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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奔驰,马蹄在串场河边的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十几个人,骑着马,飞速向北方奔去。
施耐庵,施耐庵,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只有一个李善长,远远不够,这次一定要将施耐庵说服,加入自己的队伍。
张阳的穿越,让张士诚的起兵反元早了几个月,但是,纵观整个历史,仍然在按着原来的方向进行着,施耐庵,仍然在等待着明主,这个明主,就是张士诚。
施耐庵,本名彦端,又名子安,字耐庵。在童年时期,就聪颖过人,于是其父施元德把他送到海陵东隅之白驹场读书。他的童年,就打上了白驹的烙印。他勤奋好学,才思敏捷,很快成长为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
而卞元亨比施耐庵晚生了几年,却是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舞刀弄剑,后来因为见义勇为,打死了盐城巡抚,受到通缉,只好隐姓埋名,到了芙蓉村,安定下来,成了一名猎户。
施耐庵的仕途,却充满了曲折,他在十九岁时,初涉科场,一举考取秀才;但是直到三十岁,才考取了举人。后到大都参加进士科考。他踌躇满志,期望着金榜题名。不料,事与愿违,却名落孙山。他深愧有负父老乡亲厚望,白首为功名,无颜回家。
还好他在大都认识了一个好友刘本善,官居国子监司业,经过多方打点,恰逢山东郓城县训导有缺,便举荐施耐庵前去赴任。
在郓城期间,施耐庵做了官,自然想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倡导学习,廉洁奉公,同情百姓,指导农桑。但是,在元朝的这样一个官场中,他的正直作为反而引起了上司和地方豪绅的不满,每每受到刁难。尤其受到一个叫做吴林的绅士的诬告,施耐庵终于体会到官场黑暗,举步维艰,于是愤然辞官。
这段时间,不仅让施耐庵体会到做清官的艰难,也让他见识了社会的黑暗,而且,他还四处走动,游览了鲁中名胜:水堡村访问宋江后人,景阳岗凭吊武松庙,石碣村拜谒三贤桐,黄堆集(即黄泥岗)考察劫“纲”遗址,狮子楼听评书说话。听樵夫晨歌,和渔夫晚唱,过金沙滩,经断金亭,穿黑风口,攀梁山道。在郓城期间的经历,让他积累了丰富的素材。
次年辛未,施耐庵三十五岁,元廷又举办了一次特殊的科考,施耐庵求仕之心未泯,长途跋涉再次来到大都,这次修成正果,获得赐进士的功名,被委派到钱塘担任县尹。
但是,施耐庵并没有吸取第一次的“教训”,他官虽然高了,却仍然秉性不移,他倡导农桑,轻赋薄税,秉公执法,抑制豪强。施耐庵的正直行为时时受钱塘达鲁花赤的干预。两次做官的经历,让他体会到在这个分为四等人的朝廷里,他的理想抱负,是无法实现的,于是,再一次辞官,此时已经离家十余载。
这次彻底死心,他不再追求仕途,回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于是他从钱塘日夜兼程,赶回高邮,但是,家中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妻子季氏夫人早于前年病故;老父也卧病在床,不久人世,悲痛欲绝,慨叹造化弄人,十几年的经历让他顿悟了很多。不久之后,他续弦申氏,教书种田,耕读两行,安心当起了一个不问世事的乡儒。
此时的施耐庵,大隐隐于市,教书之余,以大宋《宣和遗事》为蓝本,进行渲染夸张,着手写《江湖豪客传》。也就是流传后世的《水浒传》。
如果没有张阳的起义,兴化还在安定之中,但是,张阳已经举起了义旗,施耐庵虽然已经过了愤青的年龄,但是,他那颗渴望造福百姓,反抗强权的心,却越来越强烈了。
“大哥,前面就到了。”卞元亨说道。
普通的茅草屋,已经有些破落,在冬季的冷风中,微微颤抖,门上一幅对联,被冷风撕扯了一个角。
“吴兴绵世泽,楚水封明烟”张阳默默地读到,这里面的意思,大概就是现在的施耐庵,已经安心于隐居水乡,著书立说的心态了。
昔日刘备三顾草庐,今日有我张阳请施耐庵出山,他会答应吗?张阳心中下定主意,就是来三次,五次,还是十次,也要把他请出来。
况且,自己还有卞元亨呢,两个表兄弟之间,总是有些情分的吧?
