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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是替单思南单少爷和小窦子公公磕的。”
“起来罢!”德妃脸上带笑,朱翊钧瞧见爱妃,赶紧屁颠颠过去,“若彤,你怎么不在宫中好生休息。”
“陛下,你这些天每天都只睡了两三个时辰,臣妾也是担心陛下身子。”德妃和朱翊钧低声笑着说了些夫妻间体己话,这才转脸问孙应龙道:“大头那孩子如今长了多高了?”又随口问了不少的事儿,这才问道银子的事情,孙应龙恭恭敬敬道:“国舅爷的意思,这银子,十万是给静乐公主的,十万是给娘娘的,怎么使,如何使,娘娘拿主意就好,还有八十万是给皇上的。”
万历笑了起来,“你这混账行子,这时候倒是在爱妃跟前卖好,方才怎么都说是朕的银子!”这话,听着就透着亲近了,故此孙应龙明明被骂,脸上却透着一股子喜意,“方才奴才瞧见陛下的天威,一时间却是忘记了。”这句话极其狗腿,万历笑着摇了摇头。
而德妃娘娘听了这话,沉吟了会子,却是说道:“皇上,这银子,还是全部给户部罢!”万历闻言一惊,“爱妃,这……可是乖官自己挣来的银子。”而这时候业已坐在桌子那边处理奏章的张宏却也抬头看德妃娘娘,眼神中倒是透出些敬意来,高声道:“娘娘慈悲圣明,不亏有观音之称。”
“容斋公夸奖了。”德妃笑着回应了张宏一句,这才对万历道:“皇上,今年咱们大明各处干旱,户部也缺银子的紧……”她嘴上说着,脚底下却暗中踢了朱翊钧一脚,万历吃爱妃一脚,先是一愣,接着,就有些明白了,感情爱妃这是担心乖官被那些文臣们群起攻击。
孙应龙一时间没转过来,大声道:“沐天之恩,国舅爷的银子那是……”正要拍马屁,却被德妃眼神锐利狠狠瞪了一眼,心头一惊,顿时把下面的给咽了回去,低下头仔细一思索,立马明白了,暗骂自己没瞧清楚形势。
德妃这时候便讲了一些'朝廷更需要银子'之类的话,然后便仔细询问了孙应龙乖官的事儿,孙应龙把该说的一股脑儿都说了,包括国舅事先决定好的到苏州先拿苏州织造开刀的计划都说了一遍,“国舅爷说,先拿苏州织造,是表示一视同仁,还说让微臣替他在皇上跟前请罪。”
万历哈哈大笑,“这何罪之有。”连张宏都点头,“这些放出去的奴婢们,有时候的确是不太知道收敛,也该敲打敲打了。”
倒是德妃娘娘,听了这话未免微微皱起秀眉,两根雪白细腻的手指抵着下巴思索了会子,便叫小太监去请东厂督公张鲸前来,等小太监去了,德妃低声对万历解释道:“苏州织造那边都是张总管的人,张总管为了皇上和朝廷呕心沥血,总要安抚一下。”
这时候的张鲸为万历办事还是很用心用力的,连万历的王皇后和生下皇长子的王恭妃都背后骂张鲸是'皇上跟前的老狗',德妃如此考虑,用意也是很深的。
没半个时辰,张鲸匆匆赶来,“奴婢叩见陛下、德妃娘娘。”
等万历把叫他过来的缘由一说,张鲸诚惶诚恐赶紧跪了下来,“奴婢哪儿有那个福分劳娘娘和国舅爷惦记,娘娘真是折煞奴婢了。”事实上作为东厂的督公,张鲸早几天就知道这事儿了,尤其是他侄子张彪的事情,当时气得他差一点儿掀桌子,你郑国舅也太不给咱家面子了罢?不过,这时候德妃如此一说,他的怨气倒是的确去掉了几分。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张宏听见干儿子张鲸跪在地上所说的那一番话,未免幽幽叹气,心说张鲸啊张鲸,你的心机和城府,比起冯保冯公来,差远啦!连喜怒不形于色都还没做到。
安抚了一下张鲸,又让张鲸去操办把银子解到户部的事情,张鲸点头,随后想了想,有些犹豫道:“皇上,娘娘,有件事儿,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讲。”
“张伴是东厂督公,有什么话不当讲的。”德妃娘娘一阵娇笑,张鲸这才道:“娘娘,今年江南秋收的漕粮大多数被一家东印度公司的船帮给接了,从海上运到了天津,河道衙门和漕运衙门很多官员私底下说了不少牢骚话。”
“哦?那什么东印度公司是?”万历就问他。
“是国舅爷的股子,不过,娘娘在里头倒是占着不少,据说,奴婢自己在里头也还拿着点干股。”张鲸说到这儿,笑了起来,“皇上,娘娘,奴婢倒不是在这儿夸国舅爷,当初先帝那会子搞海运,文臣们说海运风险太大,第一次出海,就飘没了很多船只,后来就没搞成,如今国舅爷单凭一人之力就把这事儿给办下来了,奴婢那是佩服得紧的,只是,海运一起,漕运以及河道必然受到波折,下面人有些牢骚也是能理解的,就怕他们大肆弹劾,到时候未免不好收场,这个……皇上,娘娘,奴婢应该怎么办?”
