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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微臣有话要说!”
陈浩这一开口让群臣为之一怔,没曾想这久未开口的木头竟然说话了。一时之间群臣都在思量,今日陈浩开口说的究竟是什么。而群臣之中唯独卢匡脸色有些阴郁,在瞥向陈浩之时眼神之中多了几份凝重。
李渼见一直未有说话的陈浩,竟然今日主动开口进谏于是不由喜上眉梢。这些时日李渼明显的感觉到,陈浩与他的关系正在渐渐的疏远。如今陈浩对河朔三镇有进谏之言,李渼便喜形于色问:“少傅有话但说无妨!”
陈浩躬身称是之后,便郑重说道:“方才卢大人所言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然而圣上可曾考虑,将来您会背负弑兄之名?即便我大唐上至群臣下至黎民百姓,皆认为圣上此举乃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千百年之后呢?届时谁会去深究圣上的无奈之举?如此一来世人皆会认为圣上无容人之量。毕竟当年晁妃与安乐王谋害圣上,却是世人皆知之事……”
嘶!
群臣未曾想到陈浩不出口则已,这一出口就直言不讳。这番话敏感之语换成是别人,是绝对不敢在朝堂之上说的。当今朝廷恐怕也只有这位陈尚书,敢在李渼面前直言这些话。
而闻听陈浩此言的李渼,也不禁心中暗自一惊,随后沉吟片之后却露出一丝苦涩。思忖当一位明君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须得事事顾虑周全。他何尝不知此举会被世人所诟病,这也是他为何一直等群臣极其附议了他才做出决定。
见李渼脸色不停变幻,陈浩又接着道:“若是圣上今日将安乐王刺死,岂不是中了他人之奸计?”
陈浩此言一出顿时引得群臣议论纷纷,这所谓的奸计又是什么?此刻李渼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疑惑的问向陈浩:“少傅说的莫非是敌人有意为之……”
“正是!圣上不妨试想一下,如今安乐王被幽禁于京城又何来机会谋反,而河北三镇节度使不过是以此为噱头,其意是欲让圣上左右为难罢了!若是圣上不刺死安乐王,那就给这帮贼人增添了叛逆的理由……”
就在陈浩要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卢匡却突然打断道:“陈大人说了这么久也未见有新意,还不是因为安乐王是河北三镇节度起兵的源头?”
卢匡的突然横插话语让陈浩很是不悦,于是便揶揄冷笑道:“本官在向圣上进谏,卢大人此刻打断本官是为何意?卢大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如此不知尊卑?卢大人此举是藐视圣威还是在无视本官,嗯?”
这连续三问将卢匡问的是胆战心惊,顷刻之间额头已渗出了冷汗。方才他不过是情急之下才追问而出,却未曾想到陈浩多日未曾言语,如今口舌仍旧如此了得。于是慌忙向李渼解释道:“圣上明鉴,老臣不过是就事论事,言语虽然唐突但绝无藐视圣威之心!”
“哦?那以卢大人之意,就是在无视本官了?本官身为少傅官居二品之职,你不过是三品宰辅竟然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陈浩双目微眯深含戏虐之色问道。
“这……”这一次可是将卢匡死死的逼进了死胡同,他竟然忘记了陈浩除了官居刑部尚书之外,还拜封二品太子少傅。
自从卢匡擢升宰辅之后,一直在朝中耀武扬威与令狐绹狼狈为奸。虽然短时间内未有做出有损朝廷之事,但是却已在朝中罗织了一众官员。如今白敏中虽然为四宰辅之首,但却是久病缠身已经递交辞呈,相信不久便要告老还乡。如此一来朝中四宰辅,只剩下魏谟与这二人对抗。若是此刻不予以迎头痛击,将来会更加嚣张跋扈肆无忌惮。
对于卢匡此人陈浩一直很是忌讳,因为卢匡正是曾经宰辅卢商的族弟。若说卢匡不怨恨陈浩,那当真是天荒夜谈。尚且不论因为陈浩的原因,将山东卢氏的官僚势力驱逐出了朝堂,这就已经让山东卢氏对陈浩积怨已深。而且卢匡之子卢琛曾经于太和县,当众受到陈浩的侮辱,这份族仇家恨卢匡又岂能忘怀。
如今卢匡将仇恨之心隐藏于深处,欲要将陈浩排挤出朝堂。但是自从李渼登基之后,陈浩却诸事不与参与。这倒让准备已久的卢匡没了施展的地方,因此也渐渐的将陈浩遗忘。然而让卢匡没有想到的是,陈浩一出口就将他逼进死角。
