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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有道理,古代信息不畅,若想问点儿事情,车夫、船夫、店小二,这些人要么走街串巷,要么耳目聪慧,总能问出点儿什么,所以后世人说所谓闯荡江湖,就是从这个客栈到那个客栈,喝点小酒问点儿小道消息。
那年纪大的摇了摇头,说:“咱们看的《足本绣像倩女幽魂之聂小倩》是顺天府德艺坊出的本子,《足本绣像倩女幽魂之白娘子》却是宁波府付梓堂出的本子,想必人家是刚从顺天府到了宁波,这些车夫不知道却也是正常。”
他分析透彻,一句话说到关节所在,年轻的那个欲言又止,到底没出声。
三人正互相说话,不远处有个车夫突然说:“几位老爷,俺倒是知道,离码头不远,有个桃花坞,刚搬来一户人家姓郑,据说颇有气派,那桃林外头有个凉亭,上面写着什么桃花影碧海潮的,俺识字不多,不敢肯定是不是老爷们要找的人家。”
年长的那位眼睛一亮,“估计就是了,你的车在什么地方,送我们过去。”
周围车夫一听,一哄而散,桃花坞到码头不过几里地,哪里有什么赚头,那说话的车夫倒老实,讷讷道:“几位老爷,不是小的不肯送你们过去,那桃花坞离这里太近,跑不上钱……”
“难道会短你银子不成。”年纪最小的那位甩手扔出去一颗珍珠,车夫伸手接在手里头,看了看,晓得是好东西,前些日子媳妇儿看上了一根银簪子,上头有一颗珍珠,拽自己去瞧了,那银簪子要五两多银子,把自己吓得直吐舌头,这颗珍珠看起来却是比那银簪子上头的珍珠还大一点儿……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狠狠掐自己一把,却是疼的,顿时哎呦一声:发达了,这颗珠子估摸着要我不吃不喝跑两三个月才能赚回来罢!
他一想到回去拿这颗珠子给媳妇儿献宝,媳妇儿一准儿高兴,说不准,到晚上要拿出平时不肯折腾的姿势来犒劳我。
想到媳妇水嫩的身子做出那些羞人的姿态,顿时,这车夫心头火热,一叠声连道:“几位大老爷,这边请这边请,请随小人来。”那些没走远的车夫,看了这一幕,眼红不已,送个短途就给一颗珍珠,这起码得值个五两银子罢!宁波城里头的小桃红赛金花估计也能嫖上一个晚上了,卧槽,亏大发了。
三人上了马车,马车夫得了天大的好处,坐在车辕上把腰杆儿挺得笔直,马鞭挥起,啪的一声脆响,车轮辘辘碾着码头上的石板路,上了官道往桃花坞去了。
马车走了两里来地,一拐弯儿,上了细石子儿铺就的路,本来官道还有些颠簸,上了这细石子儿路,顿时就感觉不颠了,那年纪最小的忍不住探头出去张望,一看之下,忍不住轻啊了一声,“哇!好漂亮一座桃林。”
这时候正是十月小阳春,桃树二次开花,一眼看去,宛如花海,一片粉红,顿时叫人心胸一爽,若是后世,定然有专家要发表几句'这是正常现象,最近气温转暖,特殊气候欺骗了桃树,导致乱了花季,这次开花对来年果农没有什么影响'诸如此类的话。
但是,这是大明朝,地震了皇帝要下罪己诏书的时代,如此一片桃林,起码上百亩,居然齐齐开花,春花秋放,枯树新芽,这种现象表示,此地有隐士大贤居住,历史上记载有贤名的隐士,总要描写种种异象,譬如老树发新枝,春花秋放,等等等等,络绎不绝。
这最年轻的一声喊,另外两人顿时惊动,也探头出去,看到满眼桃花,也是一脸讶色,年纪最大的那人干脆弯腰探出身子在车夫肩膀上拍了拍,让他停下车来。
三人下了马车,空气中一股腻腻的桃花香,由于是春花秋放,这些桃花实际上不会结果,并且容易落,但落英缤纷,在文人眼中看起来,未免大妙,朵朵桃花瓣被秋风一吹,在空中飘落,不管腹中有货没货,看了就想作诗作词。
年纪大的那人让那车夫回去,说自己三人走过去就好,那车夫倒也老实,说得了老爷们的赏钱,足值自己忙活几个月的,今天就算包给老爷们了,若老爷们要回头或者去宁波城里头落脚,俺也好相送,不然这儿极难找车,到码头去寻马车,一来有些路程,怕老爷们伤了嫩脚心子,二来,码头上车夫都拉帮结派,天色晚了去,价钱怕贵上好几倍,碰上心黑的,拉到野地里头,吃一顿生火扒光衣裳抢了银子也不稀奇,我得了老爷们的赏,如何能让老爷们落了那地步。
