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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呼老爷一怔,旁边那幕友道:“你若说的详细,倒也并非不可,不过,崔督察脸上的痦子就不需说了,明眼人都看得见呢!”
百合女一咬牙,“崔枕斐胯下那话儿上头有痣。”
提刑按察司衙门内顿时鸦雀无声,甚至连被她抱了一会儿的乖官都被这个爆出来的猛料给惊住了,泥马,这么有才,长痣能长到那个位置去,难道是传说中的独角龙王。
“大老爷,诸位衙役大哥。”百合女抹了一把眼泪,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来,这女子笑容极美,她原本就给人未语先笑之感,这时候刚大哭过,长长的眼睫毛上头还沾着泪水,未免有梨花带雨之姿态,加上她还裸着半个身子,虽说乖官给她披上斗篷,可一举一动间,却也丘壑显露,上头乌青的指印清晰可见。
愈是这样,周围人愈发同情,这等鲜花一般的人儿,居然被那叫崔枕斐的狗官霸占了,最可恨的是,居然才给几百两银子,这等娇娃,若是我撞见了,少活十年也愿意啊!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头,对那崔枕斐,却是愈发痛恨了。
这个时代的衙役,一年大约收入十五两纹银,实在少得可怜,但这只是明面上的收入,就像是后世顺口溜说某个职业'吃完原告吃被告',在大明朝,这也是行业惯例,一个衙役,一年积攒千把两银子也是不成问题的,这就说明,提刑按察司衙门大堂内所有的衙役都有资格包养这位娇娃。
有了这样儿的对比,这些衙役们如何能不恼呢!又如何能不在内心咆哮大骂:好逼都让狗操了,咱们这些捕快衙役,原本以为自己够昧良心了,不曾想,跟官老爷们比起来,却善良的跟这位小娘子的雪白乳房差不多。
大明的捕快衙役们大多身家颇为不菲,而且这种职业,大多可以作为世袭老子传给儿子,世代盘踞下来,的确比较肥,而当官的,位置有清水衙门有肥缺衙门,加上大明律规定当官要异地为官,还得几年一流,所以有时候真比身家,还未必比得过衙役。
可愈是这样,这些衙役们心里头愈抱怨,这些该死的,一个个跑来苏州府,把咱们苏州小娘都睡完了,拍拍屁股却又走人,可恨,该杀。
这时候那百合女拿指腹又拭了拭眼角,就娇声道:“奴撕了颜面,只求大老爷和诸位,为奴做个公正,奴生在苏州,长在苏州,亦是读过书的,还晓得些廉耻,可廉耻二字,在官老爷眼中,怕是一文不值,奴讲廉耻……”她说着,又怔怔落泪,“又有谁肯跟奴讲廉耻。”
“东翁。”堂上那呼老爷的幕友凑到呼老爷耳边道:“不能让这妇人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衙役捕快们都要离心离德,日后老爷您的差事都不好当了。”
呼老爷心有同感,可是,监察御史却又不太好搞定,尤其是他这样的衙门,听着威风,真要涉及到一些重要的官员,动不动便要三司会审,何谓重要的官员,便是进士及第正牌子出身的科举官儿,而监察御史一职,却是非进士及第不可,更需要都察院或者科道保举才成,他这提刑按察司衙门想办人家,还真办不来,就像眼前郑国舅,站在这儿那是人家给面子,不给面子,你也没辙。
不过,乖官又如何肯放过这等机会呢!当下一抱拳,“堂上。”上首呼老爷赶紧屁股离开椅子站了起来连称不敢。
“本督还监管着南京锦衣卫衙门,这事儿,我办了。”乖官拱手抱拳,也不过知会对方一声,给个面子,当下沉声一喝,“锦衣卫北衙百户王启年何在!”
