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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之上,许清招来船厂股东,跟他们交待了与风灵儿交谈的结果,将自己建议双方合作的意愿一并说明,螃蟹岛的人往来于海外各国,对海况比较熟悉,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李清阳他们当然不会反对,海外贸易是一盘巨大的蛋糕,光是几个商家吞不下,团结起来反而能更好的抵御那些未知的风险。
“既然你们不反对,回去之后,再找她们仔细谈谈合作事宜吧,千万别不瞧不起她们,在海外如何规避风险,她们比你们有经验得多,说明白点,何时有风暴,何处有海盗,如何应对这些事情,你们还得向她们诚心学习。”许清目光扫过前面的十八个人,淡淡地说道。
“侯爷放心,这些我们都晓得,若有可能,咱们还想雇她们专门护航,至于她们的船,顺带上就是。”李清阳代表众人答道,这些人个个脑子里七弯八绕,如何不知利用这些资源。
许清听了轻笑道:“这主意倒也不错,她们虽然只有两百人,但个个是亡命敢死之人,有她们在,加上你们再雇些护卫随船,在安全方面当可保证了。”
这年头各国能出海远航的船都不多,相对来讲,所谓的海盗,也不过是些在近海游曳的小股匪类,象螃蟹岛一样能聚集两百人,已经是少见的了。
李清阳与身边众人对视一眼,然后正色地说道:“侯爷,船厂能顺利建成,侯爷所花的心血最多,若无侯爷在前面为我等遮风挡雨,我等的投入怕是全打了水漂了,而且侯爷前前后后出力最多,却无一分收益,令我等甚为不安,所以经我们商议,决定共同出资在这六艘船中,买下一艘送与侯爷,侯爷放心,您的这艘船出海,无论是进货出货,一切由我们负责,不会给侯爷添一丁点麻烦,这是我等一点心意,还请侯爷莫要推辞!”
许清了听先是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他们的心思,一艘船的钱由十八家共同承担,分担到个人后,那点钱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
但却可以把自己绑在他们这个群体中,为他们遮风挡雨,对他们而言,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事,自己若拒绝,难免让他们怀疑自己有抽身而走的意思。
一切的空头承诺,都不如利益捆绑来得牢靠啊这些在商场混成精的人,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237章 驻马残阳边上
李清阳他们说要送许清一条船,是因为许清在船厂事宜上出力其巨,却一无所获,让他们甚觉过意不去,当然,许清也不否认他们说的理由占据了很大的比重,毕竟众人曾患难与共过,多少有些真实情谊在。
只是一直以来,许清并没打算过要在海外贸易里插上一脚,正如上次他对刘得星所说一般,现在的他并不缺钱花,细算起来,许清的侯爵有七百多户食邑,还有杭州的龙井茶园,有刻印作坊,有冬季大棚,这些都将有不菲的收入。
其中赵祯还时不时有些赏赐,加上他身兼数职的俸禄,别小看这些俸禄,大宋的官员俸禄是历朝历代最高的,光是司寺少卿一职的俸禄,就可以让他一大家子,过上非常优渥的生活了;更别提大宋银行行长的新俸资金了,那是连欧阳修都曾‘眼红’过的。
在钱财方面许清自学足够了,已没有太大的欲望,他的生活也比大多数官员来得节俭,象宋祁他们每餐都弄三十个菜的事,不过是一种极为无聊的浪费。人不能没有钱,但千万不要成为金钱的奴隶。
“各位东家,你们的心意……”
“侯爷千万莫要推辞!”
许清话才到一半,十八个便同声规劝起来,生怕许清推脱,他们就算家财万贯,却经不来自朝中势力的折腾。
海贸一但兴盛起来,必将引来无数的目光,只要有些势力,怕是谁都想往这里面插上一脚,而他们这些商人,也就成了人家眼中的肥羊。
与其到那时再花心思去对应,不如现在就把许清紧紧绑在众人中间,有原来的一翻交情在,而且对许清的心性多有了解,对他们来说,在朝中再没有比许清更理想的利益代言人了。
许清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听我说完,你们执意要送一艘船给我,我也明白你们的心意,可是各位东家都等着要船,我如果在这时抢先,又怎对得起各位东家拳拳之意,所以,等到你们每人都拿到船之后再说,而且,这船我也不用你们送,一条船我还买得起,到时你们暂时先帮我管着就行了,如何?”
