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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整,吴波分秒不差地出现在分管的街道上,退役已经快一年了,他仍然保持着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严格要求自己,同时也保留着军人的风范。福州的治安非常好,像他这样的巡警完全可以坐在街旁的茶馆里面喝茶聊天,打发时间,没有必要一丝不苟地来回巡逻。可是吴波却认为自己因伤致残,不能再上阵杀敌,更应该全力维护后方的治安,这样才对得起在前方奋战的弟兄,才对得起自己每月二十五块钱的工资和十块钱的抚恤金。
吴波是安徽淮北人,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在部队的时候,连团长看了都说他是个当官的料子,可是没想到小鬼子的一颗子弹把他右手的食指齐根切去,只好提前结束了军旅生涯,被安置在福州市警察局里做了一名巡警。
今天的天气特别晴朗,瓦蓝瓦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丁点云彩,阳光从干燥清凉的空气中照射下来,使人感到一些爽快的暖气。街道两旁店铺开门的声音和早起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远远地传出去,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到,好像山谷中清脆的鸟鸣。形形色色的人们在人行道上匆忙地走过,马路当中汽车电车和黄包车疾驰,一片声音,万钟生活,都笼罩在清爽的蓝天下面,高大的香樟树静静地矗立在道路的两旁,无声地注视着人间百态。
吴波沿着青石铺就的人行道缓缓前行,不时地和熟人打着招呼。十几分钟之后,他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因为负责的地段只到这里,于是就停了下来,点上一根烟,然后满意地打量着前面的街道:身着警服的交通警察站在马路中间指挥交通;街道的一侧一个戴着毡帽的黄包车夫坐在地下休息,在他的旁边一个商人装束的中年人正在跟另外一个车夫讨价还价;在自己身前的人行道上,卖烟的小贩在不停叫卖,声音快得连近在咫尺的吴波都听不清楚。
吴波很快抽完了一根烟,抬头打量了下四周,转身准备往回走,突然,他下意识地扭过头来,只见远处的黄包车夫居然还在和商人继续讨价还价,卖烟的小贩却已经朝路口走了过去,休息的黄包车夫正抬头向远处张望。
吴波感觉有些不对劲,右手抽出警棍,朝小贩走了过去。正在这时候,三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飞驰而来!
毡帽车夫‘噌’地跳了起来,拉着洋车快速启动,低头朝第一辆汽车冲了过去。执勤的交警急忙吹哨,可是毡帽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向前冲,随着刺耳的急刹车声,最前面的汽车终于在撞倒黄包车的瞬间停了下来,第二辆汽车躲闪不及撞了上来,最后面车上的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斜刺里冲上人行道,最后撞在一根路灯的柱子上才停了下来。
行人的惊叫声刚刚响起,毡帽车夫从车座底下掏出一把手枪,对着车子里面连开数枪,司机和前排的军人的身体随着子弹的射入不停地颤动,喷涌立时溅满破损的挡风玻璃,最后一头扑倒下去。中年商人以和年龄极不相称的敏捷冲到车窗前,对着坐在汽车后排的军人猛烈射击,两名军人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手枪就被密集的子弹击中。与此同时,小贩和另外一名黄包车夫冲到了第二辆汽车前面,举枪就打,前排的司机和军人立即中弹倒地,于是两名袭击者左右一分,准备夹击后面的军人,而路旁的一家店铺里面也冲出两条人影,旋风般地扑向第三辆汽车。
突然,右侧的车门猛地向外一推,重重地打在商人的身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紧接着,一个身影鱼跃而出,一个凌厉的钩踢把对方的手枪踢飞。袭击者不甘示弱,腾身而上,双拳闪电般地朝军人的太阳穴连环挥击,而军人则根本不跟他恋战,右手一抓车门,准备扑向左侧的袭击者。
此时,左侧的小贩已经用手枪瞄准了车内身着将官服的军人,狞笑着扣动扳机!
“扑!”地一声,沉重的警棍凶猛地击打在小贩的脑袋上,白花花的脑浆红红白白地溅了一地,子弹贴着上将的脑袋飞了出去。
狂奔和猛击把吴波弄得筋疲力尽,扶着车门像牛一样地喘息起来,可是当他看到后坐上军官熟悉的面容之后,浑身立刻充满了力量,激动地叫道:“军长!”
