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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后,秦管事把自己所知道的越城周围的城郭、山川都一一介绍了一遍,末了,试探着问道:“我听见杨小公子称呼徐小将军为师兄,莫非杨小公子是镇南大将军的徒弟?”
杨老爹道:“那倒不是。我这孙子和徐小将军曾一同拜凤郡陆致远为师,彼此同窗了三年,是读书的同门。”
秦管事闻言,眉毛一挑,顿时提高了声音:“凤郡陆致远?杨小公子是陆致远的学生?”
凤郡陆家五百年传承,其地位比冀州徐家更为世人所尊崇,凡陆氏弟子,最差的都能考中举人。开始秦管事以为德清只是徐原麒麾下某个部将的亲戚,没想到她竟然是陆致远的学生,他不禁挺了挺自己的腰背,端正了一下坐姿。
杨老爹看惯世情,内心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这孙子得了陆先生三年教诲,承蒙陆先生不弃,为他取字——”
“爷爷——”德清暗暗皱眉,及时出声阻止了杨老爹。
杨老爹摸摸鼻子:“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秦管事却肃然起敬,站起来对杨老爹作了一揖,道:“恭喜老爷子!杨小公得入陆门,高中指日可待啊。”
陆致远收徒的怪癖天下皆知,听课需考试入场,授完课,还要再考试,合格之后才正式认为陆门弟子。这杨小公子得了赐字,自然是正式入了陆氏一门,前途无量啊。
杨老爹没想到秦管事居然如此郑重,不禁愣了一会。还是德清在一旁推了推他,这才答道:“快坐下,快坐下,金榜题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老哥谬赞了。”
秦管事却问道:“杨小公子可下过场了?”
杨老爹笑道:“还没有呢,打算明年去试一试。”
杨老爹心里美滋滋:明年德方也有十二了,可以去考一考童生试。德方跟着二十年前中了秀才、前年又中了举的顾二舅舅读书,很有成效,两年前又得了陆致远批注的几本书,现今又有童试第一的黎嘉铭在一旁指点,考中个秀才当不是难事罢?
听说德清是陆致远的弟子,又是徐景宏的同窗之后,秦管事原先的假意奉承变成了真心的敬服,跟杨老爹聊得越来越融洽,聊完了越城,便开始聊起来殷京:
“……陆家这样的人家,如今如鱼得水自是不用说。元熙帝大赦天下之后,不少人家都重新起复受到了重用,其中的刘家,获利最多……老哥,你知道青州刘家吗?这刘家也是累世的书香世家了,当年也有从龙之功,可惜受刺太子案牵连,族中虽然没有人涉案,不幸的是刘家的嫡长儿媳妇李氏与罪妃庄氏的女儿惠平公主是故交,而惠平公主的驸马直接参与了谋逆。刘氏一族、李氏一族因此皆被疑,均全族丢官。最可怜的是刘李氏,彼时刚刚生下孩子,一年之后竟抑郁而终,留下一岁幼儿嗷嗷待哺……”
德清对黑暗、血腥的政治不感兴趣,本来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听到这里却心头一跳,不由出声问道:“这位刘李氏,是何方人士?怎么会与惠平公主是故交?”
秦管事道:“说来也巧,这刘李氏娘家原籍,正是象州郡平阳县,就在你们乐阳县的隔壁。算起来李氏一族也有一、二百年的传承,前朝时从兖州移居象州,几十年前全族移居殷京。李氏一族善诗书,听说这刘李氏尤其出色,后被选为惠阳公主伴读,一向跟惠阳公主交好。”
德清心里有了计较,道:“原来如此,多谢了。”
杨老爹却大声问道:“阿清,你的那位刘师兄姓刘,他的外祖家也在平阳县,他家是不是青州刘家?”
德清道:“这个——我倒不曾问,所以不晓得。”
秦管事却很好奇:“杨小公子还有一位刘姓同门师兄么?
杨德清还没来得及开口,杨老爹快速道:“是啊,她的师兄叫刘镜湖。”
秦管事道:“刘镜湖,是‘铜镜’的‘镜’么?刘家的孙辈排的正是这个‘镜’。若他也排‘镜’,多半就是刘李氏留下来的那个孩子了。”
德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后却问了这样一句:“那个刘李氏的孩子,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不曾想,秦管事立即兴奋了起来:“刘李氏去世时与刘侍郎仅成亲三年,只留下一个孩子。不过,这个孩子的异母弟弟妹妹倒不少。刘侍郎少年时被誉为殷京玉郎,对他向往之人比比皆是。听人说,惠平公主当初也曾属意于他,无奈被赐给了表哥庄氏。刘李氏去世一年之后,刘侍郎娶了韦贵妃的娘家女儿为继弦,如今也生了两子一女呢,据说,最大的那个儿子,比刘李氏的儿子小了三岁、算来今年也有十二了。对了,据说,当今皇上小的时候,韦贤妃很是看顾。”
杨老爹叹道:“难怪刘家而今如此受重用!”
