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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再说下去?”他问。
“对不起,大人,人家说医者父母心,小人一时着急口不择言……”她故意装出个皮皮的笑容说:“怎样?让我看一眼,我是男人。你不会吃亏的……”
他又现出一眼大、一眼小的痞表情,很不以为然的说:“我是怕万一你是细作,趁机下药把我毒害了,我找谁算账?”
她正要回答,突然听到山道传来急急的马蹄声!
秦峥立刻往前冲出,大喊:“戒备!情势有变!”
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全将武器拿好,全神贯注的看山道上正全速策马上前的士兵。
“报!”马上哨兵从马上跳下,单膝跪下,“教徒军正往山前及山后包抄前进!”
秦峥马上示意守卫士兵吹响警螺,动员所有士兵进入备战状态。
驴子被响螺声吓得拼命退后,她几乎拉不住,急中生智她拿出怀中的迷魂药,往驴子的口鼻扔进,让驴子昏茫茫的倒下,快速抽出油纸将驴子盖住,再抓泥土、枯树枝、树叶丢在上头,藉以掩饰驴子的行迹,免得她所有的财产都被人带走,然后她爬上树尖,隐藏住自己。
第一百四十二章 像亲人般守护
惜桐才在树枝间固定好自己。就见已穿上甲胄的秦峥,手里拿根长矛,仰着头对她说:“接住,保护自己!”
她伸手接住射向树冠的长矛,思潮迭起:这么个善良的男人,为何偏偏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随着大队穿上盔甲的兵士到来,紧张的气氛突然升高。惜桐抬头搜寻秦峥的身影,却发现密密麻麻士兵的盔甲下,根本看不清脸,不知谁是谁了。
最前排的士兵拿起盾和长矛,第二排以后的百名士兵则手挽弓,屏息静立在军营门口,等待一决生死的时刻到来……
为什么清兵们摆出近身格斗的肉搏战态势?
她略一思考,便明白这里的山势陡峭,不利于战马出战,所以只能近身战斗。这可不是清军擅长的战法,难怪白莲教要躲在山里和清兵对抗。
随着奇怪的呼喊声,一团团米色的对象往军营大门移动而来;惜桐仔细一看,才知是穿着米色衣服、脸上涂着白粉的教徒军攻上来了!
“拉弓!射──”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和着中箭的哀嚎声。和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她知道人世间最可怕的杀戮──人杀人的战争开始了!
她想要闭眼,但是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支支的箭夺去许多心脏、一把把的刀砍掉脆弱脖子上的头;用矛刺死教徒的清兵,还来不及拔出长矛,就被汹涌而上的教徒砍去了头!
刺入心脏的水袋破裂声、砍去手脚、头颅的削骨清脆声;涌出味道浓重的血腥味;哀嚎的痛呼声,让惜桐在树上吐了出来。
树下的人们杀红了眼,没人会抬头看树上的她;她却恶心得快要昏过去──这不是拍戏,这是真实的历史;生命在她眼前不断的消失,消失得如此无价值!除了她的眼,没有镜头会摄下这残暴的影像、无谓的牺牲!
终于血流成川、尸横遍野;白莲教徒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然后哀嚎的声音变小──这场战斗结束了!
直到此时,她才能呼吸,才能摆动手脚从树上下来,拿出身上的匕首自卫,然后翻动地上的死尸,寻找她不想在这些倒下的人里找到的人。
没有,没有看到秦峥。有的人被压在层层的尸体底下,她搬不动,也无法搬,只能在旁边没被压住的尸首里找。
有人还未死亡,发出凄惨的叫声;感谢她的一身黑衣,没被误认为白莲教徒。伤者实在太多了,于是她跪了下来,用手上的匕首割开衣服,开始为受伤的士兵包扎、止血。
她已经吐无可吐,头发昏。手发软,但还是坚持着一直做下去。陆续有军营的士兵出来,将清兵们一个个抬出来查看;死了的,放在一旁,还活着的,就让人赶快抬进去给军医救治。
而惜桐在旁边包扎的是伤势较轻的士兵。
“请问你们有看到秦峥副都统吗?”她锲而不舍的问,同时手上的包扎也没放下。
所有人都说没有见到;她边包扎士兵的断手、断脚,边不断的掉泪,不会吧?这个秦峥真会这么傻,不躲到士兵的后头,而是身先士卒的杀了出去吗?他难道忘了,家中娇妻还怀着未出世的孩子,该要爱惜自己的生命?
