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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刘永浩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听着莫擎宇与师部的对话,莫擎宇抬头看了他一眼,吩咐道:“马上编好作战连队的顺序,无论如何我们要在这里坚持一天。”
刘永浩眉宇紧锁,认真的说道:“大人,早上我们已经派了两个连去掩护六团和炮兵团的补给线,现在前线拖着两个连,团部这边还能调动的作战部队只剩下三营两个残连和团部警卫连了。”
莫擎宇咬着牙,大声的说道:“那就把警卫连也给算上。”
刘永浩叹了一口气,他想再说一些话,可是又觉得没有任何建设性,只好转身出去了。
莫擎宇站起身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进进出出、忙碌不堪的部下,突然有一种惆怅和莫名的悲愤。一夜未曾合眼让他的情绪很不好,脑海中不断浮现昨天激烈战斗的境况,还有师部一道又一道不带感情的命令。他甚至不敢预料这一仗打下来之后,自己能得到什么利益。他捏紧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发抖着,不过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贺州一团团部在八点十分时接到师部的紧急命令,韦汝骢当机立断,三营担任先头部队,二十分钟后即向信义县出发。至于进攻信义县的细节方案在途中再作议论。在先头部队上路之后,韦汝骢与教导团团长李济深会晤一番,简略商议了师部的紧急命令。
来到教导团驻地,韦汝骢跟着出来迎接的李济深一边向会议室走去,一边说了道:“封开县已经丢了,师部那边吃紧,我认为今天天黑之下就要在信义县打上一仗。”
李济深点了点头,赞同道:“韦大人所言极是。既然是紧急命令,自然是希望我们快速反应,分担封开县那边的压力。”
韦汝骢又说道:“目前我们这边配备重武器的只有你们教导团,梧州是一个大城,没有重武器是不行的。你最好赶紧让炮兵跟着我的先头部队一起出发。另外师部也有命令,让教导团留下一个营在贺州这边多守一段时间,说是有一支商队会从这里经历,要确保商队能顺利通过贺州。”
李济深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多问什么,从跟着吴绍霆担任警卫营营长时他就养成了多做事少说话的习惯。他直接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亲自留在贺州,前线方面就有劳韦大人您多担待一些了。”
韦汝骢饶有兴趣的看了李济深一眼,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很有先见之明,论资历李济深不如自己,可是教导团是吴绍霆直辖的精锐部队,如果两个团长同时出现在前线,只怕不利于指挥的协调和统一。李济深既然主动留在贺州,将进攻信义县和梧州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一团团部,不可不谓是为大局着想。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赞许的笑了笑。
商议之后,教导团骑兵营护送炮兵部队紧随第一团先头部队出发,其余部队在中午之前陆续开拔出城。宪兵队派出部分士兵负责督导民夫输送辎重物资,是队伍最后出发的一支。贺州留守协调工作则由李济深的教导团团部和留守营全权负责,一首一尾的两个指挥中枢各司其职,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卷二:大革命 第266章,两面的重伤
下午一点,骑兵营三支队奉命超过先头部队,前往信义县周边进行侦查。韦汝骢给三支队的命令还要求他们尽量大张旗鼓、招摇过市,让信义县的敌人知道粤军兵临城下。这么做虽然给了敌人提前做好准备的时间,可同样也制造了压力。信义县守军必然会向梧州汇报情况,梧州收到消息后或多或少都会分心来应对,从而降低了封开县和白石界的攻势。
正午刚过,烈日悬空,知了悲惨的鸣叫着。信义县不是一个大县,由两个镇组成,不过民居分布的很零散,让整个县区的地理版图拉开了不少。三支队一共一百二十名骑兵,兵分三路从西北、正北、东北三个方向逼近郊区。
支队长林文龙肩挎着最新式的GEW。98AZ卡宾枪,拽着缰绳让战马放慢速度。炎热的天气让他蔚蓝色军服湿透了一片,不过黝黑的脸上却是一副坚忍不拔的神情。紧随其后的另外几十名骑兵都跟他一样,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状态和士气,没有任何委屈的意思。