万历脸上一黑,他何尝不清楚,河道衙门和漕运衙门的牢骚,无非就是被抢了买卖,油水少了,甚至没了油水,忍不住捏了捏拳头,“亏他们有脸,整个朝廷没搞成的事儿,乖官一个人搞成了,朕倒不相信这是因为乖官天纵奇才,还不是这些混账行子在里头上下其手,你啃一口他咬一口,谁也舍不得这块大肥肉……”
“那……奴婢还是往地方上多派些番子过去好了。”张鲸点头答应,略顿了顿,又说道:“还有桩事儿,就是万岁爷说的去查一查那个潭拓寺的老和尚……”
德妃娘娘闻言一怔,万历也是愣了愣,忍不住瞪了张鲸一眼,你这老狗,说话也不瞧瞧地方,这话当着爱妃的面说,岂不是让朕难做么?
张鲸说到一半,顿时停了下来,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奴婢该死,奴婢混账……”
暖阁内静悄悄的,就听见张鲸扇耳光的声音,万历尴尬地不好说话,半晌,还是德妃娘娘幽幽道:“张督公,好了,把自己脸扇肿了,还怎么给皇上办差?”
“若彤。”万历尴尬地赔笑,“朕并不是怀疑乖官什么,朕虽然还没和乖官见过一次面,可心里头那是真把乖官当弟弟瞧的,只是,夫子曰'敬鬼神而远之',乖官小时候那些轶事,如今又做这般的大事,朕,总有些好奇的,想瞧瞧那位高僧到底为什么说乖官生有宿慧,还要送乖官一本神僧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乖官前世是哪位高僧大德不成……”
朱翊钧涎着脸儿说话,而德妃娘娘俏然而立,一张艳若桃李的脸颊未免就有些微沉,坐在不远处桌前的张宏摘下眼镜来,双手互相搓了十数下,就捂在眼睛上头,顿时眼睛一阵儿滚烫,疲累的双眼感觉舒坦多了,心中却说:张鲸啊张鲸,你这时候给国舅爷上眼药……岂不是把德妃娘娘得罪狠了。
第260章 有仇不过夜
廊庑,曰堂下周屋,皇城内贵气逼人的宫殿周围都有一圈小屋,这些就是太监们所住,便好像后世花旗国荷里活电影中摩天大厦的后面必然会有污水横流的小巷子,蝙蝠侠闪电侠之类的城市英雄就是在这种小巷子欺负坏人的,而小桂子公公则在廊庑赌钱发达起来进而巴结上皇帝最后混成鹿鼎公的,可见莲花出于淤泥,那还是很有道理的,华丽所在必须有下水道,就好像在大明,再正直的君子偶尔也要嫖一嫖妓。
池长轩池公公如今就住进了廊庑,周围都是酒醋面局打杂的小太监,一想到自己日后就要在这儿生活下去,池公公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是没去求过干爹张鲸,可张鲸也万万没料到,德妃娘娘的怒火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那当真是有仇不过夜,自己刚刚在皇上面前耍了一个小小花招,给那位国舅爷稍微上了点眼药,没曾想,娘娘居然转脸就发作起来,寻了个借口,把池长轩给打了二十板子,扔到了酒醋面局管大蒜瓣,不出意外的话,池长轩日后就得和大蒜瓣打一辈子交道了。
可池长轩是什么人?都知监的掌印太监,东厂督公张鲸的干儿子,这都知监负责皇帝出行,可以说,皇帝到哪儿了,有时候问司礼监也不清楚,但都知监一定知道。这个职位虽然品阶不高,却胜在常伴皇帝左右,张鲸让自己最得用的干儿子掌着都知监,其意昭然若揭,无非期望圣眷不衰,若不然,这东厂督公虽然位高权重,但也因为位高权重,不能常伴皇帝左右,那么,这情份就会越来越少,历史上得宠的东厂督公,无一不是紧紧把握着都知监。
张鲸在暖阁和皇帝奏答,德妃还安抚了几句,可他刚走,德妃娘娘立马儿寻了个借口,说昨儿去给仁圣皇太后请安的时候,池长轩负责皇帝出行,却是没办好差事,到了仁圣皇太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