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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几十年的交情,可不,一边说着体己话,一边转了几转,便没影儿了。
走廊无人,画壁依旧,洪天柱瞅着这些活灵活现的雕刻小人儿,百味杂陈:“方兄,我洪天柱一世英豪,临到晚年却如此落魄凄凉,也唯有你,会来看我!”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自从洪天柱父子被龙灏变相‘发配’,屋子里的故交,不避嫌冲出来的只有方鸣德。
方鸣德握住洪天柱的手,道:“洪兄何必想得如此悲观?我观那龙灏,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至少,他是一片赤诚为了我华夏儿女着想,做的事情,客观来看,都是打压洋人、提振我辈的好事,我等华人从中获利良多,说真的,这一次,洪兄放纵得过了!”
洪天柱道:“我何尝不后悔?但大丈夫,既然做了,就要担当,不就是离开美国么,我洪门海外支派众多,幸好龙灏小子并不知道!”
方鸣德道:“支派终归是支派,力量毕竟弱些,洪兄,打算去哪里?回大清国么?”
洪天柱摇头道:“大清国内盘根错节,局势也不稳,我打算去东南亚,那里华商众多,适合我洪门发展。”
方鸣德道:“我这里有三万英镑,送与洪兄做本钱,请务必收下!”
方鸣德掏出一张有些年代的支票,上面写着‘叁萬不列颠英镑’,递与了洪天柱。
洪天柱道:“这怎使得?太贵重了,方兄收起,收起!”
洪天柱摇着拐杖,将那支票往外推。
方鸣德严肃地道:“洪兄太见外了,一点阿堵物而已,难道不值你我几十年交情?收下吧,啊,对了,这支票有些年头了,据说只能在远东的银行兑现,洪兄正好要去东南亚,路过时取了便是!”
洪天柱没法,收了那支票,叹道:“患难见真心,方兄,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等等,我把这片宅子的地契押给你……”
方鸣德虎起脸,道:“胡说八道!再这样矫情,洪兄,我便真生气了,这支票你也拿还我……好,我得回去了。离开太久,为龙少爷猜忌,总是不美!”
告辞之后,方鸣德便扬起脚,返回那屋子,继续商讨‘洪门改组事宜’。
六月五日晚。夜幕降临,往常灯火达旦的洪府,却变得冷寂一片。
这也难怪,主人被逼走,这里将来要变成‘洪门历史展览馆’,下人们都纷纷谋掇着出路,哪里有空掌灯?
一处屋子,油灯映昏影,一对父子隐在黑色的影尾下。相对细语。
洪在艮:“父亲,我们去东南亚?”
洪天柱:“当然不是,我们去日本,那里的发展潜力大过东南亚那片岛屿,而且,那里的环境和气氛,更适合我们华人隐伏……”
洪在艮:“怎么说?”
洪天柱:“还用问?把你扔到一群猴子中央,你还隐伏个屁!日本虽说男人矮女人荡。但从外表来看,与我们差不多!”
洪在艮:“那就要蓄发了?”
“你还舍不得那根破辫子?孽子!”
“父亲。剪掉容易蓄起来难,我们难道不回祖国做买卖?”
“蠢材,到时候买个假辫子,很难么?”
“哦,那父亲您为何要骗方老头?”
“你我父子落难,能安全离开旧金山已是万幸。其他人谁能相信?方兄,嘿嘿,也不成!”洪天柱冷笑道:“我看他呀,多半是来探我口风,好回去告诉龙灏小子请赏。我不诓他诓谁?”
“依我看,这倒不见得,方老头可是给了咱们三万英镑呢,龙灏给的赏,能大过这些?”洪在艮道:“父亲,拿那支票来看一看,什么玩意,非得到远东才能兑现,擦,唬人的吧?”
洪天柱:“你这急性子,喏,给你看便是!等等……”
油灯忽闪下,洪在艮正要接过支票,洪天柱手却一缩,六公子不由愣在了当场:“父亲,做啥子哟?给不给嘛,耍子人玩啰!”
“幺儿,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想去日本了?”
光线下,洪天柱的眼睛犹如波斯猫的眼珠,琉璃华彩:“你其实,早就在暗中接受日本人的赞助了,对不对?!”