一批批的死尸被清出来;白莲教的放一边,士兵的都被扛进军营里,很快的,这约有二个篮球场大小的出入口,就被清干净了。开始有人用泥土覆盖地上的血迹。
惜桐傻傻地站在仍在昏迷的驴子旁边,不知自己能上哪儿找秦峥?
“喂!你会处理伤口对吧?”有名满脸胡子的士兵问:“那些大夫们忙不过来,你可不可进来帮个手?”
她缓缓的点头,强忍住心中想要尖叫的冲动;也许进去帮忙,就可打听到秦峥的消息。
到了大夫的帐蓬。一名混身是血的军大夫递过针线:“怕不怕血,不怕就缝伤口!”
于是她呆傻的接过针线,开始在伤兵身上缝缝补补,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她才发觉自己累呆了,头一歪,靠在帐蓬布上睡着了。
睡到一半被人摇醒,手上被塞了一个馒头:“吃点东西,晚上还要有体力照看伤者。”
半梦半醒的她张口就问:“有看到秦峥吗?”
“秦峥?”递食物给她的男子重述一遍,歪头想一下说:“好像最先送进来的就是秦副都统,他在最后面的帐蓬里……”
惜桐一听,全身的力量都回来了,连忙站起来要冲出去!
“等等,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看过你?”男子问。
“我是在大门口外卖杂货的小贩兼江湖郎中,刚好遇上这场……这场仗……”
那名男子拿过灯火,仔细的看她:“我是这营区里的大夫,我叫杨消,你叫什么?”
“我叫……纪夫。”她说。
“我看你包扎的技巧纯熟,可不可以暂时留下来帮忙?今日这场战争死伤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很需要人手照顾这些伤者。”这个大夫说话很斯文,颇有书卷气,不像心怀不轨的人。
“可以,可是我能不能先去探一下秦峥,他是我朋友的朋友。”
杨消点了点头说:“别忘了先吃东西,这些受伤的人到了半夜都会发烧,需要我们喂药。”
她向他作揖道谢,走向最后的帐蓬,掀帘而入。
帐内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血腥味,她连忙拿起帐门口的灯。照着躺在地上的人们,想要找出秦峥来。终于在最旁边的地上,看到手被砍伤、头上肿一个大包,连左边眼睛都肿了的秦峥!
她迅速的检查他身上的伤,脱掉他的甲胄,发现他最严重的伤是在头部,不知有无颅内出血,或是脑震荡?万一醒不过来的话……
她制止自己再想下去,急忙奔出帐外,往军营大门而去。在她的驴子背上,有非常好的伤药,可以拿来用在秦峥身上。
可是到了半夜,秦峥还是开始发烧;应该说几乎所有受伤的人都开始发烧。在帮完大夫后,她回到秦峥身旁,发现他不但昏迷不醒,还发着不出汗的干烧。这要是在现代,医生就会要人用酒精给病人擦身体,诱使汗发出来。这儿没酒精,惜桐只好把她袋子里的酒,拿出来给他擦身体。
擦了又擦,所有该擦、不该擦的地方,她都用酒擦过,也把他看光了。他才开始冒汗;她放下心来,小心的喂水给他喝。
下半夜他不再继续高烧,却开始说起梦呓,大部分的字眼都非常模糊,只有二个字特别清微:太太。
他持续的低喃叫着他的祖母,逼她用颤抖的手握住他,用老妇人的声音说:“我在这儿……”
没受伤的那只手会回握她,可是相当无力。生命如此脆弱,一个好不容易长成的人,却因为在战场上,瞬间就可以消失。到底人活着是为什么?
惜桐战战兢兢的看护着秦峥;能擦的、能用的、能灌的。她都做了,现在只能看他的求生意识了。
“秦峥,你还有一个孩子要照顾,你不可以放弃。”她在他耳边说着。
她以为他是在后方做指挥统筹的工作,没想到要面对生死交关的战斗;这样子的他,如何能养大孩子?他的妻子是不是早早就要守寡?
在树上看到的死亡杀戮,让她对生命感到许多的无力感。如果不把握活着的时间,好好的过日子,那人究竟是为何而活?
这场白莲教的战争,还要持续五年。若是他总是这样冲锋去杀敌,很快的就会没命;她怎能放心的在南方活下去?
不!她不想走了,除非他看穿她的身分,否则她想留在他身边,就像亲人一般看着他、守着他。
她在天亮之后去找杨消,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