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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个儿院子天色已经微明了,早膳是已经准备妥当了,但不知道为何,从昨晚到现在,起了这么长时间,也并不觉得饿,看着桌上摆的几样平日自己吃惯的早点,她也没有想要动口的欲望,见连瑶有些担心的样子,只是挑了小半碗燕窝喝了,又放下筷子。连瑶见她没什么胃口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停了布菜的手,担忧道:“三少夫人。您可是哪儿有些不适?要不奴婢让人回了三郎君和太夫人,请大夫进府,给您把把脉吧。”
苏丽言摇了摇头,她并没有觉得哪儿不舒坦。反倒是因为太舒坦了,所以肚子并不觉得饿吃不下东西,她猜测着应该跟昨晚那颗娃娃模样的果子有关系。不过这会儿却不能说出来,并不觉得有哪儿饿,反倒精神十足,这证明身体不止是没有问题,反倒应该是极好的,可是不吃饭也不行,要是时间长了。惹人怀疑就不好了。苏丽言一想到这儿,眉头微微皱了皱:“也没什么,就是饭菜有些不喜欢,吃久了也就有些腻了,明儿换一些就是。”
连瑶看她脸色。想想这早膳自她嫁进来之后就没变过,她说吃腻了,恐怕也是真的,当下心里就信了七八成,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话了。苏丽言空间里的那株果树已经结了果,她也不再像前段时间那么担忧,因此又有了闲情逸致看看书做女红,连瑶去过外头吩咐了午膳进来。看她倚在窗台下,阳光洒了大半在她身上,透出悠闲与静谧之感,少了之前焦灼,不由心下感觉诧异,可是看到这副平静美好的画面。也像是怕惊扰了她般,放轻了脚步声才站到了她身边不远处。
苏丽言身上的变化,就她贴身侍候的连瑶等人感觉得最清楚,不过苏丽言嫁进元家以来,一向是越来越容光大盛,估计是年纪到了,长开了些,比以前好看也是理所当然的,几个丫头没有觉得意外,而满头焦乱的余氏等人则是根本没有闲暇将心思放在苏丽言身上,她们最近正有些焦头烂额,各自都有些后悔不迭了起来,只是完全拼着一口中气而已,自然没有注意到苏丽言的变化,就算是注意到了,她们估计也只会觉得元家水土养人,或者是姑娘家年纪大了,容貌长开了些而已,要不怎么说女大十八变?更何况苏丽言本身嫁进来时,虽然算不得多么貌美的佳人,可底子也不差,那时年纪还小,养一养漂亮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会儿更重要的则是黄家的事儿,又哪来心思注意一个女人变没变漂亮?
余氏一大把年纪,其实跟徐氏斗,她一向又是娇生惯养泡在荣华富贵里惯了的主儿,最近病了这么长时间,虽说那些药材都是上好的,可它们再好再珍贵,也不是糖豆儿,吃了让人心里甜,再好的药材那也是药材,吃到嘴里跟吞黄莲没什么区别,余氏早喝药喝得想吐,一天到晚窝在床上,不止折腾徐氏王氏二人,连自个儿也折腾了下去,只是她舍不下脸面开口而已。徐氏也撑不住了,那身材跟枯枝杆儿似的,风吹就要倒,已经让大夫开了虎狼之药撑着,估计这事儿一了,她得躺上好几年才能补得回失去的元气。
王氏就更不用说了,大房的事儿本来与她无关,可偏偏她又去多嘴讨嫌,看不得人家过好日子,这会儿将自己也饶了进去,不但得侍候着病了的余氏,不时还得被徐氏母女找茬,偶尔还要应付来元家大闹的黄家人,熬了两个月,她率先开口不干了。可偏偏当初说动余氏容易,这会儿要让她罢手却难,王氏自个儿挖了个坑去跳,没想到自己也栽了进去,悔不当初,心里也隐隐怀疑是不是当初苏丽言给自己设了套子钻,她在那丫头手上吃过几回亏了,一有点儿风吹草动,总容易往她身上想,可想想当初的事儿,就算人家有心坑自己,但她可一个字儿也没提过,就算是她有这个心,可到底也是自己情愿往下跳,就算她认定苏丽言要害自己,也拿苏丽言丝毫办法也没有,但王氏自此看到苏丽言总没个好脸色就是了,每回都是冷嘲热讽的。
苏丽言也不放在心上,让她占些嘴皮子的便宜,王氏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最多也就是仗着身份嘴上出几口气而已,更何况大多时候也不是王氏占到便宜,反倒是她将王氏堵得说不出话来,又没吃亏,王氏多来几次,恨得牙痒痒的,不过却没有主动再挑衅,估计是知道自己就算是再多骂几次也讨不回公道,反倒一个不留神又得被她算计了,因此倒是消停了下来。
等到十月时,黄家终于不再忍耐。非要闹着退婚,只说如果再不退婚,就立马告上官府,当时嚣张的姿态将王氏气了够呛。回头给太夫人余氏回报时,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王氏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事儿还得解决,正当余氏等人决定非要将元湘凝捆了嫁到黄家时,婚事却又另起了一番波折。
在余氏这样的手段下,徐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早在这段时间内明面上与余氏斗,暗地里却是粗略挑选了一些有才学的士子,早已经背着太夫人将元湘凝的婚事定了下来。等太夫人知道之后,三书六礼早已经过了大半,连八字庚帖都换了,已经在婚书上记了档,万万无法更改了!
