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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镜湖奇道:“怎么会这样?”
待听了顾氏把原委说了一遍之后,感叹道:“梁家在幽州阴山县很有名望,一家都是乐善好施、有情有义之人,真是可惜了。”
然后,便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了顾氏,绘声绘色、抑扬顿挫直说了小半个时辰。
顾氏听完,越发遗憾,道:“阿清的姻缘路真是艰难,莫非是我们杨家还不够仁德?算了,我与他父亲商量一下,晚季稻就不收三成的利了,可是收多少好呢?阿清算过了,一成的利才能不亏本,可是赚得太少、家里没有一笔银钱打底,万一出了事情又赔不了……”
顾氏自顾自嘀咕了一阵之后,这才省起刘镜湖还坐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道:“瞧婶子这样子,让侄子见笑了。”
刘镜湖笑道:“杨婶多虑了,杨婶慈母之心,侄子敬佩都来不及,如何敢取笑?”
顾氏便转了话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如今你也满了二十了,家里应该也在议亲了吧?定下来之后,成亲的日子可得早些告知杨婶才好,杨婶虽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给你做新婚贺礼,早早准备总比临阵磨枪要好得多。”
刘镜湖低了头,道:“多谢杨婶,但是家里尚没有给我说亲。”
顾氏很疑惑:“我们杨家虽小门小户,可徳正如今只有十四,我都已经开始着急了,你家里人怎会不急?难道,京城的大户人家都像你家这般行事么?”
刘镜湖头更低了,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低声却坚定道:“杨婶,我一直喜欢杨师妹!”
顾氏一愣,然后笑道:“阿清虽为人简单,脾气却倔得很,难得你们几位师兄都大度、不与她计较,呵呵呵。对了,上月徳正在后园建了一个新的兰花暖棚,从枫叶谷移来的十几种兰花在里面长得都不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刘镜湖道:“杨婶,我,我是想娶——”
顾氏一边拉他起来,一边快速打断他的话:“刘侄子,你聪明、能干,这几年乐阳也被你治理得很好,可是,你终究是要回到京城里头去的。京城里达官贵人遍地,规矩很多,稍有不慎就过得不如意。你们刘府也是沐浴着天恩的人家,想必规矩也不少,我家阿清她只会种田,野惯、也随性惯了,且我们杨家在京里也是举目无亲,因此,如果她愿意,偶尔去京城看看也就罢了,长住就不必了。”
刘镜湖急切道:“杨婶,如果我不回京城呢?是不是就可以?”
顾氏道:“杨婶便倚老卖老说一句,刘侄子上有祖父母、父母,下有弟弟妹妹,若一意孤行,就是不孝不悌。”
刘镜湖踉跄退后了两步,挣扎道:“也许,也许杨师妹她自己愿意长住京城呢?”
顾氏道:“刘侄子,你认识阿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的心性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否则,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问明白?刘侄子,你听杨婶的,赶紧回头是正经。”
半个时辰之后,师兄弟俩一起告别出门,返程路上,刘镜湖失魂落魄,徐景宏也是烦躁得很。
刚才在杨家后园,徐景宏逮着了与德清独处的机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清妹妹,杨婶帮你看了那么多人家,都找不到一家合适的,现下你师兄我也没有定下人家,不如,我们两人凑成一家算了?”
德清斜睨着他,笑道:“徐师兄,饿了就吃饭、病了就吃药,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凑’成一家?婚姻大事怎么能‘凑’?我娘可是心诚得很呢!”
徐景宏步步紧逼:“那如果我也是诚心的呢?”
德清转了脸,继续笑:“诚心也不行,你家在京里、我家在乐阳,隔着千山万水呢?”
景宏急了:“清妹妹,师兄我铁打铜垒,你也是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如此,前面纵有山川阻隔又如何?”
德清转过脸,认真道:“徐师兄,我跟你说实话罢,我可与田斗、可与土斗,唯独厌烦与人斗。”
景宏僵住,咬牙道:“清妹妹,你,你的心太狠了!”
两人不欢而散。
第67章 067 怀醋意琼华拦路
刘镜湖和徐景宏两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默默催马向前,一直走到了岔道口,两人同时勒住了马、对视了一会,然后还是徐景宏先开口:“刘师兄,看样子你家里也没有同意吧?”
刘镜湖双眼望着前方:“徐师弟,自己家里不同意尚能抗争一番,可是——你刚才被杨师妹回绝了吧?”
