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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花会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关于陈浩的传说却一直未有停止。然而这些却不是陈浩所要关注的,此刻留守府中陈浩正与李商隐、方枫二人商讨政事。
“大人,若要在河南府将土地兼并这一难题解决,须得应对河南府的三大士族。若这三大士族不给于妥善决绝,就不可上行下效,实施起来定会百般阻碍……”李商隐面露难色的说道。
方枫却是不以为然的说:“李裴薛,屯万田。这等士族豪门私自侵吞百姓良田,不顾百姓死活,实在是罪大恶极。如今大人身为东都留守又是圣上默许,岂容他们嚣张……”
对于方枫这般年轻气盛,陈浩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终究是才华再高也不抵家中一老。二人相较之下,就足以看出李商隐的成熟稳重。
方枫见陈浩摇头不语,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问:“大人,有何不妥?”
“你可知本官为何委任你为洛阳司法一职?”陈浩你没有正面回答方枫的问题,而是突然有了这么一问。
陈浩这么一问倒还真是将方枫问住了,见方枫似有疑虑之色,陈浩便直言道:“本官对你的学识从未有过质疑,然你却不够稳重,何为年轻气盛?如你这般尔……刚正有余而智谋不足,故此才让你当人司法一职,是想让你多加磨练!
李、裴、薛三家之所以屹立河南府经久不衰,历任东都留守均忌惮三分。莫非方大人要告诉本官,是历任留守均是无能之辈乎?”
这一问将方枫刚要出口的话有生生的堵了回去,脸色微红的站立一旁不再言语。一旁的李商隐见陈浩能够静心思量,不似方枫这般莽撞,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起初李商隐还在为陈浩年轻便手握重权,在实施过程中过于激进而倍感担忧。此刻看来,他之前的忧虑是多余的。陈浩所表现的稳重已经完全超乎了如今的年龄,有时候李商隐在想,莫非这陈大人天生就是这般心境?
陈浩微微一叹接着说:“此三家之所以势大,近年来历任留守实权旁落有心无力尚在其次,如今大唐各州兼并土地已然成风才是重因。枝繁叶茂同气连枝,若要根除谈何容易?故而对于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府尚且如此不知根底妄动而为,以后谈何整治各道各州?”
“下官受教了!”方枫一脸愧疚之色的低头恭谦道。
方枫的谦逊让陈浩很是欣慰,接下来众人便对这三家做了详细的研究。李家有了李忱的示意,作为李氏的分支自然不会有太大阻力。至于薛家,作为安史之乱的功臣之后,自然有着祖荫庇佑。不过既然薛家嫡孙薛泰曾在牡丹花会上夸下海口,想必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最后只剩下裴家了,对于裴家陈浩经过了解才知道,这裴家也就是当年宰辅裴度留下的一脉。三十年裴度被解除兵权,改任位高职闲的东都留守,其后几十年裴家便在这东都生了根。时至今日虽然裴度早已死去,但是这支裴氏家族却是发展壮大,以至于如今成为河南府三大家族之一,
裴度一生有子六人,长子裴撰裴撰,字宜业,曾任翰林学士、工部侍郎,如今年近七旬适闲在洛阳。嫡子裴识以荫授上柱国,袭晋国公,如今在朝官至检校户部尚书。其他四子也都声名显赫,多有作为,有“兄弟并列方镇,时人荣之”之称。众人思来想去别无他法,最后只得陈浩亲自登门拜访。俗话说先礼后兵,若是这裴家不识时务,那陈浩只能说不好意思,他陈浩可不是前几任留守任人摆弄。莫说他陈浩身兼巡察使,即便只是一个虚职留守,也要让他裴家伤筋动骨。一更。……by:89|10054185……》
第三十八章 两位翰林
第三十八章两位翰林
陈浩虽然在洛阳花会之后,得以薛泰就是薛家的嫡孙,但是对于说服薛家还是做了很多准备的。然而却不想这薛家家主竟然如此爽快,这让陈浩心情大好之余,也在寻思着这薛家不会有什么要求吧。
最后果不其然,薛崇如此爽快的答应是有条件的,而这个条件却是让他陈浩哭笑不得,心道这洛阳花会还真是让他赚够名声。
薛家家主的条件有两个,其一便是陈浩的一副字,只因薛崇对于书法有种独到的爱好。此前一直喜爱柳公权的楷书,然而自从陈浩横空出世后,薛崇便喜爱上了陈浩这种狂而不羁的书体。只是陈浩很少有作品传出,故而薛崇常常以此为憾!