陈浩的这一番质问使得整个宣政殿上气氛有些凝滞,最后还是李渼打破气氛和善一笑道:“少傅无须介怀,卢爱卿也是无心失口而已。既然少傅言犹未尽,不妨此刻道来与众位爱卿听听……”
李渼说完之后示意卢匡当众向陈浩赔礼,卢匡虽然心中千般不情愿,但是此事已成僵局他也只能认栽。最后很不自然的低首一拜,继而脸色阴沉的转身回到了臣班之中。“启禀圣上,若是圣上听从了卢大人之言将安乐王刺死,那河北三贼所言皇位本属安乐王,就已然成了事实。如此一来世人定会以为圣上心虚所致,若非如此圣上你又何必刺死安乐王?届时河北三镇节度非但不会暂罢刀兵,反而会以此大做文章引起哗变!圣上当知:笔者如刀,刀刀入骨不见血;讹者如剑,剑剑诛心无处防!”这番话李渼听在心里可谓是胆战心惊,经陈浩这一题听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有雍王成为太子再到如今的皇帝,也不过是半年时间。而李凗所经营的太子党却是植根已深,一时之间是难以根除。尚且不论这河朔三镇节度使处于何种目的,但是李渼深知若真的将李凗刺死,定会引其死忠李凗的势力反弹。一更。……by:89|10054306……》
第五十四章 养虎为患
第五十四章养虎为患
卢匡本以为主动进谏迎合圣意,往后定会得到李渼的赏识。却不料半路杀出个陈浩,将他的全盘计划予以打乱。非但未有得偿所愿反而受到陈浩的当面羞辱,这让卢匡对陈浩的恨意又加重了几份。
宣政殿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的深层含义,如今经由陈浩分析而出,让殿上群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群臣即对此等奸计斥责不已,同时也对这进退两难的时局感到忧心。
“那以少傅之见是要兵伐河北!?”如今这安乐王李凗断然是不能杀了,否则就会落入敌人的圈套。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派兵讨伐!
陈浩微微点头郑重道:“微臣正有此意!”
“老臣认为陈大人此举有失欠妥!如今河朔三镇居于黄河以北雄兵几十万,若是要平定河北逆贼断然不会一朝一夕,如此一来拉锯之战损耗的乃是我大唐之根本!”这时魏谟却道出了如今的国情,身为户部尚书的他掌管大唐的财政,自然对如今的大唐财力知之甚详。
李渼听罢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河朔三镇能够至今猖獗不服朝廷管制,也就在于三镇节度使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若是真的动起刀兵尚且不说能否完胜,即便最后大胜整个国库也损耗的差不多了。自古征战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人、钱、粮,如今虽然因为均田制的广泛实施,国库也有了回还的些许结余。但是一场战争下来所虚耗的钱粮,可以予以万计也不为过。
若是河北战事陷入胶着状态,国库也会因此消耗空虚,届时国内发生天灾何来钱粮可赈济百姓?李渼之前身为雍王之时尚且未有太在意此事,如今身为帝王之后才知道,何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浩见李渼面露难色,却不禁轻笑躬身道:“魏大人言之有理,然魏大人当知晓河朔三镇每年侵吞朝廷多少钱粮。这尚且不算,河北三镇广袤无边,土地肥沃良田数以万顷,崔、郑、李三位节度使把持三镇已久,加重赋税私吞民脂民膏,用于中饱私囊私养重兵割据一方。如此长久下去岂不是养虎为患,这让其余各镇节度使又如何臣服?待虎威日盛之时,可是会食人的!”
魏谟脸色有些很不自然,但是对于陈浩的说辞也很是信服。魏谟身为诤臣自然对事不对人,他说的有损国库是事实,而陈浩说的三镇侵吞朝廷钱粮也是毫无虚假。河朔三镇虽然不听朝廷政令,但是每年向朝廷索要的军民物资却是一点不少,不仅如此反而多次狮子大开口。
朝廷为了能够安抚以示优柔,也只能顺应其意给予足够的钱粮。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给朝廷国库带来严重的负担,如此一来富了河朔三镇却拖垮了朝廷。
李渼居于龙庭之上面露凝重之色,旋即双目肃然道:“少傅此言有理,养虎为患将来必反噬其主,与其割肉喂虎以图短暂安宁,不如乘其虎威未成将其灭之!朕倒要瞧瞧倾尽全国之力,还灭不了小小的河朔三镇!?”
看着眼前的年少皇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