“什,什么赞助?啥、啥子日本人?服亲,你不晓得就不要乱讲哟!喝死卵人了撒!”
“哼,我还不晓得你个龟儿子,你一紧张,就会讲川话,你和三井造麻、河谷开拓、住友大金……为什么会有银钱往来?说!”
“啊,那几家都是美国的公司,正当交易,很、很正常哩!”
“还不说实话?你我父子已经到这般田地了,你还要撒谎?说,这些日本人控制的公司,你怎么勾搭上的?是不是早十年,你在日本留学结识的狐朋狗友?”
“……好,好,我讲实话还不成吗?对,龙灏驱逐我,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去日本,那里,有很多家财阀都想着拉拢我们洪门呢……”
洪在艮没法,只好花了半个时辰,将自己原本的计划、还有与日本财阀的关系,与洪天柱说了一遍,最后,才将那张支票拿到了手里。
“咦,这不是支票!”
“不是?日他仙人板板,方鸣德个瓜娃子骗老子?”
“也没骗啦,这、这是英国发行的国债,1876年的,十年期,利率8。8,指定了只能在远东的英国银行兑现!”
洪在艮头也没抬,瞪着那张破旧的‘国债’,脸上全是喜色:“六年前就到期了,按照利率叠加,现在这张国债,只怕能值八万英镑呢!”
八万英镑!?
洪天柱也吓了一跳,那可就是40多万美元,好大一笔巨款呀!
“真的?能兑现?”
“能,我们去日本,那里有很多英国资本的银行,那些鬼佬最讲信用,一定会兑的!”
“好,哈哈,方鸣德算是做了件好事,散财,散财老方啊……”
“八万英镑?有这么多!?”
方鸣德一脸惊愕,最初他以为只是三万英镑,送出去不心疼,但八万就不一样了,现在他都有点肉疼了,虽说这钱不是他的:“龙少爷,送这么多钱给洪家父子,会不会有些托大啊?”
“托大?不会!”
龙灏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方老伯提供的情报准确,这点投资便不算什么,只要洪天柱父子能在日本扎根,也算间接替我干了一些活!”
是啊,人手不够,人脉不广,眼看改变华夏命运的甲午海战日益临近(龙灏只知道甲午海战发生在1894年,其余一概不知),龙灏却没法往日本本土插几根钉子,如何不让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想想看,你在美国搞的风生水起,战列舰都击沉了六艘,但甲午海战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那可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龙灏现在正处在晋升炼金术师的关键一年,分身乏术!
若是等到明年再筹划再布置,恐怕就有些来不及了。
所以,现在必须要派人去日本,探听消息,而洪天柱父子,也算得适逢其会,给龙灏逮着了!
谁让洪在艮做事不机密,他与那些披着美国壳子的日本公司间的交易勾当,瞒不住洪天柱,自然也瞒不过方鸣德。
415, 杜邦财团美梦破灭!
洪天柱父子若是在日本扎了根,龙灏借着这个‘壳’,再往里面塞党卫团或者野战团的人才,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情报不会有误,这几年来,洪在艮一直在接受日本财阀的秘密赞助,并且,利用洪门的影响力,也帮这些财阀赚了不少钱!”
方鸣德胸有成竹地说道:“可笑洪天柱还骗我说要去东南亚,其实,龙少爷驱逐了他们,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日本!绝错不了!”
“去日本就成了,我给了他们多少,早晚他们会给我赚回来!”
龙灏拍拍方鸣德的肩膀,道:“方老伯,这一次你表现得非常好,在新的‘中华总会馆’里,我会给你三个帕仙特的股份!今后每年的分红,相信不会比8万英镑要少!”
方鸣德激动地道:“多谢龙少爷,洪门能由龙鳞党来领导,那就是最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只是此前洪天柱一直找各种借口拖着。”
“他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哪里是为了广大同胞,呵呵,经过这么一试,算是试出来了,也是好事一桩!”
“哎,可怜唐人街多少同胞流离失所,洪在艮,这一次犯下的罪孽太大了!”
“行了,毒瘤拔除了,我也该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忙得脚不沾地哟……洪门人员的转移,就有劳方老伯费心了!”
“龙少爷放心,不过,洪门解散后,那些贩夫走卒,就不太好控制了。”
“这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