这第二个条件就是让薛泰拜陈浩为师,这可让陈浩有些为难。心道刚收了一个怎么又要收徒,四书五经自己可不擅长。但是见薛崇那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样子,陈浩最后只得妥协。
陈浩对于薛崇的这点心思他又岂能不知,反正自己不吃亏又何乐而不为,能够收徒、写字换得千亩良田,陈浩觉得土地收得知,字写得更值。
当此事传扬出去后,使得河南府上下一时间纷纷议论着,陈翰林的一幅字到底价值几何。一幅字抵得上千亩良田,这着实有些匪夷所思。此后河南府一直流传着一句谚语:良田千亩,不抵陈浩一书……
自然也有不少人觉得薛崇此举过于失策,一幅字而已又岂值得如此。然而薛崇对此却只是哂然一笑自语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待薛家的事情解决之后,接下来陈浩面临的就是裴家。对于这个裴家陈浩心中没有什么底气,心中有种预感此次裴家之行定然不顺。
当陈浩一身官服来到裴府门外,俯首颔首观赏着裴府周围环境,裴府的府邸占地极广,高耸的门楼更彰显的威望。经过通传片刻后,裴府中门大开,一鹤发老人领着众人迎面向陈浩走来。
陈浩见迎面走来神采奕奕的老者,便知此人定是裴撰无疑了,于是率先开口道:“晚辈见过裴老,多有叨扰还望勿怪!”
“陈大人此言让老夫惶恐不安,大人光临寒舍已是荣幸,老夫有失远迎才是罪过!”裴撰面和慈笑的向陈浩施礼,继而请陈浩入得裴府。
陈浩裴撰的引领下来到府内,一路走来让陈浩眼花缭乱。府内筑山凿池,竹茂树幽,有风亭水榭,梯桥架阁,岛屿回环,蹊径盘曲,可为都城的胜景。
府内建筑格局显然经过精心布置,虽谈不上富丽堂皇气势宏伟,但却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府邸主人的极尽奢华,而又恰到好处,丝毫不引人反感。
带来到客厅二人分宾主落座,两位翰林学士可谓是无话不谈,谈到兴头之时二人也是爽朗大笑。在外人看来二人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实则却是暗含金戈。
陈浩几次欲要将来意说明,却被玩于世故的裴撰巧妙地转移。这让陈浩心中颇感失望之余,也对这位老人家刮目相看。今日他可是遇到劲敌了,圆滑如斯不由得不让陈浩佩服。
茶水上了几次,依旧没有谈到正事上面。最后陈浩见天色不早,便不再转弯抹角直言道“裴老,今日晚辈前来是有一事相商,还请您给予指点!”
“哦?大人言重了,请!”裴撰见陈浩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在兜圈子的轻声道。
陈浩拱手沉声说:“想必晚生今日前来,裴老心中也已然有了计较。晚辈之所以前来,实则是想让裴家能够如薛家一般,支持晚辈改善民生……”
话音刚落陈浩想听听裴撰有何高见,却不曾想裴撰自顾饮茶品茗,方才还十分健谈此刻却沉默不语。这让陈浩尴尬之余心生一丝微怒,于是激将道:“裴老莫非空有翰林之学,未有指点晚辈的地方?”
陈浩的这句话刚落音,裴撰双目陡然睁开,继而目视陈浩冷笑道:“陈大人可知此举是在自掘坟墓?”
“哦?愿闻其详!”陈浩扬声道。
裴撰抿了抿嘴,继而一改此前慈善的脸色道:“历任东都留守中欲要行此策的,陈大人绝非第一人,然却未有成功者。莫非是他们不如大人您?非也!陈浩是聪慧之人,应当知晓牵一发动其全身的道理……”
“晚辈自然明了,如今大唐各州道,尚且不论藩镇林立,如裴家这般家族多如牛毫,若是动了河南府,即是动了都畿道,乃至大唐诸道……”
见陈浩能够如此明视大局,心中也是颇为欣赏,于是反问:“既知如此,那又何必自讨没趣,引得天下动乱?安稳的做好你的东都留守。届时有了为官资历便可登阁拜相,何必因为此事而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大人你要知晓,这场赌博可是无任何胜算,到那时四面楚歌,可没有人替你出这份赌资……”
裴撰的话再清楚不过,陈浩也明白裴撰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