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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芸萱不由大叫起来,小脸红扑扑地甚是惹人喜爱,她双手叉腰怒视着他,道:“常言道娶了媳妇忘了娘,哥哥这是娶了公主忘了我方芸萱,亏得我亲哥哥还没娶亲,若他们也像你这般,我在家中还要怎么活啊?”说罢,她便呲牙咧嘴往他扑了过去,扯了他的衣袍要去咬他。
凤倾城往日里与她胡闹惯了,且家中只他一人,便将方芸萱视为亲妹妹来疼爱,一时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那边,巧心看了,甚是忧心,不时地朝凌无双看去,看她只笑着不由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
凤倾城叫方芸萱给咬了一口,手臂上有个红红的牙印,他皱眉盯着那儿看了一会儿,有点儿心疼自己。抬头见凌无双看戏似的抱胸站在桌旁,便咳嗽一声,道:“我只当她是妹妹,你……”他不知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只觉得此刻有些不自在。
她笑笑,“我也当她是妹妹。”轻移莲步,上前去拉了他的手,看他手上皮肉沁出血珠来,便叫了巧心拿了金创药,亲自给他上了药。
在她为他放下袖袍时,他温热的掌心覆了上来,抓了她的手,紧盯着她,道:“你可恨我?”
“为何要恨你?”
他抿唇不语,松了手上大力道,在她推开后理着衣襟,犹豫了半晌后才道:“你说过若不是我他不会死,我便想着你定是恨我入骨了。”
她侧首看他,眼底不见喜怒,“宫人说你去了关外,我便求着父皇也让他去了。”
她长在深宫之中,御书房内常听群臣禀奏关外凶险应当派兵剿匪,后得知他去了关外便求了德熙帝命人护他周全。
“凤倾城,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欠了段天淮的也是我,与你无关。”
……
浑浑噩噩至晚间,他躺在书房之内,踢了锦被双手枕在脑后,了无睡意。披了衣裳起来,沿着回廊一直走至寝室,见屋内还亮着灯,便伸手去推门,不想轻易地将门推开了,他微微皱眉,四下里没见着服侍的人,一向护主心切的巧心怎不在这边守着了?
房内甚是暖和,他举步往里间走去,正欲掀开帘子时忽闻里面传来声音:“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他手上一顿,静立在门口,脑中却是旖旎风光,若是凌无双正在沐浴,他这般贸然进去了岂不是唐突了?转念一想他们已是夫妻,又觉自己犯傻,何故放着美人不抱日日去钻那凉被窝呢?
他撩开珠帘进了里面,正从屏风后面换了衣裳出来的人猛然一惊,待看清是他时才松了口气,巧笑道:“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我与你既是夫妻,岂有分房而睡之理?”
她错愕万分,愣愣地看他良久,随后指着房内的大床,道:“你要睡这里?”
凤倾城朗声道:“正是。”
随后,她又指了自己,“那我呢?”
“夫妻焉能分床而睡?”
他的意思是他要和她一起睡了?
她忽然拿了枕头砸向他,“你要与我同榻而眠也要看我是否同意,你当我就那么好说话吗?我为何要事事让着你?”
他弯腰捡了地上的枕头,肩头的长袍落了下来,只着一袭单衣站在她面前,笑得邪魅勾人,一步步朝她靠近,她慢慢后退,紧低着床沿,伸手横在了两人之间,急红了脸,嗔怒道:“驸马自重。”
“公主,今日就让臣下伺候您安寝,如何?”
凌无双见他不似往日那般正常,此刻都有些无赖,他的气息拂面,令她恍惚,抬眼,如画的眉目,甚是醉人,待到腰肢被他勾住时,她大惊,抓了他的衣襟便朝他肩头咬了过去……
14第14章
“你也莫要怪我下手……下口重了,只你今夜这般委实叫人不安。”凌无双帮他抹药,有些不忍看他肩头的牙印,本是细皮嫩肉的,如今是红了大片,两排牙印清晰可见,估计到了明日便是青紫色了。“你也知我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也没学上一招半式,咬你纵然不愿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胡来……”
凤倾城只在被咬之时惊叫了一声,自后便一直沉默不语,黑了一张脸坐在床上让她上药,此时见她无半分愧疚,不由出声呛道:“你若会一招半式,只怕我已被人抬了出去了。”见她憋着笑,又恶狠狠道:“最毒妇人心!”
