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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正做招婿大梦,却见蔡邕心急火燎的从案几后面跳将起来。老家伙喝的有点高,这一跳若非许劭搀扶险些摔倒在地,他焦急大呼:“不可,子奇不可娶貂蝉为妻!万万不可!”
“嗯?”张让刚才让王允吃了个闷亏,气正没出发,见蔡邕又冒出来坏自己好事,怒意再生,恶狠狠地说:“蔡祭酒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坏人因缘?”
“老夫并无此意。之所以有此一说,实乃事出有因。”
袁隗捋了捋胡须,问道:“是何缘由,可否说来听听?”
蔡邕又说:“子奇与家女蔡昭姬姐弟情深,情投意合,之前已暗定婚约,只是尚未纳聘行礼罢了。由此,子奇婚事在身,焉能再娶王中郎之女!”
“哦?果有此事?”袁隗询问栾奕。栾奕则点头算是默认。
袁隗哈哈大笑,“子奇抵达洛阳不足双月,竟俘得我洛阳京师两位绝代芳华之心,当真应了那句‘自古才子多风流啊!”
栾奕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知该如何应答。
何进忽然插言道:“既然蔡公之女与子师同恋子奇,何不一并嫁与子奇,效仿娥皇女英也算一段佳话!”
“嗯?”王允一愣,辩驳道:“大将军见谅,听允一言!子奇白衣加身,既无官位又无爵位,如何可同娶二妻?若是同娶,只能一妻一妾,如此,谁为妻谁为妾?允敢请大将军、袁司徒做主!”
“这有何难?”蔡邕主动抢答,“其一,凡是讲个先来后到,吾家昭姬熟识子奇在先;其二,昭姬乃老夫亲身独女,貂蝉姑娘为中郎大人所认之义女,身份有别;其三,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夫身为子奇之师,对其因缘娶育有着一定的决断权,若他懂得孝顺师长,婚姻之事便听老夫定夺。是以,主母之位非昭姬莫属!”
蔡邕洋洋洒洒一气说出三个理由。若所前两点还是有理有据,那么第三点便有些仗着栾奕师傅这一身份耍赖的意思了。
不过,他这“赖”耍的有理有据、符合常伦,王允又丝毫跳不出毛病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刚才允已说过。貂蝉虽为允之养女,却视若己出。绝不嫁给他人做小。如此……这桩婚事不节也罢!”
“父亲!别啊!”貂蝉惊恐地跪到王允身前,大声哭诉,“孩儿已说过,此生非子奇先生不嫁,哪怕委身做妾也心甘情愿,望父亲成全。”
“胡闹!”王允怒不可赦,“哪有此等女子向男子逼婚之事,别在这里丢人,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貂蝉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匕首,横于颈上,高呼:“父亲不匀,孩儿便自刎于此。”
宴上人等见状,惊得鸡飞狗跳,忽的一下围拢过来劝慰,“貂蝉姑娘,莫要想不开啊!”
栾奕亦惊,满头大汗穿过人群,道:“红昌,万事好商量,一切当从长计议,切莫拿性命作儿戏。”
貂蝉见人们越靠越近,手中匕首又贴近肌肤几寸,锋利的刀刃嵌入洁白的肌肤,划出几滴鲜血来。“都别过来。父亲,允还是不允!”
王允急的直跳脚,“罢了!罢了!允,允还不行!快把刀子放下来,快放下来!”
“当真?”
“当真,当真!”王允双眸通红,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反悔。”
“当啷!”匕首落地,又惊又吓又喜的貂蝉一时虚脱,竟往地上滑去。
栾奕赶忙冲上前去,在她倒地之前将其抱在怀里,面带泪珠地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
貂蝉同样泪流满面,“只要能与栾郎双宿双栖,受再多苦难也是值得的!”
