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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谷香都没发电报过来求助,还是杨希闵特意发来一封电报,桂林都不着急,我们广东又有什么好急的。你去吧,今天先就这样。”
侍从官无奈,只好退下了。
吴绍霆沿着走廊返回官邸,同时在心里做着盘算,正如他刚才所说,陆荣廷的动作那么明显,可刘震寰和刘谷香从始至终都没向广州发电报求援,可见二刘是下定决心要独立。自从去年他宣布与革命党决裂,刘震寰和刘谷香仍然心向孙中山,与广东的关系多少有了变质。他可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既然二刘有心死撑,他就是要看着二刘在失去广东援助之后是如何败亡。
这不是赌气,既然二刘不能与广东同伍,广东何必还要花冤枉心思去栽培他们?
趁着这次陆荣廷出兵对付桂林,索性就借陆荣廷之手先消灭这支异己,省的留下后患。
至于广西的地盘和势力范围,吴绍霆也没有打算就这么白白丢掉,至于怎么应付必然是要寻找机会一步一步走着瞧。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504章,梁启超的拜访
次日一早,吴绍霆召开了一次参谋长会议,将广西的消息通知了下去。
不管杨希闵是什么立场,所有人都认为有必要维持这份关系,退一万步来说杨希闵还是国民共进会的成员,总不能国民共进会的声势还没打出去,已经先发生了不愉快的内讧。
为此,吴绍霆特意回了一份密电到广西,告诉杨希闵暂时按兵不动,继续观察陆荣廷的动作。他还特意在密电里许下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强调大家同是国民共进会成员,在动乱面前一定要保证利益一只,必然时广东会给与实质援助。
电报发出去才两天,还不知道杨希闵收到没有,广西就传来了枪声消息。
七月三日正午,陆荣廷广西第二军和第三军先锋部还是进攻柳州,湘军也从永州越境,不过仅仅在桂林北部转了一圈,之后消失匿迹。柳州的战事持续了两天两夜,刘震寰好在也是一个能用兵的人,知道提前在柳州布防,利用漓江水道进行防御,因此战局难分难解。
广东军政府内部有一部分声音是希望吴绍霆支援桂林留守府。毕竟桂林是广东在广西最大利益之地,甚至连梧州都比不及,广西发展银行和不少贸易线路都必须依赖桂林存在,一旦桂林有失,对不少广东财主将是极大的损失。
吴绍霆自己早有计划,绝不会让一些财主来左右军政府的决定,这不仅有损军政府的威严,更是给了资产阶级掌控军政府的机会。对于这些人的提议,他全部或推或压了下去,一切仍旧以隔岸观火的态度。
广西战事很快传开,各大报纸纷纷紧追报道,也有时评人士在估测广东的意图。谁都知道桂林的幕后是倚靠着广东军政府的支持,以广东公开扩军的气势来推测,桂林的事绝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就在各方各界的目光紧盯柳州战场时,一行从北京风尘仆仆赶来的客人,总算在七月十日的早上抵达了广州码头。这行人叫了黄包车,并没有急着前往广东都督府,而是去了在北城的岑公馆。向岑公馆的门房递了名片,恰好今天岑春渲回来的早,门房很快就将名片送到了老爷手里。
岑春渲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一时有些惊奇,不过很快又释然开来,仿佛心中早有预料。他对门房吩咐了一声:“请卓如他们进来吧。”
门房马上返到门口,将来者请进了公馆客厅。
为首的正是梁启超,另外还有两人都是进步党的成员。梁启超头发有些过长,刘海都能遮住眼睛,可见有一阵子没有打理过了。他穿着一身轻便的长衫,袖子挽得很高,脸颊枯瘦了不少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章法又极其憔悴。
岑春渲见到梁启超这个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梁启超一路上颗粒未进,与去年在北京相见时境况大有出入。
梁启超向岑春渲行了一个鞠躬大礼,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后学梁启超拜见云公,未曾提前通知冒昧来访,还请云公见谅。”
他还是用前清那套礼仪说辞,大有诚惶诚恐之意。昔日改革派的作风今日竟荡然无存。
岑春渲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客气的说道:“卓如千万别这么客气,你我可不是陌路之人,好歹旧相识一场,来来来,都快请坐。”
