青那里抽了回来,摆弄她的一缕头发,略带羞涩的表情,看起来竟像是思念心上人的少女。
萧殊把寒青强拉了出来,寒青绝望地被他一路拽下楼梯。
宋尘远远看见他脸色惨白,急忙迎上去,也不顾忌什么,紧紧地抱住他。
寒青哽咽道:「宋尘,宋尘,我姑姑,我姑姑她急得……」疯了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眼泪沿着宋尘的衣服领子流进去,灼得宋尘的心一阵锐痛。
宋尘猛地想起一件事。「寒青,云外小楼,云外小楼。」
岳黎叹道:「你们是好机缘,云外小楼的人急着找是找不到的。只盼现在请这位御医能有些真本领了。」
宋尘摇头。「不是的。」伸手在寒青怀里掏出任听雨赠的圆筒。
寒青道:「是,快点着、不,先别点,晚上点传得远些。」
在座俱是明白人,已经知道他们有与云外小楼通消息的方法,人人心中欢喜。
夜幕初临,寒青便亲手将那任听雨给予的通讯之物点燃。圆筒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成绚烂的烟火团。
他心里实在没有把握。
宋尘站在他身边。「任听雨肯把这个给你,决计不会是虚言。」
寒青点了点头,闻到半空中浓浓的烟味。
萧殊道:「云外小楼传讯的东西果真不凡,若是白天点燃,会有浓烟,夜晚点燃,则如此光明绚烂。师姑的病,若是他们肯假以援手,想必不日便会痊愈了。」
这话是他安慰寒青的,寒真那样的病从来都是最难医治的,就算是传说中的云外小楼,又能有什么一定的把握呢。
烟花落下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已有人施展轻功到了这里。来人与任听雨的手下穿着质料相同的衣服,系着同样的腰带,向寒青施礼,「寒公子。」
寒青道:「你认识我?」
那人道:「在下是楼主座下的侍卫孙玉,楼主只将这传讯之物给过公子,又听人形容过公子的样貌,因此一见便知。不知公子何事相招?楼主人在京城,公子请对在下说无妨。」
寒青不知道他的本领如何,却不能再拖。「我有位至亲得了重病,希望云外小楼能施以援手,寒青感激不尽,定当报答。」
孙玉态度恭敬至极。「寒公子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在下这就去叫分舵内医术最好之人来,并且会飞鸽传书给楼主。」
他对寒青恭敬有礼,已远远超过了对江湖同道的态度。
岳黎待孙玉走远了,对寒青道:「青儿,云外小楼一向不问世事,与我们九霄更可以说有一段宿怨,没想到这一代的楼主如此开通。」
寒青也想象不到任听雨会这样对待自己,心里大为感激。
云外小楼的人很快就到了,把了脉说是伤痛过度,终日焦虑所致,开了些安神的药。孙玉说已传书给楼主,不日即有回信。
宋尘担心寒青,日夜不离地陪伴着他,虽然家门近在咫尺,始终没有回去。
寒真的精神状况好了一些,但是仍然不大记得事情,完全忘记了最近的变故,也不记得宋尘是谁。身体仍旧衰弱,没有半点要好转的迹象。
寒青、萧殊等人日夜守着她,盼望任听雨快些到来。
***
京城。
齐靖云问面前的人:「十七弟,你还没有告诉朕你的想法。到底要不要变法?」
任听雨笑了笑,「皇兄,天下是你的天下,安平要与力主新法的周统订婚,难道这不是皇兄的选择?」
齐靖云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朕常常想,任妃当年怎么就舍得让儿子放弃皇位,去做什么云外小楼的传人。假如朕的母后也有这个勇气,朕早已不在这禁宫之中受苦了。」
任听雨微微摇头。「皇兄,我的父亲早已经是上一代的小楼主人任衡,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齐靖云不舍的留他。「你小时候我们兄弟两个感情最好。在一起说多少话也不够,为什么这次急着要走?」
任听雨道:「我在扬州有些琐事要办,之后就要回山去了。」
任听雨想了一想,终究还是开口劝说:「皇兄,你不要太宠安平。我听说皇兄为了宋尘拒婚,竟然对礼部侍郎动刑。宋尘是个文人,与我也有一面之缘,那是真正的忠臣孝子,皇兄何苦伤这样的人?」
齐靖云哼了一声:「这个宋尘眼高于顶,连安平也看不在眼里,不该教训教训么?」
任听雨不以为意。「皇兄觉得安平好,我倒觉得宋尘喜欢的人更胜安平十倍,这里面的事情皇兄是不会明白的了。」
齐靖云道:「也罢,十七弟,一路平安。」
***
任听雨日夜兼程赶往扬州,他自幼养尊处优,这样辛劳还是第一次。当他推开九霄派所住客栈的大门,听见隐隐的哭声,吓了一跳,直接跃向二楼去了。
寒真的气息已经渐渐没有了,岳黎忍不住心中伤痛,放声大哭。萧殊和寒青、宋尘,人人面色惨白。
任听雨上前搭住寒真的手腕,挥手让他们退开些。
萧殊等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位白衣公子已经坐在面前,轻功之好实是当世无双。萧殊虽然没见过他,也猜得出来他是谁。
任听雨查看一会,在寒真几处穴道上点了下去。在这里的除了宋尘,都可说是江湖中的高手。寒真的呼吸变化虽然微弱,但已渐渐稳定,不禁对任听雨生出莫大的信心来。
任听雨在随身携带的玉瓶里倒了两粒丹丸,喂给寒真。看寒真脸色渐渐红润,把众人都叫了出去。
寒青关切,「任楼主,我姑姑她怎么样?」
任听雨微微摇头。「她常年悲痛,早已郁结于心,一朝发作出来,只怕挨不过这个月了。」
寒青脸色的血色一瞬间褪了个干净,寒真因为他才会受刺激而发病,寒青只觉得就是立刻死了,也赎不过来自己的罪。
宋尘握紧寒青的手,「不是你的错。」
任听雨也劝他:「宋尘说的不错,这件事本不怪你。生死有命,世人莫不如是。」
任听雨对世情本看得极淡,见寒青这样伤心,也不禁有些恻然。
寒真有任听雨在侧,虽然不能痊愈,可看起来竟一日比一日年轻。众人惊讶万分,任听雨解释说是将她的全部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