另外一侧的军人对吴波大声喊道:“保护军长!”然后返身扑向商人,拳脚雨点般地飞了过去。
然而,毡帽车夫和攻击第三辆车的两名袭击者已经肃清了反抗,迅速冲了过来,孙百里从吴波的肩膀上看到袭击者的身影,高声喊道:“小心啊!”然后推开车门就往外冲。
吴波猛然转身,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孙百里完全遮挡住,高举着警棍冲了上去。短短的两秒钟之内,就有七发子弹击中吴波,山岳一样魁梧的身躯慢慢地倒了下去,在他的身后,圆睁着血红眼睛的孙百里站了出来。
毡帽还没有来得及调转枪口,一把飞刀从侧面直飞过来,笔直地插在太阳穴上,结果了他的性命。原来,旁边的商人已经被对手扭断了脖子。
“嘣嘣”两声,勃朗宁手枪喷出愤怒的火焰,最后的两名刺客中弹倒地。孙百里大步走了过去,把手枪顶在刺客的脑袋上连开数枪,把两名袭击者打得脑浆迸裂。
直到这个时候,刺耳的警笛声才响起,满载士兵的卡车呼啸着从远处驰来,四周的行人纷纷逃离现场,空旷的十字路口只剩下孙百里和他的卫士长刘汉忠。
刘汉忠担心还有袭击者潜伏在四周,急忙抓住孙百里的胳膊,把他往车里面推。孙百里挡开他的胳膊,几步跨到吴波的面前,俯身下去察看有没有生命的迹象,刘汉忠只好在他身后戒备。
宪兵和警察迅速封锁了附近的几条街道,然后重兵保护孙百里返回省政府。
杜周南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焦急地问道:“百里,你没事吧?”
孙百里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可是弟兄们却死了十几个!”然后铁青着脸说道:“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没有死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却被这些窃小之辈暗算,就是死也不甘心!”
杜周南默然道:“日本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们了!”然后突然高声骂道:“这个杨英杰是干什么吃的,情报处成立这么长时间还让日本人混进来了!真不知道每个月的几十万经费都干什么用了!”厚厚的眼镜片下面,两只乌黑的眼睛牛一样地鼓了起来。
孙百里连忙说道:“不能怪杨先生,情报处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并且成功挫败了日本人暗杀赵宗奥的行动,还是有很大的功劳的,福州的人员流动太大,其中鱼龙混杂,很难控制。”
“是我考虑不周!”门外响起了杨英杰的声音,进门之后他对着孙百里说道:“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我的确没有料到日本人居然敢在福州动手,导致军长险遭不测,请处罚我吧!”说罢惭愧地低下了头。
孙百里摆了摆手,说道:“这的确不能怪你,日本人针对中国的谍报人员都是经过多年培训,非常善于伪装,以咱们成立不足两年的情报部门怎么能够识破呢!再者,现在每天进出福州的人员高达数万,甄别的难度也相当大。”然后他看着杜周南说道:“杜先生,你说是不是?”希望籍此来化解杜周南的怒气。
杜周南‘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显然怒气未消。
杨英杰对杜周南说道:“英杰确实愧对二位的信任,不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事件!”然后对孙百里说道:“我想全城戒严来搜捕刺客的余党,你看可不可以?”
孙百里说道:“这样不太好吧?袭击事件已经在市民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如果再进行戒严不是更要搞得人心惶惶!其实,即使挨家挨户搜查也未必有用,他们既然能够潜伏下来,肯定都有很好的掩护身份。”
杜周南也没好气地说道:“全城戒严不就等于承认咱们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小鬼子只会更加嚣张!”
杨英杰解释道:“全城戒严的目的是要敲山震虎:其实目前潜伏在福州的间谍不止日本人,军统、中统也有不少人在这里,适当地警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孙百里果断否决了他的提议:“除了战争到来,我绝对不允许在福州戒严!杨先生,我相信你能够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杨英杰想了想,说道:“秘密调查的话有可能和会涉及到二位身边的人,所以需要你们的首肯!”
孙百里连忙说道:“没有问题,如果你怀疑谁就直接调查好了,只是不能冤枉了好人!”
杜周南说道:“我支持你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管牵涉到谁都一样!”
杨英杰如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