落座之后,不等梁启超开口,岑春渲又感叹的问道:“卓如,你怎么变成这副颓唐摸样,你我不过一年之隔,真是变化太大了一些。”
梁启超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苦闷的摇着头说道:“云公,您是明白人,自然清楚我们进步党眼下的遭遇,真正是叫苦无声呐。原以为去年的动荡结束之后,袁世凯会收敛独裁专横的气焰,放权于政党,推进民主共和。可是万万没料到,袁世凯非但未曾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您看看今日的正式约法还有民主可言?还有民族可言?还有政治可言?不就剩下袁世凯一个人唱独角戏吗?可恨啊可恨。”
说到“可恨”一词时,他忍不住咬紧了牙齿,这两个字就是从牙缝里摩擦出来的。
岑春渲缓缓叹了一口气,顺着梁启超的语气说道:“唉,真是世事难料,这件事对我们广东来说也颇有压力,袁世凯真正是做了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错事。不过不管怎么说,国会和参议院总有你们的席位,内阁也少不了你们的名额。卓如也没必要如此忧心忡忡啊。”
梁启超冷声说道:“这些虚席又有社么用处?一句话语权都没有,事无大小都由的北洋派在做打算。就好比这次袁世凯颁布所谓的统一省府的法令,我们进步党是坚持反对,这种只会制造事端和矛盾的法令,只会让我们国家陷入更深的混乱,于民生于国力皆是不利。可到头来又有什么作用,袁世凯说做就做,甚至连申报参议院都免了。唉!”
岑春渲深沉的点了点头,苦笑道:“早就知道袁世凯会有这样的野心,却没料到他竟敢张狂的这么快。卓如,那这次你们南下广州,一定是有另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梁启超与同行的其他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才加重了语气说道:“云公,实不相瞒,后学此次赴粤,正是希望与吴将军商议抵制袁世凯的新约法,这次如果让袁世凯得逞,中华民国必然陷入万劫不复,我辈奋斗至今的成果算是彻底付诸东流。”
岑春渲故意问道:“原来如此,不过既然是这样,你们应该直接去都督府才是,为何要先到我这里来?莫不是有需要我老头子的地方?”
梁启超长叹一声,认真的说道:“云公,您是有高瞻远虑的前辈,理所当然能看清楚现在的局势。袁世凯之所以颁布这次新法,并非旨在打压我们进步党,更是在针对广东的国民共进会。吴将军远在南疆拥兵自重,必然早有了自己的应对之策,因此,在下甚是担心贸然前去面见吴将军,未必能那么容易的达成共识。云公您是国民共进会的元老,又是广东军政府最高政务长官,在下特意前来,正是希望云公能指点迷津。”
岑春渲脸上不置可否的一笑,心中却是暗暗的叹息,他一直以为吴绍霆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不过时至今日早已看得透彻,在很多方面吴绍霆就像是另外一个翻版的袁世凯,一旦自己拿定主意,立刻就会变成专横独裁的一面。
坦白说,这次就连他都不看好进步党的势力,更别说吴绍霆会跟进步党谈合作。这些人在北方无以立足,想到南方掀风聚浪力保自己的地位,真是想的太自以为是了。
“卓如,说几句诛心之言,就算吴将军同意与进步党合作,可是眼下南方的局势大家都有目共睹,不管我们如何联手造势,又能把袁世凯奈何?若卓如期待吴将军发兵讨伐袁世凯,呵呵,这种事只怕难如登天。若是说利用政治声势来威逼袁世凯,单凭我们广东一处的声音又能有多大分量?袁世凯既然摆明要打压广东,自然不会在乎广东反应,这一点大家都不难理解的。”岑春渲叹息的说道,语气仿佛是在强调,又仿佛是在劝告。
“在下自然知道不可能让吴将军出兵对付袁世凯,可是前不久吴将军接受的采访,披露了南方各省督军对待此事的态度,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梁启超用心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让吴将军出面,号召南方各省督军联合起来向北洋政府施压?”岑春渲故意反问道。
“正是如此。抵制新法不仅是维护共和民主,对吴将军和广东国民共进会同样有好处。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袁世凯糟蹋这个国家!”梁启超充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