徐景宏一笑:“杨师妹只是说‘厌烦与人斗’,如今西卢蠢蠢欲动,我打算向皇上请战,只要我立了大功封了侯、自己开了府,她便不需要与人斗。所以,我还是有胜算的,但是刘师兄你,恐怕要白费心思了。”
刘镜湖紧紧握住缰绳,回道:“如今上杨家求亲的人络绎不绝,下个月杨师妹就要满十七了,如果不出意外,半年之内杨师妹肯定会被定出去,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徐景宏闻言一笑,然后突然凑近刘镜湖的耳朵道:“刘师兄,我们同心协力,在杨家门前设下路障如何?”
刘镜湖侧身躲开,然后“哼”了一声:“徐师弟,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徐景宏嗤笑:“是,你磊落!梁宇安的父亲是你爷爷的门生,你原就对梁家的底细一清二楚,为什么过了一个半月、梁家主动撤销议婚之后,直至今日才登门告知杨婶详情?”
刘镜湖面不改色:“刘、梁两家已有多年不曾来往,当然得细细打听。”
徐景宏抬手用马鞭指着刘镜湖:“徐师兄,你越来越虚伪了!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各凭本事罢!”
话落,打马绝尘而去,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洒脱,因为,母亲的回信中,话说得很绝:“徐、杨两家不能结亲,杨家的家世配不上镇南侯府只是其次;你可知道,当年娘唯一的哥哥、你的亲舅舅死在了杨裕谷的刀下!为娘大度,念当年处于乱世,如今可以既往不咎,不计较、不报仇,可是,你要娶杨裕谷的孙女,除非为娘先死了!”
母亲向来决绝、说得到做得到,如今,两全的办法是求得圣上赐婚——这样清妹妹便无法推脱,母亲也不能抗拒。
刘镜湖心烦意乱、信马由缰往乐阳县城方向前行,一忽儿耳边传来顾氏的声音“她的心性你比我还清楚”,一忽儿眼前浮现出自己爷爷回信中的字句“杨氏女虽好,奈何门不当、户不对,于刘家无益”,他感觉自己似站在路中间,被两股相反的力气使劲拉扯着,浑身呼吸不畅、几乎全身崩裂。
晚上,顾氏对德清和盘托出自己与刘镜湖的对话,末了道:“阿清,如果他家的长辈允许了这门亲事,就应该亲自或遣了媒人上我们家提亲,如今他这般,家里长辈肯定不同意,这样的亲我们不能结!可是,刘镜湖人的确不错,我看他对你也是真心喜欢,你说,今日娘是不是做错了?”
德清道:“娘,你没有错,错的是刘师兄。”
顾氏点头,过了一会又担心起来:“阿清,刘镜湖这么好你都不喜欢,难道——你还是在意黎嘉铭么?”
德清心头一酸,强笑道:“娘,我是心甘情愿退的婚,既已经退了婚,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再说,除了我的几位师兄,天下男子何其多?这些日子,我们家的门槛不是几乎被媒人踏破了么?”
顾氏伸手搂过女儿:“阿清,你能这样想最好。当年,我与你爹也只是见过一面……”
这日之后,徳正几次想到县衙寻镜湖说话,却不是被顾氏、就是被德清支得团团转,始终不能成行。
过得半月,又到了稻禾中耕、施肥时节,一家人忙得不可开交,再次闲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四月德清的生日。
但是,那日顾氏并没能给德清庆贺、而是全家人都回了娘家。小姑婆卢氏病倒了,头疼得很厉害,前一天晚上突然昏倒,第二日才醒了过来,醒来后还是头疼,然后又昏过去,如此往复。
顾氏与卢氏情同母女,在卢氏发病期间,隔几日就带着德清去娘家看望、侍疾。直到了夏种之后,卢氏的病情才逐渐稳定下来、渐渐好了。
这一日,母女俩稍稍得闲,正打算出门去看望卢氏,突然有媒人上门来,顾氏只得自己留在家里招待客人,让李嬤嬤、红泥两人跟着德清出门。
德清因惦记着夏收种子的入库,只在外婆家住了一晚就往回赶,第二天中午,她的马车穿过绿水镇街道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不待赶车的张虎询问,仆妇模样的拦车人已经开口问道:“车内可是杨二小姐?琼华亭主有请。”
德清一愣,与李嬤嬤对视一眼之后,启口道:“正是。不知亭主何事相请?”
那人道:“亭主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