他走到了一处土坡上面,让战马停在一颗大树树荫里,抓起胸前的千里镜向正前方望了去。正前方大约五里左右的地方冒出了一排黑乎乎的民房,大部分都是矮小的房屋,看不出有任何易守难攻的据点。
放下千里镜,他转过身对其他手下挥了挥手,喊了一声:“都散开点,前面就是县区了。”
三十多名骑兵一字排开,慢吞吞的爬上了土坡,从信义县的角度向这边看去,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人影,虽然谈不上密密麻麻,可也形成一种庞大气势的假象。
五天之前,信义县只有一支人数不超过六十人的旧军岗哨据点,贺州陷落之后,梧州增派了一个装配一挺重机枪和一门野战炮的加强连至此。加强连与本地旧军仓促的进行整编,勉强组成了一个独立营。
林文龙现在不清楚信义县桂军独立营的具体情况,只能一点点的推进视野进行侦探。他在土坡上观察了几分钟,确定前方没有敌情之后,打马慢慢向前移动。其他骑兵跟着他一起前进,一些士兵已经将卡宾枪拿在了手上。
突然,西北方向传来了枪声,林文龙赶紧伸手勒住了缰绳。
枪声听起来不算近,断断续续没有持续多久,仿佛只是试探性的开枪射击。
“林大人,好像是一排那边出事了。”一个骑兵喊了道。
负责西北方向侦查的是三支队第一排,枪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想必第一排确实发现了一些情况。林文龙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大事,他们这些骑兵机动性强,打不过也跑得过。
“老唐,带两个人继续前进,哪怕抓一个本地人询问一下也好。”林文龙转过身对三排排长唐生智吩咐了道。
唐生智本在陆军中学堂本是步科学员,后来投考黄埔军校学习了测绘,这才分配到骑兵营来担任排长。他年少气盛,大声的应答了下来,从手下当中挑选了两个士兵,驾着战马快速的向前跑了去。
虽然还不清楚前方的情况,这个时候疾驰冲锋就是为了试探隐蔽的火力。唐生智跑在最前面,忽然看到前方一座民房院子里有一道亮光闪过,他立刻意识到那是敌人望远镜的反光,赶紧对两个手下大喊了道:“向东边横切着跑!”
三匹战马调转了方向,与信义县平行奔跑,如果继续迎着信义县的方向冲锋那就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虽然现在与民房的距离不算太远,可是快速行动的目标很难被击中,只能让埋伏的敌人干瞪眼。
一个埋伏在民房后面的桂军士兵没能沉住气,扣动扳机开了一枪。子弹落在了马蹄后面,就连粤军战马的尾毛都没伤到。
“他妈的谁叫你开枪的,作死是吗?”军官上去一脚就踹在了那士兵屁股上。
士兵赶紧求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唐生智猜出桂军因为兵力太少,不敢在县城外面布下防线,只好全部龟缩在乡镇上。他从东到西跑了两遍,暗暗记下了路上的地理环境和民房特点。十分钟后,他带着手下返回到土坡附近与本排人马汇合。
“报告大人,已经探出敌人的防守位置。看来我们又要打一场巷战了。”
“信义县地域这么广阔,在这里打巷战肯定比贺州舒服多了!”林文龙笑呵呵的说道。
绘制出本地地形图草稿之后,林文龙带着三排赶到官道路口的指定地点,与另外两排骑兵汇合。一排人早就回来了,不过他们有一匹战马是空着的。林文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一排长悲伤的说一个兄弟牺牲了,尸体在敌人埋伏圈火力射程之内,没办法抢过来,只是把战马吆喝回来了。所有人都露出了悲恸之色,林文龙叹了一口气,先是训斥后是安慰了一番。
三个排的测绘员聚在一起比对了草图,确认没有严重误差之后,三支队沿着官道返回了。
两个小时之后,第一团先头部队向信义县发动了进攻。信义县分布零散,桂军兵力不足以照应各个方向,粤军士兵攻进县区之后如同在开阔的平原上作战一样。纵然桂军有一挺重机枪和一门山炮,粤军稍微迂回包夹就避开了火力锋点。桂军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傍晚时已经丧失了信义县整个北面县区。
桂军残部几乎退出了信义县,山炮被俘了,只剩下一挺重机枪。勉强在西南郊区的一个村子口布下了最后一道防线,营部先是发电报催促援军,后来直接派人骑着马到梧州去。不过他们已经做好了丢掉信义县的觉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