德清听了,想起那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清冷身影,心里酸酸涩涩。
二十天之后,商船顺利抵达越城码头。德清站在船头,看着依水而建的城郭低低耸立在方圆几十里的冲积平原之上,城墙上也不见箭垛等物,不禁问秦管事:“越城也算富饶之地,为何城墙如此之矮?万一南诏来犯,如何是好?”
秦管事笑道:“杨公子多虑了,越城与南诏相邻的东、西、南三面皆是陡峭的高山,山上毒蛇猛兽出没,根本不可越;唯一可通南诏的就是沅江,然越城以东十里处,沅江被一道几十丈高的飞瀑截断,因此水路也不通。如今越城人要往南诏、或南诏人要来越城,都要先经过越城西面的云城、再经滂城绕道呢。南诏一直想打下云城,这不,听说不久又要开战了。”
德清这才放心。一行人下了船,秦管事使人搬东西、装车进城,德清则与爷爷雇了一辆轻便牛车向沅江河谷边上的小村庄驶去。路上德清撩开车帘,看见道路两边都是稻田,田里的稻穗已黄熟,江风吹来,一杆杆的都在轻轻摆头。
德清一路看过去,约莫走了一个半时辰,德清发现田里的稻子品种明显与象州那边的不一样,便打算跟田里的农人买上几十穗作杂/交材料,正要开口让赶车师傅停车,大路另一头忽然冲过来一大群人。
第28章 028 斗山蟒木镯显能
那群人惊慌失措、大呼小叫,很快就跑到牛车前面,牛车的车夫听了这一群人的喊叫,脸色大变,立即便要赶着牛车往回走。德清和祖父都不懂南疆语言,便问赶车的:“他们口里喊的是什么?前面出了什么事?”
车夫虽然是南疆人,但是长年在越城码头来往,也略通北地语言,一遍赶这牛往回走,一边对德清道:“山蟒又出来伤人了,正往这边来呢,我们得赶紧逃!”
“山蟒?什么样的山蟒?怎么会出来伤人?”德清知道南疆多毒蛇猛兽,但是没想到竟会有大蛇白日出山伤人,很是诧异。
车夫道:“去年夏天开始,每隔一段时日就有山蟒出来伤人。常来的一只,蛇身有成年男子的大腿那么粗,一口能吞下一头小牛犊,上月还有一个五岁的男孩遭了殃。我们先掉头去镇上住一晚,等明日山蟒回山了,我再送你们前来。”
车夫的话刚落,拉车的牛被汹涌而来的人群惊吓,竟不听车夫使唤,突然发了狂、抬起四肢向前飞奔起来。车夫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摔进了路边的稻田里,德清和祖父也是狠狠一歪,“砰”的碰上车壁,两人眼疾手快抓住了车栏,这才稳住了身子。疯牛四蹄狠狠踏在路面上,发出“塔塔塔”的声音,拉着杨裕谷祖孙俩径直往前,扬起了一路泥土。
德清隐约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山蟒就要来了,赶紧跳车,赶紧跳车!”可是拉车的牛飞一般往前飞跑,都很难站得住,哪里找得着机会跳车。
正着急间,疯牛突然一下子停了下来,德清和祖父差点被甩出车门。两人稳住身体,听见拉车的牛发出“牟——牟——”的叫声,而另外一道“兹兹”的声音似在与它应和。德清脑内闪过一幅场景,觉得很是不妙,掀起一条车帘缝往外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壮牛的前方,半直立着成年人大腿一般粗的一条大蟒,蟒蛇正“兹兹”的吐着蛇芯子,左右摆动头部企图攻击。壮牛也摆出了攻击之势,它头几乎抵到地上,发出低沉的“牟——牟——”之的声音。
德清抽出匕首,一刀隔断了轭绳,然后转头轻声对自己祖父道:“爷爷,牛跟大蟒要打架,我们坐在车里,先不要动。”
杨裕谷就着车帘缝探头看了一小会,道:“也好,不过我们得随时做好跳车的准备。”
大蟒饿极,首先发起了进攻,一边张嘴来咬牛头、一边用尾巴来缠牛身,牛奋力猛冲、抬起蹄子狂踩,一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