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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从黑暗中出来,我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结果发现眼前的一切是如此陌生!
天空灰蒙蒙的,不见太阳,也不见云彩,很是怪异。
地面是黄沙地,寸草不生,幅面广阔。
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空空荡荡,死气沉沉。
这是什么怪地方?难不成自己穿越了?
我想起自己来时的黑暗通道,立刻回身看去,结果,身后根本没有什么通道,景色与我刚才看见的一般无二!
没有通道,那我是怎么来到此地的?刚才的一片黑暗去哪里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浑厚绵长的钟声,那声音听得我心里平静安然,以至于不愿再纠结自己是如何到此又为何到此了。我迈开脚步,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似乎那里才是我的归宿,才是我一直寻找的地方。
我毫不停歇地一直往前走着,明明走了很久,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天空依然灰蒙蒙的,虽然不见太阳,却也不见夜幕来临。而我,走了这么久却不饿也不渴。我心里只剩下一件事,我要到有钟声的地方去。
不知何时,我前方渐渐起了一层薄雾。但这雾阻止不了我前进的脚步!我在雾中继续行走。慢慢地,透过薄雾我竟然看到高耸而立的建筑物!那些建筑物离我还很远,但是就在我前进的方向上!我要去的地方一定就是那里!
我立刻加快了脚步。走出薄雾后,我发现前方是一条河,河上飘着一层朦胧的雾气,那雾气很高,直接挡住了河对岸的景物,除了几栋高耸的建筑物,我什么也看不见。
幸好河面上有座桥,不然过河会很麻烦。
我朝那座桥走过去。等走到近前才发现,桥头坐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靠在桥栏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我没想到这里也有乞丐,虽然他是我目前唯一见到的一个人,但我却并不想理他。
我放轻了脚步,打算直接从他身边经过。他却依然感受到了我的到来,抬起头来看向我。我没有理他,正打算迈步上桥,他突然站起来拦住我,说:“小伙子,跟你打听一个人!”
既然是打听人,我觉得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便冲他点了点头。
我趁机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三十来岁的样子,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很邋遢,但是长相却出奇的清俊,而且看起来还十分眼熟。
他见我点头同意,继续说道:“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康恺的人吗?”
我悚然一惊,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不信他说的是跟我重名的一个人,毕竟姓康的不多,康恺也不是个烂大街的名字。
“小恺……”他看着我,眼圈瞬间变红,“你就是小恺吧……”
“你是谁?”我谨慎地问道。
“我是你爸!”
嘿,他怎么骂人啊?
我刚要发火,就听他接着说:“我真是你爸,我是康宁!”
康宁?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他的脸——难怪我觉得熟悉,因为我的脸和他长得有七分相像!
我顿时懵了。
如果他真是康宁、真是我爸的话……我爸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他以为我不信,激动地说道:“孩子我没骗你!我真是你爸爸康宁!你妈叫金芸洁,你爷爷叫康明义,你奶奶叫柳月兰,对不对?”
他说的都对,我每年上坟都能在石碑上看见这几个名字,其中也包括“康宁”。
“你……你不是……”我抖着双唇,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他眼圈很红,看似就要流泪,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见我问他,他看着我缓缓说道:“我确实死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再次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思维已经有些混乱,“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我也死了么?”
他慢慢点了下头,神情难过得和哭泣无异。
原来,我已经死了……我之所以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因为我已经死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胡长河怀里抱着的那个人,我之所以眼熟,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确切地说,是我的身体,不,应该叫做尸体了!
原来,我已经死了!
我登时愣在当场。
“孩子,别难过!”我爸走过来一把将我抱住,“也许还有办法……我等在这里,就是怕你过早地离世……”
我本来酸胀不已的眼眶,再听见他说也许还有办法活着时,立刻症状减轻了不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有办,这让我很不甘心。
他拉着我一起坐到了桥头的石阶上,然后拉着我的手跟我聊了起来。
他说,人死后头七有次回去看望家人的机会,以了断这一世的一切,然后才能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
他问我,狐仙和康家的契约是否到期,我告诉他还没有,得到十二月份才能到期,而现在才八月份。
他说,既然没有到期,它也许会信守承诺,帮我一把。如果我的身体没有死透,回去后还有机会活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稍稍安心了一些。能有机会活下去,自然是好事,况且,我还有未办的事情。
可是,那未办的事情是什么,我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问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他指了下我脖子上挂着的玉坠,说:“那玉坠当年是你妈的嫁妆之一,你妈一直戴着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且,”他看着我笑了笑,“我的儿子和我长得那么像,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能和自己的父亲坐在一起聊天,因为我是遗腹子啊。眼下的情景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尤其是我老爸看起来才三十岁的模样,而我已经二十多了。这样的一对父子手拉着手一起聊天,感觉略有些怪异。
他大概也看出来我有些别扭,叹了口气说:“也不怪你跟我生分,因为你从来没见过我啊!”然后,他又说了一句让我惊诧不已的话:“其实,你出生那天我去医院看过你。”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他说,当年他过世以后,在头七那天回了家,可是家里空无一人。他在大门口游荡时,听见路过的邻居说我妈因为悲伤过度提前生产了,便飘往医院。在病房门口,他远远地看见了我产后虚弱的母亲,以及未足月就出生的我。
“你当时就那么一点点!”他用手比划着,脸上尽是笑意,“没想到一转眼就长成大小伙子了!而且,还这么帅!”
原来,我的父亲即使死去也是挂念我们母子的。
其实,我曾经很羡慕别的孩子父母双全,也曾问过妈妈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甚至,痛恨这个从没露过面的爸爸。长大一点后,听说是因为他,我们一家才变得这么惨,更是恨他不已。
可如今见到他,听见他说他一直记挂我们,我心里的恨早已消失得无踪无影,剩下的都是对他的亲近之意。
“爸……”我第一次说出这个陌生的字眼,说得有些艰难,说完后甚至有些羞涩。
他听后有些激动,握紧我的手,连忙“哎”了一声,眼圈再次泛红。
“终于听见你喊这一声了……”他说话都有些哽咽了。
“爸,我也没想到能有再见你的一天。”看见他激动得要哭了,我突然变得淡定起来,伸出手臂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你既然想我为什么不给我托梦呢?我一直以为能在梦里见你一次。”
他叹了口气说:“留在这里是没法托梦的。我不敢回阳间,怕因此错过你们,也不敢去阴间,怕来不及拦住你,所以只能等在这里。”
他告诉我,其实这里只是阳间与阴间的连接处,人们叫它“阴市”,佛教徒管它叫“中阴界”。在这里的魂魄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如果回到阳间复生不了会变成鬼,如果过了桥去往真正的阴间也会变成鬼。只不过一个是孤魂野鬼,一个是在册可以轮回、受到管制的鬼。
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问他:“所以我每年给你烧的纸钱你都收不到是吗?”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说:“等我过了河就能收到啦!”
难怪他这么落魄,因为他留在这里二十一年,还什么都没有。
“爸,你有看见我妈么?”我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他面色尴尬,点了点头说:“嗯,不过她没有认出我,而且我当时躲起来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他叹着气说:“因为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哪还有脸见她……我觉得她能早投胎就能早过舒心日子,所以看见她走过来时,躲到远处去了……”
我看着他,很想说他没出息,可又一想,换了我也许也没有勇气面对她。
“那,我妈也没有认出你来,就看着你跑远了?”我追问道。
他问我刚到这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