“这……好吧,既然侯爷坚持,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这些鬼精的人估计也立即想到了,若许清接受这条船,反而容易落人话柄,一个不慎就会受人攻奸,这样对双方都不是好事。不过只要许清不抽身,迟些早些,以什么方式参与进来都无妨,李清阳也不再坚持。
而许清也觉得自己早已和他们密不可分,而且要把海外贸易迅速拉动起来,也还要靠这些人,与其故作清高,令他们不安,还不如答应他们参与到海贸中来,反正自己也没有想过就此抛下这帮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们遮挡一下来自官方的势力渗透,让他们潜心发展,这对彼此来说都是有利的。
既然同意加入海贸了,真让他们全盘管理也不好,许清不由得想起刘得星来,那个人若能收服,倒是一个不错的商业管理人才,从他当日的应变能力,及一力担当起刘家的罪责来看,这个人心性不差,刘家的败落,有自己的原因在内,但毕竟是他刘家主动攻击在先,就看他能不能过得了心中那个坎了。
家中虽然有个梁玉,但她一但嫁入许家之后,想再象以前一样抛头露面,四处奔波忙于生意已是不可能了,自己也舍不得她再那般劳累啊所以她最多只能退居幕后,总揽调度。
船回到润州之时,已经是乌金西坠,江面上红霞如烧,碧波尽染如酡。由于没有可供停靠的码头,七艘大船只能落锚于江上,着人看守。
看来在润州修建码头的事,得尽快提上日程才行啊自己点拨了不少,若是晏知行那个大舅子还不会依着葫芦画瓢,那也无话可说了。
风灵儿的小船倒有了发挥所长的机会,许清和众官就转乘她的船入润州城,直到许清下船,也没见风灵儿出来相见,他心里暗暗好笑,这朵野玫瑰大概还摆脱不了那份尴尬吧,而他不知道的是,舱室之中,一个修长的身影静立在门边,从门缝之中目送他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悠悠一叹,心中百念杂陈,乱绪纷纷。
张愈按狄青将令,自环州一路向东直插,他们走的是直线,所以三路人马中是最先到达安疆寨的,然而在安疆寨前看到的,只有息灭的大火,满地的焦炭,整个安疆寨被付之一炬,寨中军民被杀戮一空,许多尸体被弃于大火中烧得不成人形。
由于夏军是半夜突袭,所以整个安疆寨被抢掠一空不说,侥幸逃过一劫的不足二十人,这十多个劫后余生的百姓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寨堡的废墟上,逼人的西风中,偶尔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呼喊:儿啊我的儿啊……
望着眼前的惨景,望着烧成废墟的安疆寨,还有这些对自己到来,却已无反应的百姓,张愈不禁目眦欲裂,一股冲天怒气自胸中喷薄欲出,直冲四肢百胲,握长枪的双手青筋爆裂,他冲天怒吼道:“斥侯队马上给我查清那些狗娘养的去向马上!”
除了两人跳下马去,询问这些如同失了魂的百姓外,其他斥侯们一言不发,只是死命地抽打着战马,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箭,向四方飞驰而去。
黄昏已降临在萧索的西北大地,寒风扑面而来,如刀片刮过一般,让人满脸生痛,但张愈和身后三千宋军却丝毫不觉,在安疆寨接报一支夏军出现在业乐镇方向后,他便带军一路狂追而来,乐业镇位于延庆水东岸,处于环州和安疆寨之间,张愈来时走的是柔远寨,刚好与夏军对插而过,这让张愈恨得咬牙切齿。
经过大半天狂追,眼看离业乐镇不远,前方斥侯突然回报,夏军一千人马正在围攻业乐镇,镇中军民不多,眼看已岌岌可危。
张愈看着口吐白沫的战马,钢牙一咬,大声吼道:“众将士加把劲,那些畜牲正在攻打业乐镇,我们也要让他们尝尝被杀戮的味道,本将令不得放走一个!”
身后的将士想起安疆寨的惨状,又一阵热血盈胸,齐声吼道:“杀!”
十多里距离,对狂奔的战马来说,不过刹那功夫,当他们冲入业乐镇时,夏军刚刚得到他们到来的信息,正准备向西北撤退,夏军分分合合,想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宋军突然集结骑兵追剿,何尝不是打了夏军一个措手不及。
往时遇到宋