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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依李爱卿之意,该由谁补上这第三名探花之位呢?”李忱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的一问。
李褒低头打量着皇上的表情,让他失望的是,李忱没有任何面部表情。于是郑重道“十名沈飞,微臣却觉得学识了得,品行极佳。倒是可以位居三甲。三人才学品行皆为上乘。可分别钦点为状元、榜眼、探花。”
“恩,于珪此子倒是也有耳闻,于敖生了几个好儿子啊!哈哈哈!”李忱艳羡之情不以言表。虽然自身教导子女甚是严格,奈何没有出类拔萃之辈。
李褒见皇上单单提及于珪,却没有品论此时正题中的沈飞。李褒觉得有些不妙,于是心中不免一沉。
果然,皇帝李忱的话儿刚落,一个鸭子般的声音开始反驳李褒的话。
“李大人,也不尽然吧,微臣可是听说昨日杯莫停酒楼闹出一场好戏,不知李大人可有耳闻?”李忱身旁一紫衣华服,面白无须的男子用纤细的嗓音轻轻说道。
李褒可不敢怠慢眼前的这位公公,赶忙答道:“不曾耳闻!”
眼前的这位公公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拥立有功的马元贽,虽是宦官之身,却掌管宫中禁军,深得李忱的器重。
“哦?那就由杂家与你说道说道,昨日杯莫停酒楼,今科进士于珪,白世言还有沈飞皆在,沈飞这小子狂傲自大,目中无人。结果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羞辱的无地自容……”马元贽一脸戏谑的看着此刻脸色慌乱的李褒。
“那年轻人留下一句话形容沈飞,好像是‘胸无万壑文墨,挥毫点江山;心无德行立根,品行处世间!’,李大人,不知杂家说的对与不对,有没有在皇上面前冤枉你的远方表亲戚?”马元贽一脸得意的问道。
噗通!
李褒赶忙跪地,双手微颤颤道:“皇上恕罪,微臣犯了用人为亲的大错,还请皇上恕罪!”李褒一脸后悔,原来皇上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自己又瞎操哪门子心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吗?
久久没有说话的李忱,放下手中的棋子道:“李爱卿,朕刚登基不久,还有很多大事需要仰仗诸位。”
但是接着脸色微变,言辞俱厉的沉声道:“但是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朕也不是聋子瞎子,朕可以铸造一根拐杖,同时也可以将它投入火中粉身碎骨!”说着将手中的白子轻轻的放在棋盘之上。
再观盘中之棋,白子落下一片清明,一眼望去,黑子已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李忱的话不但让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李褒倍感寒意,也让身旁的马元贽感到背后有些发凉!
……
“退下吧!记住朕说的话!”李忱看也没看李褒,甩袖而去。
……
御书房中,李忱看着书案上的一首诗,不住的点头。纸上所书之诗,正是陈浩当日所写诗句。
“元贽,可查清此子的背景?”李忱没有抬头,自顾自的问道。
“皇上,当日老奴在‘杯莫停’就已然下令调查,现如今已然得到大致的情况……”马元贽一脸菊花的笑颜答道。
第027章 殿前质问
原来当日在杯莫停饮酒的众人之中,恰巧这位禁军中尉马元贽到此饮酒。虽然他不懂事诗词,但是也爱附庸风雅。当陈浩与沈飞比试之时,马元贽却在远处观瞧。
虽然马元贽不懂诗,但是能从杜牧之口中称赞绝妙,又加上众人的无限赞叹。就算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一向溜须拍马的马元贽自然会想到皇上的爱好。那就是喜欢金石之音的诗,更有就是有收复河湟的雄心。
“此人名唤陈浩,年十六,乃是太和县人氏,之前为一乞丐,现为太和县幕僚。此次进京乃是给白大人祝寿,但不知为何,错过了寿辰,现居住在白大人府上。”马元贽道出了查证陈浩的所有信息。
“哦?呵呵,倒是有趣,听说这个陈浩写的一手好字?杜爱卿,可有此事?”李忱抬眼看了看身旁的杜牧。
杜牧身居中书舍人官职,乃是正五品上的品介。相当于皇帝的笔杆子,亦或是现代的秘书。
杜牧欠身道:“正是!动静结合,飘逸超迈,沉着古雅。微臣不敢私藏,已带来当日陈浩所书诗句,请皇上过目!”