气氛尴尬。袁绍出来打圆场,说:“今日家叔寿辰,先有子将先生品评月旦,后有子奇因缘圆满,可谓三喜临门啊!如此大喜之事,我等怎能不饮酒相贺。”
“然也!当浮一大白!”曹操随后起哄,众人皆喜,共同举杯。
是日寿宴直饮到深夜,栾奕作为喧宾夺主后的“主角”喝的最多,一连吐了数次,最终被郭嘉等人扛回了蔡府。
晚上入睡之时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与貂蝉在颍川郡阳翟县外的家里如胶似漆时,蔡琰找了来,见栾奕怀中抱着别的女人,她怒气横生,拂袖便走。栾奕随后追赶,可蔡琰不知用了什么魔法,走起路来竟能缩地成寸,一步十余米,栾奕死活追赶不上。情急之下,他抢了路边人一匹骏马,策马追赶。眼见即将追上之时,只见两侧密林之中钻出一彪人马。为首一人面貌模糊,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大吼一声,“栾子奇,敢跟我吕奉先抢女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策马扬鞭,手持大戟向栾奕杀来。栾奕赤手空拳无法抵挡,眼睁睁看着那大戟划过自己的脖颈。头颅抛飞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入云霄,地上的人物建筑越来越渺小,直至消失不见。
头飞到顶点开始下坠,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地面上的深宅大院不见了踪影,而是换成了万丈高楼,摩天大厦。飞机在身旁飘过,列车在地上驰骋……
44女人心海底针
栾奕从噩梦中惊醒时,小翠正侍候在他的身边,为他擦拭冷汗。见他睁开双眼,小翠便问栾奕身体是否好些了,还醉吗?
栾奕晃了晃发懵的脑袋,表示自己无碍,“翠儿,去帮我弄些吃得来。昨夜吃了不少珍馐,可惜都还归大地了(吐了),这会饿得很。谢了!”
小翠轻啐一口,“跟我还说什么谢!翠儿这就去给少爷最喜欢吃的打卤面。稍后就来。”
小翠走后,栾奕又喊来栾福,为自己更衣束发。一切准备妥当匆匆出屋,直奔后院找蔡琰而去。
蔡琰闺房门口,丫鬟蔡云把着闭合的大门,搪塞栾奕说蔡琰正在小憩暂不见人。
可栾奕却听到屋内明明有响动,细细听来竟似那呜咽声。栾奕知道蔡琰这是在为纳妾之事生气,只得槅门解释,说此事自己也有难处,他也不想三心二意,但长辈立约,他身为晚辈又怎能忤逆。
蔡云一听这话反倒来了气,质问栾奕道:“你若对那貂蝉无心,长辈又如何会立此婚约?平日里看你对我家小姐千依百顺,一派浓情,却不曾私底下还与别的姑娘眉来眼去,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负心汉。”
“你怎么说话呢!”见蔡云侮辱自己少爷,栾福怒气丛生,呵斥道。
蔡云语不饶人,“事实如此,我说的不对吗?”
栾奕拦下要与蔡云理论的栾福,向门内之人道一声“回头再来看姐姐”,便灰溜溜的走了。
在房中用饭。栾奕心情不佳,一向喜爱的打卤面吃着都不香,心肺之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难受。再加上夜酒倒醉,竟哇的一口将刚刚服下的面条和着苦水又吐了出来。
一旁栾福、小翠见状大惊,连忙过来捶背揉肩,“少爷,您没事吧?”
“无碍!”摇头的工夫,栾奕听得屋门传来“吱呀”声响,抬头望去,朦胧目色中竟觉得来者颇像貂蝉,细细一瞧,确是貂蝉本人。
貂蝉见栾奕面色惨白,吐的满地都是,眉宇之间挂满担忧,小跑着迎上来,“栾郎可是不熨贴?”
栾奕挤出一丝笑容,对貂蝉说:“无碍!只是昨夜饮酒过量,肚子不舒服!让姑娘见笑了。”
看到栾奕笑得勉强,似有一肚子苦水。貂蝉便问:“栾郎可是有什么难处?““没有!”栾奕目光一暗,眼神游离一阵,强挺着望向貂蝉,又说:“没有!”
貂蝉若有所思,若有所得,道:“可是蔡姐姐对与我共侍栾郎一事有所不满,栾郎正为此事担忧?”
栾奕下意识一愣,虽推脱说并无此事,但貂蝉一眼就看出栾奕所担忧的正是此事。
“红昌明白了!”貂蝉点了点头,“栾郎不必忧虑,红昌现在就去蔡姐姐处道清原委,是红昌以死相逼,栾郎才被逼无奈钠红昌为妾的。栾郎并未负蔡姐姐之情,一切罪责都由红昌承担,希望蔡姐姐能原谅栾郎。”说完,貂蝉便欲出门而去。
栾奕匆忙出言阻拦,“红昌怎可如此自跌身价?”
貂蝉回眸一笑,道:“但凡有益于栾郎的,无论刀山火海,红昌都愿意去做。另外……”貂蝉想了想,又说:“蔡姐姐之所以不肯接受红昌,与不了解红昌之为人亦是大有关联。也许我俩多说说话,相互之间的认识更深一步,蔡姐姐便能接受红昌了呢!”
“嗯?”栾奕一想也有道理。女人的问题还是由女人来解决才是最好的方式。遂既未在多言,便让貂蝉寻蔡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