外头王启年听到国舅爷喊,顿时一溜儿小跑了进来,“大都督,卑职在。”
“把那监察御史崔枕斐请到提刑按察司衙门来。”乖官轻描淡写吩咐道。
不提王启年如何如狼似虎去请崔枕斐,锦衣卫出手,自然马到成功,半个多时辰后,就把那监察御史崔枕斐给拎到了堂前,不错,就是拎,崔枕斐被锦衣卫登门吓坏了,先开始还要拿一拿监察御史的架子,可王启年如何容他拿架子,上去两个大嘴巴子一抽,接着一左一右两个锦衣卫校尉过去就挟持住,拖了便走,哪个敢于阻拦。
堂上呼老爷瞧见了,当下干咳了一声,正准备享受一下审问监察御史的威风,要知道,历来只有监察御史审别人的份。
“不需那么麻烦。”乖官大声道:“王启年,把他挑到门口,宣读罪状,再扒下裤子验明正身。”
“卑职领命。”王启年大喝一声,随即就对几个锦衣校尉一使眼色,这时候那崔枕斐却是骇得魂飞魄散,当即嘶声喊道:“呼大人,我是两榜进士出身,我是监察御史……”他意思是说,我是有刑法豁免权的。
大明的规矩,好就好在这个读书人地位高,可坏也坏在这一点上,譬如普通人若家中有仆人,平时训斥仆人的时候失手打死了仆人,按律,罪减一等,大多数官员定这样的罪名,大抵会判个流刑,流三千里,说实话跟死刑一比,也差不多。
可若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失手打死仆人,罪减三等,若他是故意的,譬如说杀这个仆人是为了垂涎仆人的妻子,并且事实上已经侵犯了仆人的妻子,事实上罪名也差不多,因为有一条原则,高罪吸收低罪,也就是说,定罪的时候只看最严重的那一条罪名,其余的罪名全被忽视,估计最终大约是会被判十年徒刑,可是,读书人又有个好处,叫做'例不的罪',意思是说,不立刻执行,导致这十年徒刑最终也就罚点银子了事。
历史上海瑞第一个老婆据说因为不孝顺婆婆,被休掉了,第二个老婆娶进门不到一个月,同样的罪名也被海瑞休掉了,第三个老婆,进门没多久,就不明不白死了,当时有很多官员弹劾,认为他有杀妻的嫌疑,可最终,海瑞照样做到二品高官,虽说死的时候穷一点,却也有两个十六岁的小妾在身边,从这一点便能看出这读书人的地位了。
所以崔枕斐大喊自己是两榜进士出身,呼老爷坐在堂上,说实话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可他的幕友却在条案下面伸手死死拽住他。
乖官弹了弹指甲,就柔声对那百合女道:“放心,锦衣卫北衙是有监察百官的职责的,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敢保证,他……死定了。”
那百合女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盈盈拜倒在地道:“奴奴百合,闺名白洁,谢大都督恩典,救了奴与水火,奴真是羞愧,被那崔枕斐逼迫着,还攀诬大都督。”
这时候,堂外传来崔枕斐尖厉地嘶喊,接着,有群众大哗之声,堂上的呼老爷一听这声音,暗中叹气,得,甭看你两榜进士出身,这辈子,完蛋了,你说你堂堂监察御史,为何嫖妓不给钱,何苦来哉!女人真要报复起来,可狠着呐!
王启年快步进来,对乖官道:“大都督,卑职能不能请这位出去给百姓证明一下。”乖官闻言就转首看往白洁,那妇人咬了咬贝齿,挺胸就道:“奴随这位大人去。”
王启年领着她出去,没一忽儿,外头传来一阵激烈地唾骂声,世人在监察御史和一个娇弱女子中间,自然会偏向那娇弱女子的,何况,铁证如山,谁叫你崔枕斐天生异禀,扒掉裤子,却是想赖都赖不掉的。
呼老爷坐在堂上叹气,这时候乖官就对他拱手道:“堂上,虽说这监察御史要定他死罪不好办,但他如此犯了众怒,打板子应该可以的罢!”
呼葛庚目瞪口呆,还是幕友私底下又拽了他一下,他这才一怔后回神,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别得罪这郑国舅好,何况人家如此给面子,自己两个手下衙役去了就请来了,自己也要做一做姿态,好投桃报李,当下就道:“监察御史崔枕斐玷污官声,有伤风化,着打十大板后交付有司。”
这十大板子基本就是衙门最轻的刑法了,下面衙役一听,个个又兴奋起来,抢着就要领命,不曾想乖官淡淡拱手道:“堂上英明,如此,本督就告辞了。”说完拔腿就走,到了门外,一转身道:“对了,这十大板子,就让锦衣卫来行刑罢!”
呼葛庚顿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眼看着这位国舅爷出了衙门。
锦衣卫打板子的本事大多是家传世袭,据说锦衣卫练这门功夫,都是用皮革缝成一个人形,里头再塞上用纸张包裹着的砖石,要做到数杖下去,隔着皮革把里头砖石击碎,但是又要保持包裹砖石的纸张完整,练到这个地步,方才称得上合格的锦衣卫行杖的行家里手。
正常的衙役十板子肯定打不死人,可锦衣卫出手,或许五下也就要了人的命了。
乖官出了衙门,菅谷梨沙瞧殿下的斗篷还被那女人披着,忍不住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