说着手托纸卷于额前,疾走两步把宣纸案上,等待李忱过目。
“那朕倒要看看此子的书**底当真如你等所说一般,能够盖过柳公的书法!”李忱说着便打开杜牧装裱好的纸卷。
“这……”李忱沉吟半晌,只道出一个这字。
因为他被眼前的书法怔住了,李忱所见的书法名家大多是清丽有力,纤瘦风骨类的书法,亦或是如王右军的瑰丽多变,又或是柳公的体势劲媚,骨力健道。而陈浩所书的字体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无垂不缩,无往不收,大气雄浑,风神俱全。
“此等天真自然,不矫揉造作,随性使然的书法才是帝王之书!”李忱看罢不由得感慨道。
“在当今之世,靡靡之音中能有如此金石之音倒也实属难得!”杜牧也由衷的赞叹道。
马元贽何尝不知李忱是个喜爱书法之人,朝野上下皆知柳公权的书法为当世翘楚,李忱这个皇帝也不例外,一直在学习柳公权的字体。
“皇上英明,此子能写出如此书法,若非有高师所传,便是天纵奇才!”马元贽察言观色奉承道。
马元贽此刻极力推崇陈浩的书法,倒不是目的单一。一直以来马元贽便与光禄大夫柳公权不和,柳公权说马元贽宦官专政,马元贽却说柳公权食古不化。然而皇上甚爱柳体书法,所以一直尊敬柳公权,因此马元贽一直如鲠在喉。
“若是能够让皇上研习此子书法,倒可以起到疏远柳公权的目的……倒时候……哼哼,老贼头!”马元贽心中暗暗思量。
“说的颇有道理,应该是不出世的书法大家所传。诗中这一句‘羞称才子论诗篇’倒是甚合朕心,与朕意有收复河湟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李忱心中不由的思忖道。
“传旨,三日后早朝宣陈浩觐见,赐布衣之身!”
“是!”
……
礼部侍郎李褒府邸,书房中,沈飞毕恭毕敬的站在下首。
“飞儿,不是舅舅不愿帮你,奈何你前日酒楼不智,竟然让马元贽那个阉人瞧见。现在皇上已知道一切,这次的探花郎你说当不上了。”李褒愤怒之余略有无奈的安慰道。
“舅父不必操劳,外甥如今的成绩已经心满意足了。都怪外甥自命不凡,倒是小瞧了天下之士。”沈飞虽然说的谦逊,但是眼中却隐藏着不甘与怨恨。
若不是陈浩的出现,凭借舅父的势力,做个探花郎不会有丝毫问题。若不是前九名的学子,非高官之后便是实力超群之辈,恐怕舅父都会给他个状元也未尝不可。
“不过那个与你比试的陈浩,倒是十分可恶。待舅舅查明定不会轻饶与他,此次老夫在皇上面前丢脸全因此子缘故!”李褒脸有怒气的沉声道。
……
翌日早朝刚刚商议完朝政,皇上李忱却道:“近日朕偶然得到一幅字,觉得还算不错,便拿来与众位观瞧!”
继而便有两位太监来到殿中,各执一端徐徐打开。众位大臣抬眼观看,起初还是略有惊异,之后便是惊讶,最后却是有些痴盲。
“此书法倒是别具一格,与前人书法大有不同,但又似曾相识,以微臣看,定是某位大家汲取前人书法名家精髓才形成此种书体!”户部员外郎令狐绹赞叹道。
令狐绹的说法得到不少人的赞许,但是也引来了不少非议。
“令狐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书法得有其法,此书虽然与前人大有不同,但也不可物以稀为贵,书以无为珍!要说书法,还是柳大人的楷书!”工部侍郎崔慎由持反对意见。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然而崔慎由所说的柳大人柳公权却站在一旁,一直观看陈浩的书法没有作声。
而站立一旁白敏中却暗自思量着,白敏中一看这诗句竟然和陈浩所作诗句一模一样。当日白世言回到府中,便把陈浩的种种事情告诉了白敏中,说的白敏中也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是……”白敏中心中思忖。
李忱饶有兴致的问向默不作声的柳公权:“柳爱卿,你作为书法大家,对此书体有何看法!”
见皇上发话问及柳公权这位权威人士,众位大臣便集体静了下来,他们也想听听柳公权的看法。
柳公权急忙从沉思中转移过来,轻捏花白胡须郑重道:“老臣岂敢妄称大家,但就此卷而言,诗句一般,傲气十足,书体未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