凌无双将他中衣拉好,拿了一旁的锦袍为他披上,“可别才好了不多时又染了风寒,你不在书房躺着,非要过来被我咬了才安生……”
话未完,便被她扣住肩头,震惊之余就要去推他,不想他倏地起身,压着她便朝她脖颈之上咬了过来,他的动作极快,眨眼功夫已经松了手,很是自得地舔着唇,眸底光芒诡异。
她伸手触碰着自己的脸颊顾不得脖颈之上的刺疼,不由往他看了过去,眼底又掩藏不住的惊恐,那一处尚留着湿意,他的唇舌竟是肆无忌惮地从她面上扫过了!
低垂了眼帘,她转过身去放了伤药,随后便站在桌边瞧着他,也不往床边去了。
凤倾城挑了肩头的衣裳,看着被她咬伤的地方,蹙眉叹息。
红烛之下,她一袭白色单衣,青丝垂落,身形纤细立于桌边,容颜看似清冷却是绯红一片,他细看她半晌,幽幽开口道:“凌无双,你可是喜欢我?”
她轻咬唇瓣,只看他不语。
“你担心我的安危,便让段天淮去了关外,那时,你便喜欢我了,是吗?”他强装镇定,可声音却是颤抖的,因白日里她的那句话,他一直魂不守舍,这才寻了她来要弄个明白。
门外忽然响起了巧心的声音,“公主可睡下了?”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回答,她推了门没推开便离去了。
烛光跳跃,烛泪滴落,寂静的室内只闻“噼啪”之声,凤倾城闲适地坐在床边,似是耐心十足。
此虽春日,夜间不比白日那般暖和,周遭的凉意往她身上扑了去,叫她瑟缩了肩头。
“不是。”她一字一句缓慢道:“你是我昭告天下的驸马,关外向来险要,若你有了什么闪失,有损皇家颜面,贼寇向来不惧朝廷,如此一来会更为猖獗。”
他微微一愣,有些落寂地看着自己摊在膝头的手心,无力合拢,肩头的疼痛仍在,却不及她的话叫他难过。他霍然抬头朝她看了过去,撞上她急欲避开的视线,他缓缓起身朝她走了过去,笑道:“你是喜欢我的。”他说得笃定,伸手去触碰她脖颈之上的印记,以指腹轻抚,“若是不喜欢也无妨,如今你已是我的妻子,生死都是我的人。”
她一时竟忘了挥开他的手,待到恍过神来时他已经拿了方才的伤药敷在她的颈上,指下动作甚是轻柔。“我下口不重,连牙印都没有。”
凤倾城为她擦了药,转身去架子旁净了手,又拿了脸帕湿了水递给她,随后便往床边去了,肆意自如,他掀了锦被便上了床,抬首见她瞪了过来,满不在乎,道:“今日起我便睡这里了,你若有何不满只管找了娘去说,让她给你做主。”
凌无双本就冷着,此刻也顾不得与他争辩了,扔了脸帕就过去把他赶至角落去了,自己扯了锦被来覆在身上,“奸险小人。”
凤倾城看她这般好说话,不觉奇怪,暗想她怎就放心让他上了床呢?
“你若是规规矩矩便有你一席之地,若是没安好心,我叫你跟宫里的刘顺一般。”
“刘顺是谁?”
凌无双打着哈欠躺了下来,背对着他,道:“永寿宫的总管刘公公。”
闻言,他不怒反笑,道:“你倒是大方,自家夫君也舍得阉了?就不怕空闺难耐?”
“我堂堂一个公主,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不唯独非你凤倾城不可。”说罢,她拍了他伸过来的手,卷了锦被往外面去了不少。
当夜,凤倾城心中甚是激动,很晚才入睡。翌日醒来时两人紧靠在一起,彼此发丝缠绕不似昨夜那般泾渭分明,见此,他不由扬起唇角,趁着她未醒之际看着她的容颜,又小心翼翼地伸了手去撩她的头发。
“啪”的一声,他疼得收了手,惘然地看着她。
凌无双拉了拉衣襟,掀了被子起身,立在床边瞥了他一眼,道:“若是记得我昨日说的话,你便安份些,不然我赶了你去书房。”
凤倾城觉得自己甚是冤枉,他心无杂念地去碰她的头发只是想看看她脖子上的印记可是消失了,这下好心全叫她当成色心了!他揉着手背,坐起身靠在床柱之上,仰首看她,“我若是太安份了你也不好过,何苦委屈了自己清心寡欲?”
凌无双面上一热,红了耳根,骂了他不正经便唤了巧心进来伺候梳洗。
巧心乍见凤倾城也在房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