年纪大了听他这话,未免露出些赞赏之意,心说这车夫倒也老实,就让他跟在后头,年纪最轻的听了,吐了吐舌头,悄悄问道:“香光先生,这话可真么?咱们大明朝不是路不拾遗的盛世么。”
旁边那个二十来岁的闻言不屑,拿折扇在手掌上拍着,说:“那是邸报上说的,只好当唱词来听,做不得真,哼!奸相在朝十年,天下不乱已经是得邀天宠了……”
这句奸相在朝,显然说的是已故的建极殿大学士张叔大了。
年纪最大的听了不由眉头一皱,道:“仲醇,慎言。”
那年轻人挑了挑眉,未免有些不屑,不过两人相交数年,又是同乡,可谓一时瑜亮,关系极为亲近,也不反驳他的话。那年纪最小的极有眼色,顿时就拉了他手,说:“咱们边走边赏花……”说着就拽了他往前头走,年轻人嘿了一声,“花是好的,可惜,沾了俗气。”
年纪大的看着两人慢慢往前头走,忍不住就摇头,自己这个小朋友,眼大如箕,春花秋放,你也要隐射一下这花是开来拍那主人的马屁,桃花又怎么懂拍马屁,无辜一至于此,你这个脾气,日后如何进官场去做官呢!
三人慢慢往前头走去,那马车夫老老实实跟在后头,时不时伸手去摸一摸怀里头那颗珍珠,脸上一阵傻笑。
顺着细石子儿路往桃林里头走了一会儿,前头果然有一座方角凉亭,凉亭左右柱子上挂着木牌,年纪最小那个极为活泼,拽着二十来岁那位就跑过去,看着那木牌念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年纪最长的那位走过来看,说道:“倒有些意境。”结果二十来岁那位哼了一声说:“平仄不通。”年纪最小的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两人唱对台戏,就问后头车夫,“喂!你觉得呢!”
车夫憨厚笑笑,“俺不好跟老爷们比,俺就是觉得听起来蛮好听的,桃花碧海神剑玉箫的,听着就敞亮,有气势哩!”
这时候,桃林深处传来一阵箫声,如泣如诉,直入心脾,闻之荡气回肠,三人凝神细听,年纪最小的一个听了一半,断定说:“十年功力不足。”
这是说吹箫的人大约学了十年,吹起来指尖尚有生涩,不算箫中妙品。
“你是公认的品箫大家,说的肯定准的。”年长那人笑笑,道:“走,过去瞧瞧。”
三人继续往前头走去,走了一会儿,箫声一变,颇有靡靡之音,然后一个极为清越的嗓音传来,“小倩,少爷我在读《小戴礼记》,你居然吹这靡靡之音,实在该打屁股。”
“少爷,小倩是看你一边读书一边练剑,手腕都摇肿了,怕你辛苦嘛!”小女孩吴音甜糯,似乎有些委屈,她不过吹个轻快的小调,结果少爷说她靡靡之音,自然就有些委屈,却不知道她家少爷听箫只是随便玩玩的。
第059章 表哥哥万福
“少爷,小倩是看你一边读书一边练剑,手腕都摇肿了,怕你辛苦嘛!”小女孩吴音甜糯,似乎有些委屈,她不过吹个轻快的小调,结果少爷说她靡靡之音,自然就有些委屈,却不知道她家少爷听箫只是随便玩玩的。
乖官到宁波业已有个把月了,上次他给颜家通报有海盗窥探颜家的财货,结果单赤霞规劝不要和颜家多往来,用练剑为名把他羁縻在家里头,就没怎么出门,倒是月头上郑老爹感觉身子大好,全家去乖官姨夫姨母家走了一趟。
乖官的姨丈王珏果然便如颜大璋所说,名气很大,七仙女之爹,而且被颜大璋说中了,看自家姨侄有了本事,就想把女儿推销给姨侄,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本来他一直是觉得自己的连襟不过普通人家,有些瞧不起的,结果这次举家南来,姨侄居然已经是庠生,跟自己一个身份了,当真是又羡又妒,他到了二十多岁才勉强靠老爹的后台弄了个秀才身份,老爹告老还乡后,王家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尤其是一口气七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有,如今姨侄有了秀才身份,老师又是一榜进士出身的京县县尊,想必日后还能大用,有这么个老师关照,姨侄日后前途无限啊!
他动了这心思,就借着机会把妻子拽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