“表哥,表哥在家吗?”卞元亨大嗓门喊道。
“咯吱。”随着卞元亨的喊声,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头上插着一根木簪,穿着普通的素白色的长锦衣,一双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院门前的几个人。
他们牵着战马,穿着粗布的衣服,身上背着一种奇怪的武器,个个都是雄姿勃发,为首的两人,更是神采非凡,一看不是普通人物。
“你们找谁?”她问道。
“敢问可是嫂嫂?小弟是来找表哥施耐庵的。”卞元亨弯下腰,做了个揖。
“你是?”开门的人,正是施耐庵的续弦申氏,可是她并不知道施耐庵还有什么表弟。
“小弟是卞元亨啊,表哥在家吗?”卞元亨也不认识申氏,只能是看到表哥才能相认了。
“他去北宝寺南侧的说书场听人说书去了,还没有回来。”申氏半信半疑地答道。
原来任何人写书,都是要积累素材的,这个施耐庵,还喜欢去听人说书,借此来完善自己小说的思路。
看来这次要无功而返了?
本来申氏是打算将他们迎进屋的,但是,看着他们一行人,她心中就犹豫了,这些人的身上,有一股杀气,恐怕是来者不善。
“那就叨扰嫂嫂了,我们改日再来吧。”张阳开口说话。
卞元亨听出了大哥嘴里的无奈,可是他也没办法,这次是来说服表哥出山的,可不能粗鲁,再说了,虽然吃了闭门羹,但那个人是表嫂,自己能怎么办?
他扭转头,准备牵马回去。
突然,他眼前一亮,远处的小路上,慢慢悠悠地走来两个人。
身着长褂,下面一个长裤,一双黑色的布鞋。头发束起,扎成一个发髻,左手拿着一个酒壶,步伐沉稳,两眼放光,嘴中还在不停地大喊:“真是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把土地都分给了农户,这样农户们再也不会受地主富户的欺凌了!”
“老师,您小声点,要是被朝廷的人听到了,会有大祸的。”另一个男子在后面说道,他的年纪看起来,要小很多,是施耐庵的学生。
“贯中,好男儿敢作敢当,也不枉来人世一遭。”他说着,突然呆住了,自己家门前,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队人?还都牵着马,是什么大人物?
“表哥!”卞元亨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正是自己的表哥施耐庵,连忙大声喊道。
施耐庵定睛一看:虽然比原来变得有些高了,但是那眉目轮廓,还和原来一样,正是自己的表弟卞元亨。
“元亨!”施耐庵喊道,“你怎么来了?自从上次你在盐城杀死了巡抚,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是啊,表哥,我也刚刚打听到,原来你搬到白驹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张士诚。”
“你就是张士诚?”施耐庵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张阳。
“是啊,我就是,如假包换。”张阳说着,看了看施耐庵身后的人,也是不相信地问道:“这位是罗贯中?”
他身后的那个人愣住了:“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卞元亨也糊涂了,怎么好像都不认识,怎么又都认识?
刚才的风吹过来,张阳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虽然只叫了“贯中”两个字,但是,毫无疑问,肯定就是罗贯中了,否则,哪里还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此时的罗贯中,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他拜到施耐庵门下,最后,也成了一个大作家。
张阳心中一动,一个也是拉,两个也是拉,把他们两个,都拉入伙好了。
“请入寒舍一坐。”施耐庵说道:“娘子,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客人进屋啊。”
申氏这才确定,真的是自己的亲戚,赶紧揭起门帘:“快请进。”
张阳让卫队在外面守候,和施耐庵客气了一下,才进了门。
虽然只是三间茅草屋,里面布置得却是非常有品味。正门对着的,是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书桌,两旁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其中一个,皓然在目:一个威风凛凛的汉子,正骑在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上面,那个结实的拳头,正在向老虎的头上招呼。
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那个打虎的壮汉,怎么和卞元亨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在写书的时候,顺势画的。”施耐庵看张阳在注视着这幅画,解释道。
“敢问先生,这幅武松打虎,怎么和元亨有些相似?”张阳还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