余氏知道这个消息时。当场就气昏了过去,连请了大夫进府,扎了好几针也没能醒得过来。
太夫人一昏倒,苏丽言等人又齐聚在了梅院的院子里头,大夫人徐氏也由婆子扶了,满脸苍白,但却笑得得意的站在院子中间,一副傲然之色。元湘凝站在她身后,大老爷脸色难辨。唯有二老爷元正斌表情难看,不过却一语不发,他身旁的王氏满面憔悴,眼睛下方两圈眼袋更衬得她容颜苍老得厉害,相比起来,她身旁的元正斌虽然不年轻。但看起来却是比她少了十来岁般。
“元太夫人已经醒了,诸位请进吧!”突然间屋子里门口处站了一个穿着青衣的小童出来,冲外头的众人行了一礼,接着才脆声声的开口。
元正林兄弟连忙提了衣摆进去,苏丽言等女眷也跟在后头,进屋后没一会儿功夫,众人就将诺大的一个屋子挤了个满,大老爷兄弟坐在床边,太夫人余氏已经醒了过来,不过脸色难看得很,额头上搭着一块绣花扁额,更衬得双目无神,待她看到人群中要死不活的徐氏时,眼里一下了透出愤恨之色,指着她恶狠狠的骂:“你给我滚!滚!咳”太夫人声音沙哑苍老,又透着一股凶恶之意,徐氏这招暗渡陈仓看来真是将她气得轻,不止是黄家聘礼要退银子的问题,估计还有婆媳战争中输了的面子问题,所以这会儿有些恼羞成怒了。大老爷元正林一见她激动,连忙安抚似的拍了拍余氏的手背,一边转头看徐氏,皱着眉冷冷淡淡的喝:“太夫人有气,你还不赶紧认错!”徐氏喉间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却偏偏强忍了下来,正在此时,元湘凝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期期艾艾的哭:“都是孙女儿的错,气坏了太夫人的身子,千错万错都是孙女儿不孝,还求太夫人保重身子,万事都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她说完,又低头拿帕子抹着眼泪珠儿。
这一招用得倒是极好,一上来就开始不管不顾的认错,至少是先将太夫人的面子顾全了下来。苏丽言看到余氏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些,至少不像是理智全失的样子,心里不由也感叹元湘凝为人圆滑又心机深沉,比起徐氏这回的硬碰硬来说,她这样将自己处于弱势总是会让人多少卸下一些防备来,恐怕比起徐氏那样一味蛮横与冲撞,倒是容易达成心愿的多。更何况苏丽言心里隐隐猜测着这位小姑子是不是挑着徐氏与余氏两人斗了一回,自己好从中得利。也不怪苏丽言总是将她想得如此阴暗,实在是这个姑娘每回接触下来都不是一个易与的,心眼又小,性情又极是睚眦必报,上回徐氏着凉之事,不止王氏这个二婶倒了大霉,甚至连二房的元湘芸也算计了下去,不管这个时代一个姑娘家私奔之后后果该是多么凄凉,更有大房她的亲大嫂郭氏,如今还躺在床上,只剩了半条小命,几个月时间,整个人看起来都跟徐氏差不多年纪了,足以见她心狠手辣程度,这样一个人,能算计了自家母亲与祖母也是理所当然的。
余氏心里还有不甘,但有元湘凝在一旁哭哭啼啼,颇有一种自己棒打鸳鸯之感,既是感觉尴尬,又是有一种不知如何自处的恼怒,最后还是将人赶了出来,只留了两个老爷与徐氏妯娌在里头,也不知道商量什么。苏丽言带着连瑶出了院门时,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弯了弯,回头时就看到元凤卿穿着一身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